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诱饵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深入阴怖森林接近一个月时间的牧人们，也在抵达阴怖森林中央巨坑的前夕，不得不踏上了归途。 突如其来的袭击，加上人员意料外的损失，使得牧人们不得不考虑继续前进，然后在很有可能是敌人老巢的地方决战是否是一件明智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陌寒才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灾魇前线的记录里，会有那些几年甚至于几十年才完成的任务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了，等到他们回到安息者之城，重新组织好人手，再度朝着阴怖森林进军，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等他们完成对阴怖森林的搜索，找到那几个虚能宿主，将其斩杀，所花费的时间更是难以预计。按照蒂斯的保守估计，陌寒至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年起步。 而哪怕是这么长的时间，还是得建立在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下。 他们此次行动，除了确定了敌人们的位置，和几名敌人能力的情报外，几乎是一无所获。敌人的人数，敌人活动的范围，甚至于敌人可能存在的势力分布...... 如果不是陌寒斩杀了一名敌人，那么他们真的可以用惨败而归来形容了。 就在牧人们踏上归程没多久，陌寒便主动找到了安迪尔，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对方。 “你打算把她们当成诱饵？”安迪尔仔细思索着陌寒的话，思考着这一方案的可行性。“可是敌人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吧，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一旦我们有了动作，他们都会察觉。” “他们一定会上当的。”对于安迪尔提出的问题，陌寒却表现出了十足的信心。“敌人故意放阿什丽回来，无非想的就是用她来影响我们的行动。” “于情于理，敌人都不可能看着艾妮乌斯带着阿什丽走出阴怖森林。” “所以，当时机成熟，敌人一定会对她发起袭击。这不是什么故弄玄虚的诱敌之计，而是可以被预见到的事实。” “可是当我们的距离被拉大到一定的范围，我们不一定能够及时支援到艾妮乌斯。”听完陌寒的话，安迪尔在思考了片刻之后，马上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哪怕有你的坐骑帮忙，她们的速度也不可能太快。如果是为了保持距离而不得不放缓我们的速度，那么敌人们将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如何对付我们。” “那就将距离拉大到敌人们自认为我们没法及时支援就行。”陌寒回答道。他看着安迪尔疑惑的眼神，目光中饱含深意。 “我相信艾妮乌斯不会有问题的。” “她能够坚持得到我们到来。” ...... 最终，陌寒还是说服了牧人们同意了这个出自比奥莱特，听上去有些不靠谱的方案。 理由很简单，他们所需要做的无非就是控制好前进的速度而已。如此廉价的试错成本，哪怕是基克都愿意去尝试一下。 万一真的成功了，那么他们不仅能救下两名同伴，还能重创一波他们的敌人，甚至再一次斩杀对手。 ...... 第一天，敌人们并没有轻举妄动。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尽管陌寒这边的速度要快上许多，但整体而言，他们距离艾妮乌斯并不算远。敌人们如果在这个距离上贸然动手，极大概率会被拖住，然后遭到前后夹击。 更何况敌人们还没搞清楚陌寒他们分兵的目的，担心有什么后手在等着。再加上之前的突袭中，敌人的队伍里有两名成员也遭受到了安迪尔的重击，即使保住了自身的性命，沉重的伤势也不是他们一时半会儿就能好得了的。 第二天，依然风平浪静。 第三天，无事发生。 陌寒他们和艾妮乌斯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大，这正如同安迪尔之前所预计的那样，在距离到达一个敌人们自认为陌寒他们无法及时支援到的距离之前，敌人们绝不会轻易的发起攻击。 陌寒不清楚这究竟是因为敌人们在养伤，还是因为行事过于稳健的缘故，总之，这不是一个太好的消息。当初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基克没有在艾妮乌斯那边布置感应印记，这也是为了制造一个内讧的假象。 虽然也的确内讧了没错。 总之，陌寒对于艾妮乌斯那边唯一的感知和支援方式便是来自于比奥莱特。女巫师在一定的距离内能够感受到法杖那边发生的事，关键时刻还能够以元素化的方式进行高速移动，以敌人无法预料的方式，支援战场。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那就是陌寒和艾妮乌斯之间的距离不能超出比奥莱特感应的范围，否则比奥莱特将失去对自己法杖的一切感应，别说及时支援艾妮乌斯了，连对方是否遇袭都很难知晓。 但要是一直保持在一个距离不变的话，哪怕是瞎子都能感受到不对劲头了吧？ 到了第四天中午休整的时候，安迪尔还专门找了陌寒谈过了这个问题。他们在一条小溪边解决午餐，而陌寒则手持苍白之剑瞄准着水里那肥大的有些过分的河鱼。起初出于保密考虑，陌寒并不想回答安迪尔的问题。直到对方坚持己见，并以同伴的安危为由，陌寒才说出了他自信的来源。 听完陌寒的答案，安迪尔沉默良久，最终只是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愿幸运女神保佑我们吧。” 第四天，依旧是和平的一天。 按照陌寒他们如今的行进速度，他们将在第九天的夜晚，来到比奥莱特感应距离的最大值。而这个距离，在不计体力消耗的前提下，就算是牧人中速度最快的塔克，也需要十分钟才能赶到。也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艾妮乌斯那边的情况将变得越来越危险。 虽然中午陌寒自信满满的表示艾妮乌斯那边他有后手能够提供支援，且安迪尔也没有问有关支援距离的问题，但是所有人包括塔克和基克心中都清楚，陌寒的办法一定有着某种限制，否则他一开始便会将这个方案提出来，而不是等到气氛那般不愉快才将这个方法分别托出。 陌寒的心中隐隐约约有着预感，事情的转机将从第十天甚至第十一天才会到来。以敌人的耐心程度，他们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贸然发起进攻。就好像敌人们一直看着陌寒他们逐渐深入老巢，直到有机可趁时才发起偷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