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蓝觉5
书迷正在阅读:高手下山,从复仇开始!、罗律师直播普法,你当段子手?、风云乱刃前传、二周目女帝:这剧情不对劲!、吞噬星空:开局签到神宠巴巴塔、激荡一九九五、当上赘婿的我只好读书成圣了、探测系神豪、历史的天空之靖康遗恨、豪门贵妻:重生之娱乐女王
然而蓝觉告诉他:“太子金螭镜之所以厉害,那都是洛书的作用,没有洛书,太子金螭镜只不过就是一面普通的法器。” 舞阳恍悟:“原来如此。难怪世人说太子金螭镜只是一面废铜烂铁,难道洛书已被人取走?” 蓝觉点了点头,当初唐凌不知,其实到自己手中的太子金螭镜,早已被人取走了其中的洛书。 舞阳问:“洛书既然是你的法宝,难道你察觉不到洛书的气息?” 蓝觉道:“那并不是我的法宝,只是由我保管而已,它的另一半,为‘河图’,在另一人手中,世人想要利用此物,河图洛书缺一不可。” 不过有一人让蓝觉很不放心,那人便是闻人踏雪,当初唐凌曾在蓬莱侵入闻人踏雪梦境便听她谈及河图洛书。 此人来历不明,身份成谜,又是冲着河图洛书而来,或许唐凌早该对她有所提防。 听蓝觉如此说,舞阳酸溜溜的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老跟在她屁股后头讨她欢心。” 蓝觉似是被呛了一口,而后道:“唐凌的意识只不过由我一缕不成熟的灵识而诞,我对她,真的别无他意。” “是是是,”舞阳笑了笑,接着又问道,“不过我想那太子金螭镜多半也是被鬼主拿了,公子打算如何对付那鬼主。” 蓝觉道:“不着急,城中状况现在下已得到缓解,坐不住的人,是他,我们只需静待他现身。现在我比较关心的,是你的身体状况。” 舞阳神色一滞,随即拍了拍胸脯:“我能有甚么问题,你看,我比谁都健壮。” 蓝觉不禁噗嗤一笑:“就你这身板,跟‘健壮’二字实在是相去甚远。” 舞阳也晓得曾经这京中的百姓都是怎么称呼自己的,“容公主”这称号在京城乃至举国上下,都是响当当的。 世人皆以他的姿容来作为定义美的标准,但事实上,舞阳并不喜欢世人对他这样的评价,也不喜自己这般偏阴柔的长相,他也曾想尽一切办法去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肌rou,像一匹刻着日月沧桑傲立山巅俯瞰群雄、更有着凛然决绝狠厉傲然的苍狼。 然而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世人将他称作“容公主”,在蓝觉面前,他更是强硬不起来,更别说成为一匹浑身充满肌rou令人望而生畏的苍狼了,他觉得蓝觉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头会嗷嗷叫几声但撒野还不成气候的小狼崽。 舞阳心里不得劲,他见自己背篓中的茶叶已足够,便对蓝觉道:“我采够了,你慢慢采吧。” 蓝觉看着他赌气走掉的背影喊道:“太子殿下,你真的不等我?” 舞阳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那既然你都已经这么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等等你吧。” 蓝觉嘴角扯出笑意。 原本打算晚间找舞阳品品这山顶原汁原味的青茶,去到舞阳房间,却没瞧见他的人影。 他查看了一番,竟意外发现,这舞阳这从窗户遁去的,整扇窗子都被撞坏了,手一碰,哐当一声掉了下来,这窗上还似有被爪子抓出来的抓痕。 这山野之中到处都是野兽毒虫,蓝觉放心不下,也怕舞阳到时候遭遇不测,便准备出门看看,哪知前脚刚踏出门,舞阳就回来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见蓝觉在他房中,语气不悦的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去哪儿了?” “我问你怎么在这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看你睡了没,没睡的话,找你喝茶。” “晚上太困,我要歇息了。” “也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蓝觉见他语气不善,便只好作罢,挪开几步为舞阳让道,舞阳负手与他擦肩而过,进了房间便将门合上,将蓝觉关在外头。 蓝觉在门外站了会儿,静默半晌,还是道:“听你昨儿说总觉得口苦想吃点甜的,那明儿做些梨花酥来尝尝?” 