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皇帝
“管事,统领。昨夜,旬报新出了期特刊,可曾有看到?” “回禀陛下,奴婢略看到过一点。” 乾心殿,两路禁军统领,新卫统领季管事共同面圣。 皇帝坐在宝座上,依次给三人赐座。 对皇帝提出的问题,季管事起身躬身给了回答。 两路禁军统领也相继起身,朝皇帝躬身。 “季管事以为如何?” “旬报妄议朝廷,国家大事,理应查抄,抓捕相关人等。” 对于昨夜旬报相关事情,季管事自然有所了解。 “哼,妄议国事?我看他是意图不轨,早有预谋。京兆尹派了人前去查封,那旬报的人却已经提前逃之夭夭,人去楼空。他们是想干什么?” 皇帝怒而起身,三位统领都躬身没再出声。 “如此盘算密谋,好一个提前谋划,究竟想干什么?” “饮冰室之人,恐有异心。奴婢愿领新卫,为陛下追捕饮冰室之人。” “我等禁军愿为陛下抓捕饮冰室众人。” 两位禁军统领跟着季管事之后请命。 “嗯……” 皇帝应了声,然后重新坐下,话锋一转, “……不过那饮冰室,旬报之人的话倒是也说到了关键。先皇之时,京城内外容纳了十数万流民。 到朕之时,城中亦还有流民乞丐数万。 朕也怜悯这些流民可怜艰苦,于是设立流民军,以朝廷俸禄养之。 但始终有我京城百姓为流民所扰,难以安生。 朕恐如此这些,迟早生乱,祸乱京城,到时候必然再危急更多百姓,使我京城百万百姓受苦。 季管事,两位禁军统领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皇帝的话已经很明显,叫来的三个人,都是手下领了一队兵马的。 还能怎么办。 只是季管事和其中一位禁军统领都忍不住顿了下, 于是剩下那位禁军统领先躬身应道, “陛下,我等禁军愿进城为陛下诛杀不臣之流民,解京城百姓之祸患!” “哎……” 皇帝闻言,却长叹了口气, “朕实在是不愿再造杀戮,不愿再动刀兵。流民亦是朕之子民,每每想到流民百姓受苦,朕都愧疚不已, 之前听闻诸多流民生祸之事,朕都不怪罪他们。 只是他们无辜,京城百姓却更无辜,如果朕如此置之不理,那京城百姓何其难过? 到时候再被包藏祸心者裹挟,京城再动乱起来,却要更多黎民苍生受苦,乃至天下百姓都要受此苦难。” 皇帝说到这儿,神情从怅然到冷了下来, “故,此事朕不能不管,更不能再拖!” “陛下仁慈,陛下圣明。陛下愿为天下黎民百姓而受内心痛苦,卑职替天下黎民恭谢陛下之恩德。” 还是那位禁军统领,恭敬长呼道。 皇帝没看他,只是转过头,再望向季管事和另一位禁军统领, “宁将军,季管事,以为如何?可有其他意见?” “陛下圣明,只是如此,流民中许多本分安居者,也要受难,” 季管事再停顿了下后,躬身应道,那位禁军统领也随季管事之后躬身。 “嗯,朕知季管事心善,可怜流民。所提之事倒是关键。 的确是如此,流民之中有包藏祸心,意图作乱之辈,但亦有良善安稳之民,故尔等清理不臣时,要仔细分辨。 有包藏祸心者,杀!有良善的,也要好生安排,务必要还京城百姓和良善之流民一个安稳。” 皇帝点头,这样说道, “季管事,宁将军,梅将军,你们可能做到?” “我等谨遵陛下旨意……” 季管事再顿了下过后,出声应道。 而这乾心殿里,包括皇帝自己,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这话是屁话。 真以禁军清理诛杀流民,不过是镇压屠戮而已。 怎么分辨,谁去挨个分辨。 “那,诸位去吧,三日之内,朕要看到个结果。” 皇帝漠然挥手。 加上这个期限,刚才皇帝的屁话更没什么意义。 而就在季管事三人要告退的时候, 一位皇帝近侍匆忙从旁边绕进来。 “陛下,那我等就先告退了。” “再等等。” 皇帝从近侍手中接过一张折子,翻开看了眼过后,脸一下沉了下来。 被叫住的季管事就躬身站在这儿,等着皇帝的话。 皇帝再看了眼折子上的内容过后,面色愈加阴沉, “有消息说,流民堆里发了疫病。不少流民,流民军和附近百姓染病而亡。” 听着皇帝的话,包括季管事在内的三人都一下抬起头,心中有些凛然。 瘟疫, 这是这个时代最恐怖的一个词。 而此刻,还是在人员密集的京城之中。
“陛下,那先前所说之事……” 一位禁军统领小声询问。 “……暂缓。命流民军严格看守所有流民,从此刻开始,不许任何流民,任何时候从原先地方出来,进入百姓活动之区域。 同时令流民军亦不得擅自离开所值守之位置。 再调遣一路禁军进城,兼守在流民军之外,但有流民外漏,但有流民军擅离职守,严惩不贷!” 皇帝神情漠然,出声一字一句说道, “另外,但发现有城中百姓染上疫病,同样隔绝开。就在那些空处,偏僻处选个地方。” “朕要为京城百姓负责。” 城中除了流民聚集的地方,哪还有什么可以放那么多人的空处。 皇帝这话,无非就是让人将染病百姓,也扔进流民堆里而已。 然后将所有流民都堵死在现在的地方。 即便是这些流民不染上疫病,不被风雪冻死, 这样几天下来,那里面又没有吃的。 就得进入人吃人的阶段,然后都死去。 “是,陛下,我等领命。” “嗯,季管事,你再负责追查饮冰室一众贼人,朕想知道,他们背后究竟何人指使!” 皇帝再下了道命令。 季管事,禁军统领等人从乾心殿告退。 皇帝站在原地,过了阵,再哼了声,再对近侍说道, “这些时间,严格宫内进出。但有疫病征兆者,选个地方单独安置。”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安排。” …… “咳咳……梁爷,我怕是真得遭了。您别往我这边来,我怕传给您。” 另一边,采购房。 季梁和边顾隔着道房门, 当真察觉到自己身体不适开始,边顾就自己把自己隔在了间屋里。 而才不到半天时间,边顾身上就开始出现明显症状。 咳嗽,流涕,发烧,声音嘶哑到每次出声都如同刀割。 “饭我给你放门口了,你自己出来拿吧。” 季梁也没有强要进屋, 只是将份饭放下到门口过后,就重新回到了院子, 看向远处,有些皱眉。 瘟疫,如果是病毒性的,即便是前世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很少有病毒被人类的科学战胜。 而在这个时代,就是种极其恐怖的天灾,令人谈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