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梦锁大明在线阅读 - 075章 智驱欲使心机大

075章 智驱欲使心机大

    “山爷。”晃动的火光里,走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他已喝的酩酊大醉,摇晃着身子从火堆旁站起了身,踉踉跄跄的走至山爷跟前。他将手里的酒杯举过了头顶,晃洒了大半杯酒。又含糊不清道:“山爷,您怎么……不让新娘子露面儿呢?我们……”他说着,便晕晕乎乎的回头看了一眼兄弟们,笑道:“我们兄弟,还想……还想敬三夫人一杯呢。”他语无伦次的说着醉话。平日里,众兄弟是无人不忌讳山爷的威严的。只是今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山爷高兴。故而借着几分酒劲儿,便有个把儿逞能的,敢越众上前,来调侃山爷。山爷此时也已喝得半醉,却仍是高高端坐在上。见眼前之人无礼,他也不生气,只一味笑着往酒杯里添酒,自斟自饮,并未理会他。谁料,那人竟一时得意忘形,没完没了的用醉话调侃了起来。他非要吵嚷着,要轻颦出来陪酒。见他说得欢,便又有一人插嘴取笑道:“三夫人身子弱,连堂都拜不了,哪里能喝你的酒。”那醉汉忙接了话茬儿道:“拜不了堂?拜不了堂不碍事,入得了洞房便可。”说着,他便对着大伙坏笑起来。众人察言观色,见山爷非但不生气,还带着几分酒意,附和着大伙一块儿笑,便也都更加壮大了胆子,随着他哄笑起来。如此,人群中,一些出格儿的话,甚至污言秽语,便也都随即流了出来。看着众人欢呼起哄,狼野心如刀绞。一坛一坛的烈酒,被他灌入了愁肠,浇着他的心火。众人道:“**一刻值千金”,便都鼓动着山爷入洞房。山爷早已蠢蠢欲动,如此良辰,他岂愿辜负?便在众人的鼓动之下,辞了宾客,归入洞房里享受良宵了。眼见着山爷起身离去,狼野的心忽的剧烈的疼了起来,如刀绞一般。疼得他恨不能将自己的胸膛撕裂开,将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一把抓出来。他回想着前几日轻颦说过的话,自觉耳根发热,羞愧难当。正烦闷间,忽听得那醉汉又说出了许多污言秽语,亵渎轻颦。那醉汉的话,恍恍惚惚的回荡在他耳侧,使他满腔的心火,一时便如那泻了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将手里拎着的酒坛子猛朝地上一摔,摔了个悉碎。又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一把揪过了那个醉汉,便是一顿毒打。未及众人出手劝阻,那醉汉早已瘫死在地上,晕了过去。狼野如发了疯一般,撇下众人,直冲向了新房。众人眼见着他发疯,皆是措手不及。唯有凌雪心中早有防备。就在众人瞪圆了眼睛,惊诧的看着狼野闯进洞房时,凌雪赶忙悄悄溜到隔壁的庭院里,朝着那间厢房便纵了一把火。凌霜见狼野与凌雪皆是一反常态,便尾随着凌雪来到庭院。见她做出如此异常之举,不免惊慌着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斥责道:“你疯了?为何要烧房子?”凌雪回过身,狠狠瞪着她,厉声警告道:“是狼野疯了!你若不想狼野死,便当什么都未看见。”说着,她便风一样朝着山爷与轻颦的新房跑了过去。凌霜不解其意,又来不及细问,便只好跟着她过去,一探究竟。狼野一脚将门踹开时,见义父正欲与轻颦亲近。轻颦正如那已入狼口的羔羊一般,蜷缩在榻上,做着垂死挣扎。狼野强压着心火,凝眉站在门口,远远凝视着他们。山爷正扑在轻颦身上,抬头望见狼野,不由错愕不已。他一时惊呆了,只愣愣的瞅着狼野不作声。待缓过神色,他恼羞成怒。遂翻身下榻,厉声呵斥道:“混账东西!这里也是你可胡乱闯进来的?”狼野盯着他,眼里的妒火便如浇了油一般,烧得更加旺盛起来。他猛的冲到了床榻旁,一把拽起轻颦,便往门外走。他的举动让山爷措手不及、大惊失色。未及山爷缓过神,狼野已拉着轻颦走至门口,正与匆匆而来的凌雪撞了个满怀。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忘言。“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来这里胡闹!”山爷的训斥声惊动了三个人。凌雪闻言,不由缓过了神色。她快步进了屋,走至山爷跟前,跪拜道:“爹,是女儿让狼野来的。也是女儿,让他先带轻颦姑娘离开的。”她的话,让所有人都大为惊诧,尤其是刚刚追过来的凌霜。凌霜只知,今晚众人的行为都很异常,却不知他们各自心中所想。如今听凌雪如此说,她便更是如坠五里雾中。她怕伤及狼野,便不敢贸然插嘴,只顺势站在门口,先静静听着。凌雪跪在地上,恳切道:“侧院里着了好大的火,女儿一时心急,便嘱托狼野先过来。女儿想着,轻颦姑娘柔弱,恐火势大了跑不快,便让狼野先将她带走。狼野一时心急,惊扰了爹与轻颦姑娘,望您恕罪!”