第四百零八章 谁家诅咒是穿墙(二)
书迷正在阅读:法力无边高大仙、史书三国传、玉京城临、太受玩家欢迎该怎么办、当不成儒圣我就掀起变革、逆天修仙:第一女仙尊、我一个种地的,手撕暴徒很合理吧、科技与狠活:魔改异界产业链、我能和古董对话、我的蛊神人生模拟器
“我当然不是鬼灵师……” 殷孤光微皱着眉头蹲下身来,轻描淡写地驳回了秦钩的荒诞揣测:“只是托我家师姐的大福,这梓椐木于我而言,也算是木族里最熟悉的老朋友了……” 熟悉到就算使唤不出半分的身魂灵力,他也能这般顺利地穿过墙来。 连幻术师也没想到,自己这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尝试……竟能如此手到擒来。 他打小学会的穿墙术,当然并不是凡间三流戏法的那种区区障眼把戏。 本就出身自涧梁一族的七师兄,虽然rou身孱弱,只能常年“躲”在极东废城下、不分昼夜地埋首书卷,却是紫凰门下十八位兄弟姐妹里,唯一一位在毫无天地灵气襄助的境况下、也能倏尔将自己隐于无形的怪家伙。 偏偏七师兄又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从殷孤光记事开始,这个不愿到处走动的师兄就像个活死人,和如山的书卷一起住在无人打扰的地下废墟里,谁来劝都不肯轻易出门。 他执拗地留在废城下,将紫凰留下的所有手札、卷宗乃至口述法术都记得比掌中细纹还要清楚——熟识涧梁族与化形术法这两厢看似毫无渊源的灵力精髓的,天地间也唯有他一人。 厌食族后生们身上披着的墨绿斗篷,就是涧梁一族的手笔——那些个看起来比五行遁袍要寒碜许多的袍衫,能够将这小小虫族的踪迹从宿敌眼皮底下遮蔽得无影无踪,即使是小房东这个凶兽幼子,都无法从如意镇里嗅出斗篷怪客的半分痕迹。 交到外族手里的衣袍尚且如此,涧梁族用在自己身上的遁迹术法……当然更加浑然天成。 若不是进了这渊牢,殷孤光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后才知道,七师兄当年看似随意地教了他这么个闲时可供嬉玩的小把戏,竟也是有先见之明地替小师弟打算好了一切。 不为人间界众生所熟识的涧梁木族,本就擅长于不被外界发现自身行迹,能够在毫无灵力的境况下悄无声息远遁而去——即使被他人禁锢住了身魂灵力,涧梁族也能倏尔无影无踪,比起冥界的鬼灵来,还要来去莫测。 若不是师姐和那失魂引宝箱,这个穿墙术……本也该是七师兄送给他这个小师弟的救命宝物之一的。 但至少,他已顺利无阻地穿过了这道石墙。 即使还不能轻易地寻到彻底的生机……至少如今他已有路可去。 至少这片幽沉死寂的黑暗,于他而言也不再是什么绝境了。 “殷……殷先生!快去找我掌教师叔!” 秦钩眼睁睁看着幻术师使出了自家老爹的昔年把戏,却出乎他意料地,轻轻松松搞定了那如湖底泰山阻隔在前的石墙,而殷孤光的皮囊甚至还完整如初,丝毫不见任何的吃力之态……显然比自家老爹的吓人把戏要厉害不知多少! 这还了得! 刚才还亲身撞过石墙、差点没把自己摔成四散火星的秦钩,深知这些囚笼的禁锢之力有多么霸道,如今看到殷先生轻描淡写地破了阻隔,他当然是要高兴地发疯的! “诸位尊长被带走之前,嘱咐过祁师兄不要轻举妄动,说他们和这渊牢的主人还有旧怨未了,和我们这些小辈分开也是好事……虽然我到现在也没看清这牢笼地界长成个什么模样,可掌教师叔提起过,渊牢之所以叫这个古怪的名字,就是因为此虚境零落如渊,其势深邃难测,而我们这些不被重视、连累着同被抓来的小辈,大概也只是被关在这渊牢的底层。” “掌教师叔他们……恐怕都是被带去了上头!” “要是殷先生你能这么一路穿墙而去,总归也能找到掌教师叔……说不定,说不定诸位尊长能有办法和您一起破了这禁制,来救我们和柳老板出去!” 想到十余位师兄、还有木头的性命不用再吊在自己身上,秦钩高兴得根本停不下嘴来,要不是rou身尽毁,恐怕他的唾沫星子都要飞到十步开外的柳谦君身上去。 “殷先生你只要一路往上穿……就好了!” 幻术师啼笑皆非——你这小子,是把我当成了穿山甲? “别说我眼下无所依附、根本蹿不到这些石室顶上去……”殷孤光摇了摇头,嘴边的苦笑之意愈浓,“就算真能爬上去,等我找到裂苍崖的掌教,你这把不知还能烧上多久的心火就会彻底熄灭,县太爷和你这些个师兄……哪里还能等到我回来。” 秦钩没有听出幻术师的弦外之音,尴尬地干笑了几声:“殷先生你又不是像我这样的路痴……我就不信这渊牢能大成这样,找个几个时辰也翻不出掌教师叔这个大活人来?” 你还是没有听懂啊…… 殷孤光将自己的长衫衣角撕下了一条,轻手轻脚地将柳谦君的手掌包了起来——从闻到这黑暗里有老参的清苦味道弥漫开来时,他就猜到好友必然是受了伤,却也没想到柳谦君竟会因为入了愧疚而成的魔障、而将自己的手掌在石面上划拉成这个样子。 还好……还好。 若她这个万年参王不仅是在手掌上开了几道血口,而是受了什么更重的伤……那这些身魂灵力全无的裂苍崖弟子,必会无意识地吸进了更多的参族滋补之力,而恍恍惚惚地大补过了头,顷刻间血脉逆转、送了性命,到那时候,就是秦钩这把心火烧得再旺,也回天乏力了。 “我倒宁愿是把这个穿墙的本事让给你这个路痴……”直到柳谦君的双掌都被包在了层层裹裹的布间,殷孤光才垮了双肩瘫坐了下来,继而自嘲着冷笑了声,“就算你把这渊牢迷迷糊糊地转上个十几圈,大概也比我去找,要快得多。”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钩只觉得坐在柳谦君身旁的殷先生像是骤然红了红脸。 “十二个时辰里……我只能穿一面墙。” 诶……诶诶诶?! 昏黄的火光间倏尔有血红之色高腾而起,让秦钩这团火光烧成了两天来最旺的一次。 一天……只能穿一面墙?! 这是哪家的丢脸穿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