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嫌疑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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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脸上青白红黑轮番变化,像条既青又紫的茄子,好不精彩。 苏折掩口而笑,不给小白辩解的机会,就摸到那绣桌前,道:“婆婆您刺绣呐,那就让我这小媳妇帮您,他绣得可好了。” 说着就要将小白拉过去,小白恶狠狠碾了他一脚,咬着牙细声道:“你在说甚么~~” 婆婆却将他二人都赶到一旁去,笑道:“不必了,这绣品我也只是绣着玩儿的,不赶时间。” 苏折口吐芬芳,一股机灵劲儿满脑子转,转而又向婆婆道:“那就帮婆婆浇浇花儿,婆婆这花儿养得......”谁知他一看,佛堂门前那几株老太君生前最爱的水兰花,因为一连续数日的雨天,都已经被雨水泡烂了。 婆婆扼腕长叹:“哎,前些日子没注意,发现的时候都已经烂了,只能到时候再换几盆好的。” 苏折亦叹道:“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兰花。” 婆婆坐回那绣桌前,道:“是啊,天公不作美啊,要不是今儿这雨停了一上午,我连这院子都出不来呢,不过现在看来,这天又要开始下雨了。” 小白抬头,望着天上,浓滚滚的黑云就压在头顶,似乎马上就要化成雨块砸下来。 婆婆看着他二人,忽然道:“这又是要刺绣,又是要浇花儿的,说吧,你们找我有甚么事儿?” 苏折趴在那绣桌前,眨眨一双无辜的桃花眼,道:“婆婆,你怎么知道我们来找你是有事儿啊?” 婆婆捏了捏他的鼻子,道:“就你这肚子里的小九九,我还能看不出来。不过,你们要是能逗得我这老婆子开心了,或许我还能应了你的事儿。” 小白立马上前一步道:“那婆婆喜欢甚么我们就做甚么。” 苏折突然一拍桌子道:“我想起来了,婆婆喜欢看戏嘛!!” 婆婆闻言,果然会心而笑。 苏折勾搭着小白的肩,道:“那我与小白今儿就给婆婆表演一出好戏,天仙配,婆婆你看如何,你原来挺喜欢看这戏的。” 婆婆摇了摇头:“这戏呀,看腻了,今儿换个新鲜的。” 苏折道:“那牛郎织女?” 婆婆还是摇了摇头:“这戏太苦了,婆婆受不了。” 小白接着道:“那么~嫦娥奔月呢?” 婆婆忽而喜笑颜开的拍手而道:“这个好,就这个。”但见小白与苏折双双愣在那儿,又催促道,“快点儿啊,你们怎么还不快开始啊。” 小白一脸懵懂的与苏折道:“我们,谁演嫦娥,谁演月亮啊......” 都说“春日猴儿面,阴晴随时变”,晌午一过,霎时天乌地黑,一场瓢泼大雨阔阔落落的下了起来。 小白看这绾婆婆的面,也跟这天儿差不多,说变就变。 “不是说得好好的么,给演了她就有求必应,怎么一提起那婢子,就突然生起气来了?”被轰出佛堂的小白站在佛堂大门处不明所以的道。 “大概是真的不愿意提及此事罢。”苏折回头望了望佛堂之内停放着的两具尸体,拍了拍小白的肩膀道,“我早说了没那么容易搞定的,别气馁,明天继续,皇天不负有心人嘛,凶手到最后都会浮出水面的。” 苏折都这么说了,小白也只能认了。 二人深深地望向漆黑的雨幕,不知这场大雨何时才能退去,谁都没注意到他们身旁,有一双沾着雨水的脚印凭空出现在门槛干燥的地面上。 那是唐凌的脚印。 在屋子里关了半天的唐凌,终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故技重施,主动去寻找证据为自己的罪名开脱。 他在身上贴了隐身符避开几位姑娘偷摸出来,找到了青壶道长与仙姑停尸所在的“佛香阁”。 时人讲究归正首丘、尸还故里,倘若擅自作主将此二位葬在空幽谷,这是对死者极大的不敬。是以谷主才将这二人尸体暂置佛堂,同时将此噩耗分别传至这二位门派当中,现在只等着各自门人来将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好生安葬。 而这“佛香阁”,乃是老太君生前念佛诵经的去处,老太君的尸体,也安放此中,只是被谷主好生的安置起来了。青壶道长与仙姑的尸体,则双双摆放于大堂之中。 唐凌方才与小白擦身而过,谷中人多眼杂,不想旁生事端,这才没有与小白打招呼。 他入得这佛堂,对着这两具尸体先是虔诚的一拜:“晚辈如有冒犯,还请二位见谅。” 说罢,上前掀开左边这具尸体上盖着的白布,赫然落目的,是一双直愣愣的眼珠子,那双眼珠子爆出眼眶盯着他,就像是在斥责唐凌那晚私自侵入他房中带走仙姑一事。 他静静的躺在那儿,胸前血迹都已风干,紫青之气涨得满脸都是,青灰色的面颊深深凹陷,的确是个死人了,但唐凌却总觉得瘆得慌。 似乎他走到哪儿那双眼珠子就会跟着他转到哪儿。 