听了凌雪的话,山爷稍稍消了些怒气。他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他们,勉强压住了怒火。又追问道:“火势大吗?可遣人去救了?”凌雪见父亲信了自己所言之事,便悄悄舒了一口气。她从容回道:“火势很大,且就在侧院。女儿担心父亲安危,便先急着来了这里报信儿,还未来得及喊人去救。”山爷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又抬眼扫视了众人,微微点头道:“知道起了火,便都争抢着来告诉我。还算你们有几分孝心。”正说着,忽见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山爷,侧院无故失火,厢房已烧毁了大半。”山爷闻言,便走出了门,亲自指挥人去救火。狼野等人也尾随着他去了侧院。凌雪早有准备,那火一纵,火势便甚大。救火的人们,如同搬家的蚂蚁一般,来回穿梭。凌雪趁乱将狼野引到了静僻之处,警告他凡事要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又温言劝道:“如若再像今日这般鲁莽行事,不单会断送了十几年的父子之情,亦会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终不得与轻颦长相思守。”狼野闻听得她言之有理,又对义父心怀愧疚,便暂且听了她的话,不再硬来。大火闹得人心惶惶,待一切收拾好时,已是东方渐白。山爷带着满脸倦容走至轻颦跟前,伸出手臂,拢住她的香肩。柔声道:“你可吓着了?随我回房间歇会儿吧。”轻颦挣开了他的手臂,往前走了几步,冷冷道:“我不去。”见轻颦如此冥顽不灵,且又当着众人的面。山爷自觉脸上挂不住,不禁带了几分怒气,狠狠盯着她。这时,凌雪走至轻颦跟前,执过她的手,打圆场道:“爹,轻颦姑娘许是受了惊吓。这大喜的日子,竟出了这种事,她心里难免会不快活。不如,先让她暂且去我那里。等姑娘心里舒坦了,我再把她送还给您。”“去你那里?”山爷先是感到匪夷所思,后又仔细一想,毕竟当着众人的面,若是强迫了轻颦,总是不大好看,便勉强同意了。又仔细叮嘱了凌雪,让她好好宽慰宽慰轻颦,住两日便过来。既如此,轻颦便与凌雪同住了几日。回想起那一晚,轻颦仍然心有余悸。那夜,轻颦本想以性命相逼,再次苦求山爷放自己下山。可怎奈山爷老当益壮,身手依旧敏捷。他趁轻颦没有防备,便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匕首,轻颦便再无回击之力了。想来,若不是大火来得及时,只怕此刻,她已被那老头毁了清白。轻颦不知那夜的细情,她只是更加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这样想着,她便再三恳求凌雪,思家心切,求她放自己离开这里。于凌雪而言,那夜亲手纵火、费尽心机,无非是不想让狼野的心思大白于人。若狼野挑明了心意,要么山爷会开恩,许他与轻颦二人远走高飞;要么山爷大怒,登时要了他与轻颦的性命。两种结果,凭哪一种,都非凌雪心中所愿。她不容许狼野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她要与狼野长厢厮守、与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为此,即便要她花费多大的心思,要她如何周旋,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凌雪又用言语对轻颦试探了一番,她见轻颦对狼野无意,便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她清楚,轻颦的存在,对自己终究是一种威胁。倒不如顺水推舟,遂了她的心意,送她走。倘若轻颦当真走了,一来,既可让她欠下自己一个人情;二则,还可彻底断了狼野的念想。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事儿,凌雪自然要答应。依照凌雪的计划,宜早不宜晚。次日清早,凌雪便请示了父亲,许她带两个侍女一道进城,去添置一些布料与胭脂水粉。山爷本不放心她亲自下山,怎奈凌雪执意道:“必得是自己亲自挑选的,才合心意。”山爷见她近日多行乖巧之事,且又深知,姑娘家素日都是爱打扮的,自然对那些胭脂水粉之物要求苛刻,便应允了她。又多派了几个人跟着,叮嘱周详了,才许她们下了山。轻颦妆扮成了侍女模样,随着凌雪一道,来至山下。既有山爷的应允,山下的守卫便未曾仔细察看,便放他们下了山。轻颦混在里面,也便趁机蒙混下了山。挣脱樊笼,轻颦自是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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