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非人也

    从工商局出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李永秋有些不乐意，“老高，咱们现在一直在收集外围的证据，到现在还没有和蔡庆东正面接触。剩下的时间还来得及吗？我们干嘛不直接去那家药店摁住他们抓个现行？”

    高梁笑着搂住他的肩膀，“傻弟弟，自从白木桥被抓，那药店犹如惊弓之鸟，东西都不在明面上。这群瘾君子每次去，哪能第一时间就拿到货呀？都是先交了定钱，隔上一两天在别的地方交货。所以现在把这药店拔了，你以为就能抓到现行了吗？只怕他们一推溜干净，咱还打草惊蛇了！”

    李永秋有些懊恼，“那白木桥还抓错了不成？”

    高梁赶紧安抚道：“没抓错，没抓错！咱们是顺着人命案件查到他的，怎么能抓错呢？咱们从白木桥这条线扯出了一起如此隐蔽的毒品案件，利明他们用了一个月把线索摸排得这么清晰，已经很是不易了。”

    李永秋更加懊恼，“哎呀，我都忘了，咱们最初查的可是一起杀人案……”

    高梁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你呀，这一个月忙得是头昏脑胀，现在都有些糊涂了！”

    李永秋把他沉甸甸的肘子挪了下去，“你少来！还不是你们跑去跟检察院闹的那一出戏，立什么军令状，七天抓住蔡庆东，找到罗成刚的犯罪证据！海口夸得那么大，我能不紧张吗？”

    高梁笑嘻嘻地说：“我们当然敢夸口啊，我们这可有刑警大队第一聪明人李永秋！”

    李永秋撩起眼皮，“我什么时候成了刑警大队第一聪明人？我不是刑警大队的大魔王吗？”

    高梁看他的眼神，也是害怕，乖乖地收回手，“咱先回我的小窝吃午饭；下午咱们去理发店抓个瘾君子回来玩玩！”

    李永秋怼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这话让人听见了又是麻烦！”

    高梁心有成算，“行了，我心里有数！”

    回到“老小破”，陈利明和丘杰书已经等在那里了。

    高梁看见他俩，便是打趣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一点儿都不像小情侣！神情这么严肃，难不成是今天的出勤不顺利？”

    陈利明吐出一口浊气，“还真是不顺！之前设想的老白会去找蔡庆东，我们能够和他来个正面接触；可惜，并没有实现！老白依然是拽着小丘一顿哭诉，让她找学校帮帮忙。”

    高梁宽慰他们：“就这点儿事？你俩脸上都没个笑模样了！这本来也在咱们预想的情况之内，这一丁点挫折就扛不住了？万一咱们七天之内真的不能拔掉药店这个点，你们难不成还要痛哭一场啊？”

    陈利明被高梁这不着调的样子给气笑了，“那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怕什么，还有人盯着呢，高低是跑不了的。”高梁早就安排了其他人盯梢，心里自然是有底，“老白不跟你们说实话，说不定还有戒心！我们的人盯紧了老白家，蔡庆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对了，上午思宇已经去了理发店；下午我和永秋过去一趟，找个瘾君子跟着，摸一摸他们的交易地点。”

    丘杰书急了，“还是我去吧！我是女生，如果真的去跟踪，不容易被怀疑。”

    “别去了！正因为你是女孩子，万一遇到危险，我们怎么跟利明交代？”高梁耐心解释，“这群君子上了听，根本就没什么理智可言。我和永秋已经申请了配枪，我俩去就行！”

    陈利明也劝她：“下午你跟我去提审白木桥吧！我们先去检察院借出来他的提讯证，问问白木桥平时和蔡庆东都是怎么联系的。我想，白木桥这阵子应该也能想明白一些了……”

    丘杰书觉得有些不妥，“这不合规矩吧……我怕欧阳检察官不会同意。”

    高梁出了个主意，“放心吧！你们到时候告诉她，思宇也参与了这次行动，目前正在化装侦查。如果检察院不能配合我们接下来的侦查工作，到时候这小子有什么危险，我们也不会管的！”

    丘杰书瞠目结舌，缓了半天神，终于问了一句话：“高大队，有没有人说过你实在很不是人？”

    高梁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李永秋，“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呢？就没有几个人说我是个人！”

    李永秋冷哼一声，“小丘，这话问多余了！我早就问过他了，他那脸皮再开个防弹衣制造厂都够了！”

    丘杰书拱手，“佩服！佩服！”

    四个人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后，陈利明和丘杰书去了检察院；高梁带着李永秋直奔理发店。

    到了门口，高梁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正好头发长了，理个发，回头让老李给我报销！”

    李永秋在他推门进去之前，拽住了他，“之前老板娘说过，他们在晚上才会遇到那些瘾君子进来拿钱。现在还不到下午，我们恐怕是跟不到什么人的。”

    高梁拍了拍他的手，“别担心！今天主要是来跟老板娘拉拉家常。思宇一个人在这里，腿脚又不利索，再配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板娘。万一真遇到什么危险了，两个人都应付不过来。我这次来，主要是让老板娘吃个定心丸！”

    “你想发展红特？”李永秋反应过来。

    高梁不置可否，“先看看吧！这人如果可靠，固然是好；如果不行，我们也可以发展灰特。”

    李永秋皱了皱眉，“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不待见我？”高梁说着就推门进了理发店。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周围单位的人趁着休息过来理发或者做发型，所以小店里人满为患。

    刘思宇手腿脚不利索，又不会理发，只是在旁边打个下手，烧个热水，或者帮人洗头发，忙得脸色通红，大汗淋漓。

    他看见高梁两个人进来，赶忙迎了上去，“二位是要理发吗？”

    老板娘看见李永秋，露出惊喜的表情，“诶，小伙子，你怎么又过来了？”

    李永秋指了指高梁，“我朋友要理发，我就陪他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