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气海
一连三日，沈府的下人们，都在为沈小乔去京都，而忙碌的准备。 不管是白天，还是深夜，只要路过湖边，就一定能发现那个不停练剑的少年身影。 只是形象一日不如一日，鸡窝般的头发，像是被人糟蹋了一样。 在每日洗筋伐髓的磨砺下，沈洛星的rou身强度迅速提升，已经远远超越常人，甚至接近于已经开辟气海的真正武者。 今日，沈小乔终于要动身了。 沈大富的脸上难得一次没有挂着憨憨的笑容，他一直将小乔相送到沈府大门，最后只幽幽的说了一句，“一切小心。” 沈小乔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宽慰道，“兄长放心，还有如虹在暗中保护，不会出事。” 沈府大门外，十余辆马车装载完毕，众多随行家丁和护卫均已整装待发。 不多时，大皇子的车队也到了。 “沈姑娘，出发吧。”大皇子道。 沈小乔回头看向湖畔的方向，心里默默道，“洛星，照顾好自己。”旋即走上了自己的马车。 湖畔，“小白眼狼，也不去送送你小姑。”徐老怪道。 “不去了，到京都前，大皇子不会让小乔姑姑有什么闪失的，何况还有我大哥在。”沈洛星一边说着，一边出剑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徐老怪笑了笑，“哎，你小姑平日里算是白疼你咯。” 铿！ 少年狠狠的将龙泉剑插在地上，“老头，我要多久才能够把大皇子打趴下？” “大皇子虽然天资一般，但谁让人家投胎技术好，皇室的天才地宝也不少，现在他已经是开辟了第二座气海的武者，你啊，再练个五年十年吧。”徐老怪说罢，便摇摇头离开。 只留下少年此刻已经被气得青筋暴起，挥舞起手中的剑一顿乱砍。 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太弱小，在沈家遇到危机时才发现保护不了任何人。 待到少年砍到精疲力尽，才放下手中的剑，盘膝而坐开始修炼心法，恢复体力。 不多时，慕容青竹迈出房间，看见湖边正在修炼的沈洛星，略感欣慰。 虽然条件差了点，但好在还算勤奋。 还未等思绪落下，慕容青竹神色大变，“不好！” 隔壁徐老头闻声一把推开房门，“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青竹厉色对徐老怪问道，“你之前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徐老怪看看湖边少年，再看看慕容青竹道，“我只不过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激励而已，你是他的师父，没告诉过他修炼心法时，切记大怒大悲吗？” “这难道不是常识？我以为他知道。”慕容青竹也有些愕然。 徐老怪是真的急了，直搓着小手，“麻烦了，希望这小子不要走火入魔。” 湖边，还一无所知的沈洛星，一边运转覆渊九式的心法，一边心里还在忿忿不平，怒气难消。 “大皇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小爷跟你没完！” “还有那上官苏荷，我管你是什么圣女，早晚要被我揍趴下！” 远处注视着此处的慕容青竹和徐老怪，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太阳渐渐西行，暮色袭来。 两人紧张得许久一动未动，手心出汗。这小子不会刚开始修炼，就要嗝屁了吧。 这要是传出去，两位剑仙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徐老怪实在忍不住开始念叨，“这么久了，这小子怎么还没点动静？” 按道理说，就算真的走火入魔了，也不该半点响动都没有啊。 习武几十载，这种情况闻所未闻，着实不正常。 “要不把他弄醒？”徐老怪试探性的问道。 “万万不可。” 慕容青竹果决的回答，“强行唤醒他，只会更糟，继续等。” 徐老怪只好安耐住性子，灌了口酒，一起等待。 一整夜过去，两位剑仙默默守候，心中焦急而又疑惑。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人间，在两人的目光中，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顷刻之间，湖边狂风大作，天地灵气以少年为中心，呼啸袭来，卷起的落叶遮天蔽日。 慕容青竹和徐老怪皆是惊愕不已。 怎么可能！ 轰！ 伴随一声巨响，沈洛星周身真气翻涌，轰鸣不止，天地灵气如决堤江水滚滚袭来，不断的充盈着刚刚开辟的体内气海。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住了两位当世剑仙。 徐老怪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的揉了揉，“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不是才仅仅一阶金灵骨吗？” 慕容青竹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从未见过。” 她思忖片刻后，喃喃开口，“只有一种可能，千年以来，修炼覆渊九式的人都错了。” 她的目光回到少年身上，“或许，他的方法才是对的。” 徐老怪眉眼跳动，随即又似想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覆渊九式与天下功法皆有不同，常规的修炼之道反而是错的，以至于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练成。” “这小子误打误撞，竟然懵对了！” 慕容青竹回应道，“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原因。要不然，就凭他的一阶灵骨，不会这么快就开辟出气海。” 徐老怪终于一颗悬着的心落地，释然笑道，“一会儿问问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得不说，天天把位面之子挂在嘴边，还真有些狗屎运，这都能让他撞上。” 在两人松懈下来时，湖边的少年从胸口处迸发出耀眼的光华，天地灵气在气海中不断汇聚，形成一方小世界，雷霆阵阵。 此景持续半个时辰，少年才陡然睁开双眼，精光必显，气势非凡。 漫天尘沙飞舞，湖边涟漪不止，与常人截然不同的威压，令人侧目。 “嘿，这感觉太爽了！” 沈洛星发现自身变化后，难以抑制的兴奋跳跃。 我就说自己的位面的亲儿子嘛，四大天骄算个屁。 “又开始做上白日梦了，醒醒。”徐老怪开口道。 沈洛星这才收敛起天下无敌的表情，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第一次，激动了。” 慕容青竹走上前来，打量一番少年后问道，“说说你刚才是怎么修炼的。 “啊？”沈洛星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就是师父教我的啊。” 慕容青竹继续说道，“根据我的推算，以你修炼的速度，再加上每日聚气丹为你洗筋伐髓，短则一月，慢则一年，才能开辟出气海。” “我问你，刚才修炼时，你在想什么？” 沈洛星旋即一愣，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在想......像我这么拉风的男子，凭什么就要比所谓的四大天骄差！还有那个大皇子，敢欺负我沈家，必须把他打服。” 徐老怪听闻后，愤愤说了句，“活了这么久，还真是见鬼了。” 慕容青竹也是无可奈何轻叹，千年来所有的人，都被固化的思维禁锢住。原来不是路走不通，而是连方向都错了。 覆渊九式的独特之处在于，修炼者的情绪波动越剧烈，修炼速度就越快。这违背常理的方式，千百年来，没人敢去尝试，如果不小心走火入魔的代价实在太大。 擅长察言观色的沈洛星看出了二人的震惊，虽然搞不清楚到底为何，但肯定是说自己很牛掰。 “老头，比划一下吧！”沈洛星兴奋的向徐老怪发出了邀约。 慕容青竹神色一愣，看向同样呆住的徐老怪。 这小子不想活了？ “剑绝前辈，别打死了。”说完，慕容青竹迈动覆渊九式步伐，转瞬已至十米开外，嘴角微微勾起，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同时，铿然声起，一柄古剑，携着惊人的威势，从房间内飞射而来。 湖面水浪翻滚，溅起十米高墙。 “不好！”沈洛星撒丫子就跑。 然而，还没迈出第一步，只觉昏天黑地，一面水墙直直朝着少年拍去，直冲岸边石壁。 水波退去，只留下嵌入石壁的一个人形大字，异常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