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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五羊忠魂(上)

    第七章:五羊忠魂

    “豪哥,你看,现在五羊军关禁止入关啊,那我们怎么办啊。”季昌明指着南关关墙上的告示,哭丧着脸沉声说道。

    五羊南关下,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五羊关的季昌明看到南关关墙上的告示,哭丧着脸,低呜道:“豪哥,你看啊,禁止入关,我们怎么办啊?呜呜···”

    “小昌明,你不是认识那个,嗯嗯···那个···”刘豪为了让自己尽快回忆起来,用力挥舞着右臂。

    “对、对···鹏哥哥,魏鹏,那个魏鹏,走!”

    想起后,立即拉着季昌明挤出围聚在告示的人墙,连那雄健的坐骑都顾不上,脚步飞快跑向关门口,灵机一动举起腰间褡袋,一脸谄媚的对军纪军军卒请求道:“军士大哥、大哥,我们是魏卫正的表弟,这里有他几封家书,烦请大哥通融通融。”

    “将军军令,封关禁入,请回。”军纪军不为所动,一脸严肃回道。

    “不是,军士大哥,我们真的是军关辖下血狼魏鹏卫正的家人,家里长辈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让我们兄弟俩过来看看,看在袍泽的面子上,通融通融吧!”刘豪再次出言哀求,言之凿凿神情恳切,说着话已开始迈步向前走去。

    “唰···”

    就在刘豪右脚抬至半空,将落未落时,军纪军军卒立刻有了反应,利刃出鞘声中,刀刃已架在刘豪的脖颈上。

    “五羊封关,禁止入关,擅闯者,杀!”

    语气冰寒,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刀刃散发出的杀气,顿时让刘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豪眼眸中闪烁一丝尴尬,面不改色在军纪军军卒瞩目下,缓缓收回右腿,然后拉着小昌明快速走开。

    “不恶而严,五羊军纪军,别说,还真的是不一般呢!”恋恋不舍回望南关门洞,刘豪暗自嘀咕着。

    “豪哥,怎么办呢?”

    刘豪敬佩于五羊军纪军的同时,小昌明却是急得直跳脚,毕竟千辛万苦历尽艰辛才离开京城来到五羊。

    “放心吧小昌明,你豪哥肯定会让你入关的。”刘豪他自信而坚定笑容和口吻,安抚着小昌明急切不安的情绪。

    刘豪、季昌明,二人是瞒着所有人从京城偷跑出来,自易市用身上所有钱财换了两匹健马,这还是易市马贩子知晓他二人是国子监学子,自愿前往五羊戍卫边关,这才便宜绕给他俩,不然啊,怕是连赶路的盘缠都没有。

    如今,被五羊拒之门外,吃喝都成问题。

    艳阳高照,烈日炎炎,夏日下的京城少了些许喧嚣,多了一些萧条,街道上行人来去匆匆,就连两侧铺面招揽生意的伙计,也显得十分没有生气,蔫了吧唧。

    靖王府,府门前更显破落,往昔恢弘气派的门前长满了野草,偏门前杂草扭曲着枝干歪向两侧,勉强成一条可容单人行走的小径。

    是日,一个步履蹒跚衣衫褴褛的魁梧汉子,浑身污秽不堪满布狰狞可怖伤口,不断自伤口流淌出红、黄交织的脓水,散发出阵阵恶臭,自小径艰难挪动到王府偏门,斜依在门框上喘着粗气恢复体力。

    良久,这才将所有力气聚集在左手,叩响门环。

    “咯吱吱、咯···”

    当沉重的偏门被打开,门轴那刺耳的声音将已经昏死的汉子吵醒,猩红而充满警惕,如同野兽般凶狠的目光在看到安护卫的那一刻,缓缓消散。

    “王爷,五羊关来人了,在书房等候。”安护卫快步进入花厅,在沉浸于手中典籍的靖王朱狄身边轻声禀告,当略带疑惑的目光投来,又沉声补充道:“身受重伤!”

    “五羊、身受重伤?”

    靖王朱狄随即起身前往书房,喃喃自语的同时,不禁眼眸中疑惑之色愈重,就连脸上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矛甲五卒,见过王爷!”

    “五老,怎么会是你?五羊、五羊···已至如此了吗?”一进书房,看到正欲见礼的矛甲老卒,就连朱狄也是无比震惊,脸色竟有些动容,满是难以置信,他太清楚矛甲酒肆以及矛甲老卒对五羊而言,意味着什么,值得动用他们还是走出五羊关,如此沉重代价,那必事关五羊生死。

    “王爷,五羊危如累卵,关破旦夕之间。”靖王朱狄称为五老的汉子当即低声悲呼,制止靖王朱狄要为他疗伤的意图,轻声说出此行目的。

    道:“王爷,夏族中当有叛逆为鞑子谋算五羊,五羊至京城间联络被阻断,吕孩儿迫于无奈这才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出关,只是,八人出关,最终入京见到王爷您的,独我一人啊!”

    “吕半仙他们几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军情不通,长达半年之久,怎会丝毫没有察觉?”当听到五羊同京城联络被阻断,半仙已是暴跳如雷,虽说他的城府迫使他详细听完五老所述,心思百转下,却忽略了五老那悲痛无奈的神态。

    同样沉浸于悲痛中的五老也没有听出靖王朱狄话语中的矛盾之处,丝毫不提及夏族叛逆助鞑子谋算五羊,感慨似的解释道:“传令有去无回、信鹰猎捕被杀,鞑子攻势日渐犀利,吕孩儿也是疲于应对,何况五羊历来凄苦,弟兄们心里都有数。”

    “安子,取伤药来。”

    闻听此言,靖王朱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看着五老身上那流着脓水,蠕动着白蛆的伤口,吩咐过安护卫后,不顾五老的阻拦,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将那些已经沾粘在腐rou上的破烂衣衫褪下。

    靖王朱狄的关切,五老甚是感动,直至安护卫将伤药取来,扭动身子避开朱狄为他涂抹伤药,右手如同魔术般变出一块满是裂痕的暗红色方石,轻笑低语道:“王爷,不用麻烦了,矛甲老卒离开五羊会怎样,王爷理当知晓,老卒我早有预料,好幸,总算行不辱命还能够活着见到您,这已经很好、很好,很好了···”

    “这、这是···”

    靖王朱狄看到五老手中那块暗红色方石刹那,心神激荡,一时间竟口不能言,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不再提及这方石丝毫,反而面带悲切,搀扶着五老坐下,转头冲着书房门外安护卫低吼道:“安子,准备笔墨纸砚,块!”

    五老则是异常坦然,摩挲着手中的方石,动作是那般轻柔,眼神中更充斥不舍和丝丝眷恋。

    靖王朱狄不忍直视,转身之际,眼帘不停上下翻动,掩饰着那通红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