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觉醒（大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只抓着他胳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的迹象，苏渊感觉自己大半个身子逐渐变得麻木，失去了知觉，随着时间不断的延长，他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一点点消失殆尽了。 “难道又要像之前一样，再次体验一次死的感觉么？”他裂开嘴角自嘲的一笑，看来人还是得认命呢。用仅剩的右手拿出烟，握住软包烟盒，向前一抖，拇指和食指捏住烟嘴，放在嘴边张开嘴唇抿住，烟盒掉在地上，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点燃，抬起头，吐出烟雾。 突然间，他感觉眼睛刺痛了一下，大股鲜血顺着眼角流下，整个视网膜都变成了血红色。他下意识想要弯下腰，可是身体早已经麻木了，根本没有力量能支持他做出这个动作。烟头掉在地上，抬起仅剩的右手捂住眼睛，痛苦的叫喊声从喉咙里发出，响彻整个房间。 高大的鬼影低下头想要吸食面前人的鲜血，这个通体雪白，舌头尖长的长鬼舔了舔嘴角，开始准备享受血之盛宴。 苏渊捂住眼睛的右手无力的垂下，两人目光对视交错。不，正确的说是一人一鬼在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苏渊的眼睛变成赤红色，血光大涨，照亮了整个空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 高大长鬼沐浴在血光中，将之前抓住猎物的左手收回，抬起整只健壮的左臂挡住刺眼的血光。 苏渊感觉那只抓着他的手松开了，通体雪白的鬼从眼前消失不见，麻木的感觉也逐渐开始消退了。 倚在病房大门上，身体慢慢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脑门上的冷汗不断滴落，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回过神，刚才的感觉，像是又从鬼门关前走了一次。 “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鬼地方，不然不被鬼杀了，也得被鬼吓死。”他单手撑地，想站起来，刚要站起来，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捡起地上的香烟，抽出一根，拿出打火机，点燃，抽了两口，才慢慢站起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怎么也看不清楚的黑雾，如今倒是一目了然，四周景象看得非常清楚，当注意力集中在眼睛上时，连墙壁都能轻而易举的看穿，转过头看向远处，距离天海医院三公里外的路标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就是看久了会有头晕目眩的感觉，精力消耗很大的样子。 苏渊脸色大变，面露惊恐之色，刚刚的异象吓得他倒退了两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定了定神的他开始慢慢的往前走，一道白光闪过，眼前的一切场景，再次改变，他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山洞前，洞口一片幽暗，苏渊的眼珠微微转动，面前的黑暗退散，他迈步走进山洞，曲径幽深，他转来转去，走到一座暗室前，抬起手推动石门，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响起，石门被推开，里面是一座古墓，向前走了几步，巨大的石坑里，一条石龙盘踞在其中，还有一座高高在上的王座，上面坐着一具白骨骷髅，他的一双骨手搭在一柄血色剑刃的剑柄上，剑尖刺进了石龙的逆鳞中。 这？这是什么地方？当苏渊下意识望向那具白骨时，感觉浑身一凉，这是什么人？连龙都能屠掉么？ 苏渊抬起右手捂住眼睛，好痛，一股血光瞬间绽放，强烈的血光从右手指缝间透出，显得异常诡异。过了片刻，血光才慢慢消散，疼痛感也逐渐减弱，他抬起头，四面八方的景象都尽收眼底，连脑后都看的一清二楚。 