许久,蓝觉听屋内传来一句:“好~” 见舞阳熄了灯歇下,蓝觉方才安心的回到自己房中。 他不知道舞阳终究会变成甚么样子,却也不好直接戳破,他是万万不能去伤了舞阳的自尊心的。 可现在除了安魂曲,还能有其他办法吗,蓝觉想了一个晚上,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敲门声响起,他才出门去。 是舞阳,他来喊他做梨花酥。 但蓝觉怎么看,都觉得舞阳头一个晚上像是没睡觉的样子,眼袋都快掉到颧骨上了。 蓝觉没点破,只叫他去准备材料。 而蓝觉,则去捅了一大碗的蜂蜜来。 回来的时候,舞阳看着他的脸捧腹大笑,蓝觉本欲施法将满脸的包都消去,但见舞阳笑得如此开怀,便也就放任不管了。 舞阳随后拿来一些东西抹在他脸上,蓝觉问他:“这是甚么?” 舞阳道:“昨儿的茶叶,泡开了,再碾成泥,好歹是伤在脸上,若不及时处理,还是会留下痕迹的。” 蓝觉就坐着,任他在自己脸上涂抹,看了看桌上做梨花酥的各种材料,看样子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说:“蜂蜜搁在外头的桌子上了,你去拿进来吧。” 舞阳听话的去了,没一会儿,屋外传来碗破碎的声音。 蓝觉冲出去,就见那盛满蜂蜜的碗掉在地上,而舞阳站在那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内疚模样,将手藏在身后,低眉顺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蓝觉道:“没事,不就打碎了一碗蜂蜜么,我再去取一碗就是了。”说着就走到舞阳身旁去。 舞阳见他朝自己走来,似乎更紧局促了些,忙道:“再去找,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样一碗蜂蜜,还是算了,我们中午吃甚么?” 蓝觉道:“这样的话,中午就先随便吃点,下回再给你做梨花酥。” 舞阳貌似乖巧的点了点头。 午间饭桌上,舞阳夹一块芋头,却愣是夹不起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蓝觉也想当作看不见,但舞阳的手,都已经抖得不像话了,就算是瞎子这个时候也该看出舞阳的异常了。倘若只装作甚么都没看见,岂不是显得更刻意。 蓝觉道:“这芋头烧得不好,太咸了,别吃了。” 舞阳自嘲的道:“我也没想到自己这双舞剑的手,现在连筷子都拿不稳。” 舞阳夹了好一会儿都没能那块芋头夹起,气得脸上微微发红:“这甚么筷子,一点都不好使。” 蓝觉将那芋头夹到他碗里,故作言语道:“是,我的太子殿下生来娇贵,自然使不好这样的木筷子,我下午就去给你换一副。” 听蓝觉这么说,舞阳才似乎好受了些,但没想到的是,他连自己碗里的芋头都夹不起来吃,手指根本就不听使唤,他最后握起拳头戳中一个芋头,送到嘴边,却还是掉了下去。 舞阳彻底怒了,将筷子一扔。 蓝觉劝慰:“这筷子是真的不好,我去给你另外拿一只勺子来。” 舞阳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极其难看的道:“我吃饱了。”说罢,离开了饭桌。 舞阳走后,蓝觉也没有胃口再吃,只得收拾掉桌子,拿着枯木龙吟去到悬崖。 坐在崖顶,整个建康尽收眼底,如今建康城中已有九成的人都在渐渐回到最初的状态,城中的阴戾之气已是rou眼可见的淡了许多,建康,正在慢慢流淌着新鲜的血液,正在慢慢恢复生机。 蓝觉的目光虽是注视着建康,但他的目光却是空洞的,他不知道在想些甚么,他心烦意乱,想了这么多天,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治愈舞阳的办法。 其实,今天中午的小白菜,烧得也是过咸,根本不能入口,但看舞阳的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尝出它的味道,那不是装的,否则蓝觉能一眼看出,只能说明,舞阳的味觉在退化,变得十分迟钝了,倘若再这么下去,舞阳只会被他自己的执念一点点吞噬。 他心里堵得慌,竟全然不知身后有人在悄悄靠近。 舞阳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公子~” 蓝觉回过头,冷不丁看见一张全是红色小疹子的脸,吓了一跳,几乎将手中的枯木龙吟给掀下崖去。 舞阳笑嘻嘻道:“你在想甚么呢,这么入神?” 蓝觉道:“你这是怎么了?”