唐凌心脏猛抽了抽,倒吸一口凉气,而后走到另一边,对青壶道长无奈的道:“您可别这样吓我,我发誓那晚的擅闯并非出自我本意。” 然而道长的眼睛仍是瞪着他一瞬不瞬的,让人不由得寒毛倒竖。 唐凌道:“我知道你也死不瞑目,所以我这不是想方设来的替你寻找真凶么,凶手是不是我,你心里是最清楚的,又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一言既罢,唐凌伸手在他脸上一抹,那双狰狞的眼珠子,这才肯闭起来。 仙姑脸上的神态与青壶道长如出一辙,甚至比青壶道长还要夸张,就像是见到了甚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一般,惊恐的瞪着双眼,张大嘴巴,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叫声就被人挖去了心脏。 唐凌开始检查他二人身上的伤口,除了胸口这一处是致命伤害,再没别的伤痕了,可见凶手在杀害这二人的时候是趁其不备下的手,不然他二人不会露出这么惊悚的表情,再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更不会一招被凶手挖取了心脏。 看上去,这跟谷中之前那些被挖心的死者一样,死因都是那道“诅咒”。 但究竟如何,事情真相恐怕远没有人们说的那么简单。 忽然,眼角余光之中,瞥见青壶道长衣袖中掉出来的一片纯白布料,看上去,倒像是女子所用的帕子,他正欲伸手去拿,门外却传来一阵声势洪大的脚步声。 唐凌脚底一滑,钻入青壶道长的尸体下面。 佛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那穿着乳烟缎花纹云头锦鞋的一双脚,是枝娘子的,她身侧站着的是谷主,身后是风、信、牙、柳四位得力助手,再后面,则是谷主府中的那些宾客,好家伙,人全都到齐了,这风姑娘的警惕性可真高,才出来没一会儿,就被她发现了,只是没想到她们会第一时间找到这里。 唐凌不胜烦恼,一时间有如百爪挠心。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自己身上贴着的隐身符,忽然又觉得没甚么好怕的,方才躲进这木板底下,是自己一时惊慌乱了阵脚,其实就算是站在她们面前,她也看不见他。 “果然有人来过。”谷主看了眼被人掀开的白布,面色深沉的道,“都四处找找,别让那小子惊扰了老太君。” “是!”风信牙柳四位姑娘应了一声,干净利落的将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结果自然没有找到唐凌的一根汗毛。 就在大家沉默之际,枝娘子却指着地面上一双脚印道:“顺着这双脚印找。” 糟糕! 唐凌心一揪,蓦地想起今儿还是雨天,他进来的时候整个鞋面都被雨水打湿了,只要顺着那沾着些许污泥的脚印,就一定能找到他藏身的位置! 果然那风姑娘走到青壶道长尸体旁一弯腰,就跟自己的视线对上了,她看不见人,却看见了地面上的一滩水渍,那是唐凌鞋面上的水。 唐凌清楚的看见她那张秀致的脸庞歪了歪,然后用极小声的话语骂了句:“怪人!”他扣着自己的脚丫子,心中忐忑不安。 风姑娘心里也是毛毛的,只是伸手试探性的一抓,便抓住了唐凌的胳膊。 唐凌被硬生生从床底下拽出来的,符纸一旦扯破,他也就显出了原形。 旁人见状,纷纷摇头,端作出一副恨不能嗤之以鼻的模样。 谷主对唐凌擅闯佛堂颇为不悦,怫然道:“不知唐凌小公子闯入佛堂有何贵干?” 唐凌神色平静的道:“自然是想为自己找出平冤的证据。” 谷主一甩袖道:“那你可找出甚么证据了?” 唐凌轻叹一声,无奈的低下头去,脑门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一事,便在那青壶道长衣袖中扯出那块布料,果然是一块帕子,帕子一角还绣着一朵色彩清淡的兰花。 他将那帕子放在面前甩了甩,深深的嗅了一口,继而道:“嗯~带着一股淡淡的兰香,如果我没猜错,这帕子就是夫人的。” 枝娘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帕子,神色漠然,只道:“没错,是我的,不知道甚么时候遗失的罢。” 唐凌却笑了:“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另有隐情呢?这只是夫人您的一面之词,青壶道长已经死无对证了不是么。倘若我要说青壶道长对您有情有义才将您这帕子贴身带着~~也未尝不是一种猜测呢。”