苏渊深深的震惊于这双眼睛的能力，再次看向那柄血色长剑，下一刻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王座旁，他伸出手握住了那柄长剑，剑身在不停的挣扎，似乎不愿离去。 这？剑器有灵？苏渊打量起这诡异的古墓，王座上的白骨，深坑里的石龙，内心相当震撼，随后就是深深的恐惧。 “这鬼地方，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王座上的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站在旁边依然喘不上来气，这片天地在逼迫他臣服。 他想逃出去，可是他该怎么出去？原路返回吗？可是出了洞口他又能去哪？他站在原地，眼睛就能将周围，三百六十度的视角景象收入眼底，还可以调节距离的远近，他现在还能进行远近距离的瞬移，当然距离越远，消耗越大。 血色眼珠快速流转，苏渊的身前突然出现一道黑色裂缝，他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裂缝中。 苏渊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黑暗中，已经原路返回的他，视线里没见到之前出手的高大鬼影，伸出手拧动门把手，拉开房门，回到了熟悉的医院大厅。 苏渊右手握住剑柄，用力插入地面，捂住眼睛，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这血红色的眼睛也太可怕了，现在的他肯定也不算普通人类了，那他是什么？鬼吗？一次空间穿梭，已经感觉快虚脱了，这种能力也消耗太大了些。 坐在地上的苏渊低下头，一双血色眼珠还在微微转动，四周的黑暗退散，露出的场景当即让他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再次体会到什么叫绝望，此时此刻在他周围，密密麻麻的鬼怪林立将整个天海医院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有从棺材爬出来的高等僵尸鬼，还有已经被鬼吸了血液变成无意识鬼奴的人，被包围圈围在最中央的身影，正是那之前身穿红衣的女人，她此时正在跟鬼对持。 “呼，这世界真疯狂。”苏渊呼出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紧张和不安的情绪，说实话他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应该也有杀死这些鬼的能力了，但一眼望不到边，数都数不过来的恶鬼，围绕在你身边的感觉，依然无法用语言形容，浑身的血液都在颤栗。 “没想到你竟然能从房间里逃出来，有点本事。”何晴面对数不清的鬼怪，毫无惧色，向前走了几步，悠然自得。闲庭信步间，旋转自身，挥出剑刃，放出的冷气斩击迅速将四周的鬼冰冻，所过之处皆被冻结。何晴抬起头看向暗处，挑了挑眉毛，面露赞赏之色。她将剑插在地上，来了兴趣，那个男人一定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不然是绝对逃不出鬼的手心的，那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要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能力可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苏渊拄着剑柄，站在阳台边，向四周扫了一眼，也瞧见了躲在暗处的王倩。 “下面该怎么做？”说实话，苏渊手里握着的血色长剑虽然感觉来历很厉害，但是他不确定这刚刚出土的玩意是否能杀鬼？万一这东西中看不中用，一群鬼掉头追杀他，可就不好玩了呀。 何晴握住剑柄，将雪白色的剑刃拔出地面，看向阳台上的男人，这家伙不仅从鬼的手里逃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血红色的剑，她的嘴角悄悄一弯。她就知道，能从鬼的手里活下来的人都不会再是普通人，而是会变成像她一样的人，毕竟那双血色的眼珠也太显眼了。 “喂，帅哥，我叫何晴，我来吸引鬼的注意力，然后你找准时机将老鬼杀掉，没问题吧？