舞阳从身上端出一只碗来,里面盛着满满一碗蜂蜜,讨好的眨眨眼:“你看,我找了一下午,整个山头都被我翻遍了,赔给你。前面是我不好,我又发脾气了,也不知道为何,大概是到了男子的更年期了,才总是这么的发脾气,这不是我的初衷。” 蓝觉心中没气,要气也只是气自己没办法救治舞阳的病情,他故作凶巴巴的样子道:“谁说让你赔了,我弄成这样也就算了,你还弄成这样。” 舞阳一看就知道他没生气,一翻身,又是整个人没型的躺下来,头枕在蓝觉腿上,撒娇般的道:“这样就跟你一样了呀,谁也别想嫌弃谁。” 蓝觉轻叹了一口气:“这山头,可多的是虎蟒野兽,你若是有个甚么事,我保不准一定就会及时出现在你身边。” 舞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谁要你救了,我如今可是法力通天翻云弄雨都不在话下的大魔头舞阳太子,大庭王朝是我摧毁的,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南朝也将死在我的手上,区区虎蟒,能奈我何。” 蓝觉嗔怪道:“你胡说甚么?” 舞阳又吐了吐舌头,望着建康城,眉头微锁:“那鬼主既然已经知道你已现世,为何迟迟没有动静呢?” 蓝觉道:“黑暗来临之前,连风都很平静。” 舞阳道:“看样子,跟鬼主这一场硬仗,是必不可少了。” 蓝觉道:“倒不一定会是一场硬仗,但一定比硬仗还难打,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哦吼~”舞阳一撇眉毛,转脸忽然瞧见西边天际的火烧云,“快看,好美的晚霞。” 蓝觉只看着建康的方向,此前也全没注意自己侧后方的天空,这么一看,的确很美。大片大片的云海,像是被火点着了一般,整个大地都被染成金黄色,烂漫极了。 蓝觉望着西天,舞阳望着蓝觉,映着云霞的蓝觉的侧脸,弧度柔和,墨蓝色的眸子总是那么的真诚,迎着微风的衣袖长发如的云一般缓缓流动,细腻如瓷一般的肌肤在彩霞下微微泛着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爽朗举清,神态如饴。 是的,晚霞再美,也不及凤凰的身姿雄美,凤凰展翅,那才是他见过这天地间最美的景色,在蓝觉面前,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痴痴的看着,殊不知自己体内又有某种东西出来作祟,突然就在他每条经脉血液中窜动,令他感到心疼不已。 趁着蓝觉还未发现,舞阳强忍着,缓缓起身,背对着他道:“我将这碗蜂蜜先拿回去。” 蓝觉这回确实没察觉到他的任何异样,因为舞阳实在是装得太像了,就连离去时候的脚步,都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 待舞阳走后,蓝觉继续弹奏,直到黑夜吞没了整个大地,林间的晚风拂面吹来,他觉得有些凉意,又放心不下舞阳,才回到屋中。 经过舞阳房门的时候,本想先看看舞阳是否安睡,他的睡姿总是奇形怪状的,以前在越王宫的时候,他少不得一个晚上要给他盖三四回被子。而且这几日他总怀疑舞阳晚上睡不安稳,因为每个白天看他的精神气都不怎么好,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明显。 蓝觉本想先敲门,忽然想到眼下已是丑时,敲门说不定会打扰到他,于是便将门推开一条细缝,这么一瞧,却是没见着舞阳的身影。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儿? 蓝觉无心睡眠,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舞阳,便在山头寻了起来。 走到一处草坡,迎着月光有一物散发着莹亮的微光,蓝觉走近一瞧,却是先前被舞阳说是拿回来的那只盛满了蜂蜜的碗。 他不得不猜测,那会儿他忽然起身说要一个人先回,定是那时他体内又有戾气在作祟,他又强忍着没让自己发现,结果回来途中全身疼痛不已,病症发作,弃碗而逃。 倘若真是如此,舞阳一定不想让自己看到他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定会选择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蓝觉忧心不已,世界之大,一个人想要藏着不让另一个人找到,那还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