枝娘子不愠不怒,没有说话,倒是站在一旁的谷主听到唐凌这话,自觉颜面有损,头顶怒气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瞪着唐凌道:“竖子,休得胡言!!” 唐凌道:“胡不胡言,枝娘子心中定是最清楚的。恕我直言,如今青壶道长的死干系到晚辈清誉,晚辈为了自证清白,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的。” 谷主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而枝娘子却在轻轻的打量着他,目光深幽的看着他,观察着他那双眼。 唐凌此刻也毫不掩饰自己双眼得以窥见天光的事实,抓着帕子看着枝娘子继续道:“手绢这样私密的物件就算是被旁人无意间捡到,也断然不会怀揣在身,除非那人知道这手绢是何人的,并且心中对这绢帕的主人藏有深深的爱慕之情,才会将这女子的贴身之物放在身上。当然,遗失一说只是枝娘子的一面之情,自然不能排除这二人之间有郎情妾意互通私情的可能。既然有了这层推断,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青壶道长的死~跟枝娘子也脱不开干系呢?!就算是寻常妇人,一旦发生这种事也难以将自己择清,更何况,是空幽谷妇孺皆知身份尊贵的枝娘子呢~” 惊闻此言,在场之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辱没之词,这小子竟敢说得出口。 然而唐凌只是为了自保,他自然知道枝娘子不可能为了青壶道长而红杏出墙不安于室,既然事已至此,他这么说,除了将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转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与枝娘子堂而皇之的作对,这样一来,枝娘子就不敢再轻易对他动手。 渐渐的,一贯兰心蕙性、温雅端庄的枝娘子也缓缓闭上眼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谷主更是气粗了脖子,道:“哼,你这小子倒是伶牙俐齿得很。就算你有了这层猜测,你觉得你就能为自己开脱了?” 旁人遂纷纷责怪道:“是啊,一张帕子而已,又能说明甚么?不过都只是你的无端揣测而已。” “今儿你小子擅闯佛堂,谷主都还不曾怪罪于你,你倒好,还在这六说白道信口雌黄侮辱枝娘子,到底居心何在。” “此言正是,青壶道长与仙姑若是在天有灵,定然死不瞑目。” “等等!你们大家在说我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不也只是无端揣测么,你们拿出证据了吗?”唐凌看着一时语塞的众人,冷笑一声,“我相信,死人往往才是最能说真话的。” 趁着大家伙儿都安静,唐凌忽然抬起头,语气坚定的道:“我想查看一下老太君的尸体。”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全部震惊。 老太君的尸体早在闻人莫离来的时候就已经里里外外全都查验过了,老太君因是死于非命,谷主心想,只待将行凶之人抓住,方才能安心的将老太君入殓安葬,现在将老太君停放在这佛堂之内,就是为了确保老太君的灵魂不受侵扰。 唐凌这话,无异于是在说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任何人都不愿见到亲属的尸体被当成工具一般……任何时候也都不愿……当家族中长辈死去时……唯有安静的离开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你这是亵......亵渎神灵,是要遭天谴的!!”谷主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在众宾客面前,还是保持了几分理智。 谷主是个敦厚之人,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大孝子,虽然所有人都在强调“孝义”二字,但从没有人能做到像谷主这么用心,“孝”几乎是谷主一贯以来都秉持的最基本的原则。当初在老太君去世时,谷主就悲哀志懑,匍匐而哭之,三天里不吃不喝,希望母亲能够复生,直到哭丧三日后,母亲复生的希望已破灭,才将其遗体安置在这处僻静的佛堂。当然对于去世的老太君,自然也加倍小心的保护其遗体完整与灵魂的安静。 现在若任由人将老太君的遗体暴露在众人面前翻检,那是奇耻大辱,是对老太君的莫大亵渎。 旁人自然指责唐凌:“侵以往之身,扰已安之魂,随你伤人子之心,不顾旁人之泪!!” “自道是与死者伸冤,不知死者惨酷已极。这多是绝子绝孙的勾当!” “验尸一事,原非死者所愿,硬肚肠岂忍言?” “若非万不得已,何苦做那惨无人道的勾当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