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奇剑幻魔录在线阅读 - 第五章 高人出手

第五章 高人出手

    景风疯了一般扑到许清莲的身边,轻轻地抱起她。

    许清莲眼中噙着泪,嘴角细微地抖动着,景风听到少女在不住地呼唤“景风哥哥”四个字,当下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景风看到一丝丝黑气从伤口处顺着血管慢慢向许清莲的全身蔓延而去,他急的额头青筋突起。

    “该死的!不要!不要!”

    他口中不断低吼着,许清莲则努力的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司徒采枫的脸颊。

    景风赶忙抓住许清莲温润细腻的手掌,但是他感受到这只手渐渐变得冰冷。

    “莲儿!不要!你不会有事的!”

    景风安慰道。只见许清莲脸上努力向景风挤出一个微笑,但是下一个呼吸间,还是闭上了眼睛,手掌也从景风的手心滑落。

    “趁现在,要他命!”长蛇吐了吐蛇信子,张口又是一道熊熊燃烧的真气匹练向少年喷去。

    景风的身躯暴涨,再一次强行开启了rou身神通,将许清莲死死地护在身下,任凭妖兽怎么攻击也不动弹。

    那来自山主的奋力一击,即便是景风那样钢筋铁骨的身体,也被真气砸的背上血rou模糊。

    烈火熊和毒蝎王也朝他冲过来,似乎在他们眼里景风已是死物。

    景风现在眼中只剩下许清莲的脸庞,他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少女,眼泪不禁从眼角滑落。

    景风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起自己与许清莲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这个自己倾心的少女,如今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顿时,景风只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腔点燃,蔓延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他身上的肌rou开始间歇地鼓胀抽动,皮下似乎有不规则地尖刺之物想要破体而出,但是他的心脏处猛地亮起一枚晦涩古怪的符咒,硬生生地把这些尖刺之物压制了回去。

    远在数千里之外,某座不起眼的山中小屋里,一个满头银发,面目俊俏,神情淡漠的青年毫无预兆地睁开了双眼。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手心,那里有一个和景风身上一样的符咒正发出淡淡的光芒。

    他稍稍眯起了眼眸,一股黑雾突兀地出现在他的周身,慢慢地将他身体全部包裹在内。等烟雾散去,房间内哪里还有青年的影子。

    景风身上这些异变尽入长蛇眼底,它犹豫了一下,当下扭动身躯,卷起平地狂风,如同一根能够贯穿天神的长枪向司徒采枫发起冲刺。

    烈火熊直立起身,似是觉得可以手刃仇敌,也咆哮一声,与毒蝎王一并向景风扑去。

    “孽畜尔敢!”

    就在三只妖兽逼近司徒采枫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林中传来,似天边惊雷乍起,如狂风呼啸,卷起地上无尽草木砂石,把烈火熊和毒蝎王两只洞主瞬间震飞出去。

    只有长蛇稳住了身形,虽然它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吞掉眼前的少年少女。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赤红的光芒从天而降,竟是一鼎雕刻着熊熊火纹的大钟,将景风和许清莲罩在了里面。

    长蛇扑了个空,一头撞在钟上,发出震天的声响,气浪激起无数飞沙走石。

    长蛇吃痛,向后缩了缩脖颈,但它眼前的大钟纹丝不动。

    “何人阻扰本王?”长蛇吐了蛇信子,环顾四周问道。

    “孽畜,正是你爷爷我!”

    一声怒喝,只见一位身穿破旧布衣,肩披兽皮,满脸络腮胡的壮硕汉子从林中跳出来。

    他的周身环绕着滚滚真气,撞在身边的大钟竟发出“叮咚”响声。

    怎么会是天通境的人类?长蛇暗自思索,眼神在来人身上游走。

    男人手掌在身前一挥,那数丈高大的火纹大钟腾空而起,渐渐缩成了拳头大小,被男人抓在手上。

    “小子,这妮子体质有些特殊,虽然危在旦夕,但尚有一口气。”

    男人抬手一记金色的真气打入许清莲的胸口,那真气丝丝缕缕地透过衣物进入,在许清莲心脏处发出微光,与四面蔓延而来的毒气碰撞发出“嘶嘶”声响。

    景风大喜过望,忙抱起许清莲,向男人扣头道谢。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男人从腰间古朴的口袋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盒子,落地的瞬间立刻变成七尺有余。

    “免了,你且把那女娃放入匣中,待我先解决这孽畜。”

    长蛇狡黠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洪荒以来,弱rou强食天经地义,你为何要阻我?”

    长蛇忽然开口问男人。

    “我人族众生,在大荒中披荆斩棘,数万年才得以安定。而今我族同胞有难,焉有不救之理?”

    男人声如洪钟,正气凛然地道。

    长蛇吐了吐蛇信子,道:“你可知我是此山山主?”

    “知道又如何?这么跟你说,今天这人我救定了!”

    长蛇脸上出现一丝怒意,“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罢,它眼色一动,边上蛰伏的烈火熊当即朝着男人身后的景风而去,但旁边的毒蝎王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动身。

    “不会思考的畜生,真是不知死活!”