毕竟他可是来找你讨债的，你可要做好准备。”说完裂开嘴角露出笑容，不等男人回话，眼睛盯住中间的老鬼。怪不得那老鬼的眼眶是空洞的，原来如此。随后深吸一口气。 苏渊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在向那位名叫何晴的女人汇聚。 何晴张开嘴巴发出一道响彻云霄的虎啸声，震耳欲聋，四面八方数不清的恶鬼，目光都转向何晴，死死的盯着她，脸上露出疯狂嗜血的神态。 最终，一个鬼开始扑向何晴，呼呼啦啦，其他鬼也都紧随其后，一个年轻女子被连绵不绝的鬼怪追杀，连那主棺里爬出来的老鬼，都缓缓的挪着步伐向何晴的方向杀去。 在何晴施展完‘调虎离山’的法门后，一大群鬼浩浩荡荡的追杀她，都暂时离开了这家医院。 “好强大的女人！”苏渊感叹了一声，吸了一口气，双腿发力，也追了过去，他感觉时间拖得越久，死的人越多，这种诡异事件处理起来就越麻烦。 顺着楼梯跑了出去，远远的扫了一眼，瞧见黑斑老鬼跟随众鬼一起再追杀何晴，锁定了鬼的位置后，他想了想是否可以将身体瞬间移动到老鬼身后，用手中血剑偷袭杀掉他。 就在此时，一道高大的鬼影从地面浮现，伸出苍白的手臂，手指前端那尖锐的指甲向着苏渊的后脑抓去。 还在向前跑动的苏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机。 蓦然间，向前高度移动的苏渊感觉到脖子后面一凉，这种感觉是？难道是被鬼袭击了不成？来不及回头看了，他的双眼果断血光大涨。 身材高大强壮的长鬼·戾脸上露出笑容，长长的舌头在嘴唇上舔来舔去，他的脑海里已经出现画面，这么多年每次都是一样的流程，手掌洞穿后脑，脑浆迸裂，他再独自享受鲜血盛宴，这一次也不会列外。 果然，如长鬼·戾想象的一样，尖锐的指甲瞬间将身前的人影洞穿。 下一秒，人影消失，一块巨石，被洞穿粉碎。 苏渊的身体消失在原地，在长鬼的身后显出身形。 果然是刚才袭击他的鬼，他抬起右手一剑斩下，一声怪异的叫声响起，那高大长鬼抬起胳膊挡住剑刃。 剑刃砍入长鬼的胳膊，伤口深可见骨。下一刻，随着一股黑气流出伤口竟然渐渐愈合了。 这些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鬼果然不一般，这身材高大的鬼应该就是长鬼吧？他记得这是古籍中记载的一种身材高大的鬼类，长鬼最矮也有三丈，高的可达十丈，力大无穷伸手便可将人打的筋断骨折。 “看来你的剑还不够锋利啊！那双眼睛是很强大的，可惜你不会用。” 这白色长鬼竟能口出人言？ “是吗？”苏渊抬起头后，左眼出现代表震卦的三条阴阳爻，震为雷。震字·雷暴，他在低语，他的右手出现大面积高强度的电流集中在手上配合血剑剑刃进行突刺。苏渊快速奔向长鬼。 长鬼举起双臂交插，护在胸前，周边黑气弥漫，袭向快速奔跑的苏渊，由于对方速度太快，长鬼·戾将四周布满黑气，包裹住自身。 注入剑刃的电流，形成强大的雷暴剑刃，四周的草木竹石都被瞬间切开，苏渊使出的这一招有着极其强大的冲击力和斩断力，突袭的速度是音速的两倍，雷电注入剑身后可以瞬间延伸雷暴剑刃的长度刺穿目标。 “这样还砍不透你的身体吗？”苏渊手握剑柄，嘴角露出冷笑，剑尖向前，雷光剑刃一直向前延伸。 长鬼·戾，在黑气包裹的护盾中，哈哈大笑：“看来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下属，都曾经得到过那位大人鲜血，身体根本不惧雷电。” 长鬼·戾甚至想要放弃防御姿态，握住袭来的剑刃，将这些跟他们作对的人，吸干。 布满雷电的剑刃瞬间穿透，黑气形成的护盾，两只交叉挡在身前的双臂，就连长鬼的胸口也被洞穿。 长鬼·戾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发出一声怒吼，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被雷电穿过产生麻痹而无法动弹，半跪在地上，大股鲜血从胸前流出，戾艰难的低下头，伸出尖锐的舌头，舔舐地上的鲜血。 这些拥有神志的僵尸也会感到痛苦，他们并不是杀不死的存在。 “你这该死的人类，因为你，害我失去那位大人的鲜血，我饶不了你。” 苏渊抬起握剑的右手，一剑斩下，长鬼被劈成两半，没了气息，他喘了口粗气，雷爆剑刃逐渐消散，左眼的爻象也随之消散，眼睛重新变成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