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翳流覆灭

    出了长生殿，云梦舟带着孤独缺和皇甫笑禅走入对面的南极殿坐下，开始讲述事情原委。

    原来自下定决心要组建公法庭后，云梦舟便夜观天象，又结合河洛神数详细地推算如今台面上各方势力的气数。

    当演算到翳流时，他发现北辰元凰命星黯淡，摇摇欲坠，而翳流气数也是一副山地剥卦，乃是山穷水尽，苟延残喘之象，不由心中纳罕。

    早在云梦舟听闻北辰元凰收服了天来眼和芙蓉骨后，便对翳流格外关注起来。

    得两位西南邙者加入，翳流的实力更上一层楼，竟成为与正道、魔界分庭抗礼的第三方势力，令云梦舟在惊讶之余感到一丝危险。

    要知道原剧之中，北辰元凰多次尝试招揽二人，条件优渥，好话说尽，可二人硬是一副要跟翳流不死不休的模样。

    天来眼为了覆灭翳流，甚至派芙蓉骨诈降，以俘虏的身份打入翳流当卧底，最后也同样以一粒假丹令北辰元凰命归九泉，与翳流对练峨眉所做之事如出一辙，当真应了那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老话。

    这样两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的铜豌豆，翳流的铁杆黑粉，竟然真的被北辰元凰收归为手下？

    更令他奇异的是，那两人出现在大众面前时，竟不是那副凶神恶煞、修罗夜叉般的可憎面容，而是恢复成了两个美男子。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老乞丐的情报搜集工作进行得非常仔细，云梦舟甚至看到了两人的画像，这就更出乎他的预料了。

    直觉其中有阴谋的云梦舟便重新返回了鬼没河一趟，在死亡长廊尽头，那个假的轩辕之传旁边，留下了那张写有“紫微至尊，神鸟至德，天下一统，得宝者皇”的纸条。

    等到正魔双方一同进入鬼没河取之时，北辰元凰果然自以为天命所归，亲手打开了假的轩辕之传，被云梦舟藏在其中的无音神雷炸成重伤。

    后续的发展没有脱离云梦舟的预测，翳流经此一役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只是无论是魔界、异邪还是玄宗、万圣岩都没有理由在这时去落井下石。

    暮少艾倒是跟翳流有大仇，但他孤身一人，即便拉上羽人非獍，想要覆灭翳流依旧不足。

    鬼梁天下倒是可能为了声望率众攻打翳流，然而这段时间鬼梁兵府连天的大宴宾客，即便在蓬莱清修的云梦舟都有所耳闻，实在不像是要出手的模样。

    毕竟身为一方势力之主，率堂堂正正之师，以摧枯拉朽之势毁灭敌人，才能给他带来最高的声望。

    因此云梦舟是打算等公法庭成立之后，就拿奄奄一息的翳流作为第一个立威对象，以打响公法庭的名声的。

    结果现在有他未曾想到的势力在针对翳流，稍稍打乱了原定的计划。

    不过即便没了翳流，想要立威也有其他选择，云梦舟倒没太多遗憾，而他当时忙于组建自身势力，以及准备炼丹，实在无法分身，便打算任由翳流覆灭。

    只是看到孤独缺后，他突然想起，翳流军师皇甫霜刃还是孤独缺的师弟，同时也是残林之主的亲哥哥。

    如果翳流覆灭，皇甫霜刃的下场定然也不会很好，因此在炼丹开始之前，云梦舟便将他推算出的结果告诉了孤独缺，这老小子对当年之事已有悔过之心，果然当即表示要去救援。

    云梦舟的讲述到此结束，下面就轮到孤独缺。

    等他赶到天之界限时，翳流驻地以及化作一片废墟，经过仔细搜寻，他找到了醒恶者和天剑·姬小双的尸体，而北辰元凰和皇甫霜刃下落不明。

    醒恶者脸色青紫，口吐黑血，凑近后隐隐有一股恶臭，是身中剧毒之相。

    而姬小双的死相则更加凄惨，乃是血脉尽断，枯竭而亡，他的脸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狰狞，好像恶鬼一般。

    当然，这样的场面对于杀人如麻的孤独缺来说只是小意思，真正令他心惊的是，能够造成如此死相的招式，唯有残林之主·皇甫笑禅的独门绝学——五残之招！

    孤独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只跟皇甫笑禅见过一面，但这短暂的接触中，他便轻易看穿了残林之主极度善良的内心。

    他对于自己这个差点杀死了亲兄长，又手上血债累累的罪人都能宽恕，又怎么会来攻打翳流呢？

    但据他所知，五残之招乃是皇甫家的家传绝学，在皇甫家灭门的如今，皇甫霜刃与皇甫笑禅两兄弟是仅存的族人，难道覆灭翳流的，正是身为军师的皇甫霜刃？

    可是在他来之前，云梦舟又肯定地对他说，翳流覆灭在即，皇甫霜刃性命堪忧，怎么想都不该是他那个傻傻的师弟背叛了翳流。

    更何况，以他同皇甫霜刃一起在跨海神足门下修炼时的观察，皇甫霜刃从未显露过自己会五残之招。

    那么难道袭击翳流，会用五残之招的另有其人？

    孤独缺想了很多很多，但却无法找到证据。于是他干脆将纷乱的线索抛之脑后，开始仔细搜寻起皇甫霜刃的踪迹。

    只要找到他，谁是覆灭翳流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他这一找便找了九天，最后总算在一处山洞中寻到了昏迷不醒，几乎已经没了心跳的皇甫霜刃。

    皇甫霜刃同样身中五残之招，但是他深厚的根基，以及自身在翳流这些年也学习了不少医术药理，竟一直撑到了现在！

    只是五残之招的掌力一直在侵蚀他的血脉，若是再不解除，皇甫霜刃便真的要命归黄泉了。

    孤独缺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造化之钥，只是之前云梦舟恼他为了脱身，竟唆使破玄奇去寻号昆仑的麻烦，结果在昆仑山大闹一通，所幸没造成人员伤亡，否则云梦舟便没脸见号昆仑了。

    即便如此，云梦舟依旧没收了之前交给他的三件神器，不解之护，苍天之行以及造化之钥。

    因此如今孤独缺只能先将皇甫霜刃带回玉水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