    男人从腰间袋中又掏出一柄小锤,当下手掌中真气喷涌而出,那小锤凌空而起,瞬间暴涨到足有房屋大小。

    庞大的法器聚集了滔天的真气旋转着,如同无上天王手里的宝具从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烈火熊。

    轰隆!

    那凶兽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成了一滩rou泥。

    这就是天通境强者的实力吗?

    景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惊,我何时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长蛇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也吃惊不小。

    眼前这个天通境的男人,身上还有法宝做仪仗,怕是不好对付。

    长蛇在不确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让一只洞主去打探一下对方实力。可怜这只实力强横的烈火熊,仅一个照面便丢了性命,成了长蛇手下的炮灰。

    再看那毒蝎王,知道双方差距,竟萌生退意。它腿足细微地向后移动,想要脱离战场。

    但是再小的动作也难逃人类天通境强者的法眼。

    “哪里走!”

    男人暴喝一声,手中另一只赤红的钟型宝具腾空而起。

    大钟凝聚着下方男人输送的真气,上面火焰纹如同活了一般,似乎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

    那毒蝎王也不是寻常妖物,知晓这法器的厉害,当下多足齐动,向长蛇的方向而去,寻求庇护。

    长蛇阴冷的眸子动了动,自己手下洞主接连丧命,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当下口中也生出熊熊真气,从巨大的嘴角丝丝溢出。

    那山主盯准了男人,口中一股弧形的真气匹练飞速射出。那声势浩大,卷起地面无数飞石草木,如同汪洋里的惊涛骇浪,爆发出无穷威力,直冲男人面门而去。

    男人冷哼了一声,头顶大钟立即飞到了身前,硕大而空洞的钟身对准了长蛇。

    那道山主发出的真气攻击,尽数被大钟吞了进去。原本弧形的真气瞬间没了形状,变成了一团灯笼大小的真气团,在钟身里弹来弹去,四处游走。

    真气团突的从大钟里弹射而出,在空中飞速的划过。哪怕司徒采枫一心只在许清莲身上,也听到一声刺耳的音爆。

    那只毒蝎王,被真气团正中身体。它哪里能承受住这般剧烈的真气碰撞,瞬间四分五裂,炸成了一块块碎片,体内血rou毒汁飞溅。

    长蛇大惊,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法器有这般威力。

    它颇有些不甘心地盯了司徒采枫一眼,然后慢慢地向身后树林退去。

    “算这小子走运,下次本王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说罢,长蛇甩着巨大的蛇尾,没入茂密的树林中。

    “区区太古遗种,也敢说这大话。”

    男人对此嗤之以鼻,随后收了几样法器宝具,唯有那件晶莹透亮的黑匣留给了景风。

    景风轻轻地将许清莲放进盒中,他抚摸着少女冰冷的脸颊,眼中说不出的自责与心疼。

    男人看在眼里,知晓少年情义,叹了一口气。

    “这是玄灵冰匣,本用于放置一些至阴的宝物,人类若不慎进入,则血液会趋于凝固,身体会近似冰封。”

    “这妮子血rou都已被剧毒侵染,不过我用真气护住了她的心脏,而且她体质特殊,放在盒子里算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景风听闻,回头抱了抱拳,突然向男人跪了下来。

    “多谢前辈搭救,此般恩情,晚辈定铭记于心。若前辈能救她性命,便是为您当牛做马,晚辈也心甘情愿。”

    “言重了,我也只是路过,顺手帮忙而已。况且这个毒,有些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男人盖上了匣盖,看到景风依依不舍地盯着,说道:“你这般年纪便修得武道极境,也算天纵奇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先下山再说。”

    景风点点头,他凝视着眼前的冰匣,用力攥紧了拳头。

    男人指了指不远处葛宜健的尸体,提醒道:“你们都住在附近的山村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和村里人交代今天发生的事。”

    “多谢前辈叮嘱,您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景风对男人低头抱拳说道道,似是不想把自己的情绪传给他人。

    “无妨,你若是家境宽裕,给我些钱买酒喝便是,若是家中吃紧,也莫要觉得惭愧。”

    “我在外漂泊许久,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过几天安稳日子,便随你一起下山吧。”

    司徒采枫答应下来,当下扛起冰匣,那上面的寒气逼人,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触。

    但男人看到景风一脸坚决,也没阻拦,找了块厚布,扛起葛宜健的尸体,也往山下走去。

    “那边半截古鞭,是你的吧?”

    景风回头看了一下,点点头。

    “还是件王器嘛!看来家里有些地位,小子欠我的酒钱别想赖账啊。”

    男人笑笑,把半截古鞭塞到景风的腰带上,似乎想换个不太沉重的话题。

    景风低头看着父亲留下的两截王器,心想回去肯定要被娘亲骂了。但是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毕竟许清莲还生死未卜。

    男人眼睛的余光看到远处地洞里有一只白毛红眼的老鼠探出头来,他下意识地把手摸到了腰间的储物袋上,但很快兀自摇摇头,又放下了。

    他看着前方背影落寞的少年,默默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