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唐吉诃德在线阅读 - 第4节

第4节

    ,又怎能站起来呢他暗自解脱,认为这是游侠骑士必遭之祸,而且全是马的错。【】他浑身灼痛,自己根本站不起来。

    第五章我们这位骑士的遭遇续篇

    看到自己动弹不得,唐吉诃德想起了自己的老办法回想小说中的某一情节。他又疯疯癫癫地想起巴尔迪维诺在山上被卡尔洛托打伤后遇到曼图亚侯爵的故事。这个故事孩子们知道,青年人知道,老年人更是大加赞赏,深信不疑,就像笃信穆罕默德的故事一样。唐吉诃德觉得这个情节与自己的处境极其相似,便作悲痛欲绝状,在地上打滚,嘴里还气息奄奄地说着据说是那位受伤的绿林好汉当时说的话:

    你在哪里,我的夫人

    难道对我毫不怜悯

    夫人也许真的不知,

    还是

    虚情假意,早已变心

    然后,他又继续念小说里的歌谣,一直念到那句韵文:

    哦,显贵的曼图亚侯爵,

    我的舅父,长辈大人

    刚念到这句,当地的一位农夫,他的邻居,正巧送麦子到磨坊经过此地。农夫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就过去问他是谁,哪儿不舒服,何以如此伤心地呻吟。唐吉诃德认定这人就是他的舅父曼图亚侯爵,所以什么也不回答,只是继续念叨歌谣,诉说自己的不幸,还有什么皇子和他夫人偷情等等,全是按照歌谣的内容说的。

    听了这番疯话,农夫惊讶不已。农夫掀开唐吉诃德的护眼罩,护眼罩已经被打碎了,拂去他脸上的灰尘,认出了他,说:

    “吉哈纳大人在他尚未失去理性,由安分的贵族变成游侠骑士之前,大概是这样称呼他的,谁把您弄成这个样子”

    可是不管农夫问什么,唐吉诃德只是继续说他的歌谣。这位好心人只好脱掉唐吉诃德的护胸护背,看看是否有伤,结果并没有发现血迹和伤痕。农夫把他从地上使劲扶了起来,又觉得还是自己的驴稳当,就把他扶到自己的驴上,费力可真不少,然后又收拾好甲胄,连同断矛一起捆在罗西南多的背上,牵着马和驴的缰绳回村,路上仍一直琢磨唐吉诃德那些胡言乱语的意思。唐吉诃德也不好受,遍体鳞伤的身躯在驴上摇摇晃晃,不时仰天长叹,于是农夫又问他哪儿难受。看来魔鬼又适时给他的记忆带来了故事,否则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忘了巴尔多维诺斯,却想起了摩尔人阿温**斯被安特奎拉的要塞司令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捉住,送往要塞辖区的事呢。因此,农夫再问他感觉怎样时,他就用阿温**斯回答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的话回答农夫。这些话是他从豪尔赫德蒙特马约尔的故事迪亚娜里读到的。农夫听他这么胡说八道,简直跟见了鬼似的,便明白了自己的邻居神经已经不正常,于是加紧往回赶,以免让唐吉诃德的滔滔不绝搅得心烦意乱。最后,唐吉诃德说:

    “您应该知道,唐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大人,我刚才说的美人哈丽法就是当今托博索的美人杜尔西内亚。我已经为她、正在为她并且将继续为她创造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最辉煌的骑士业绩。”

    农夫回答说:

    “大人您看看,请恕罪,我不是唐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也不是曼图亚侯爵。我是您的邻居佩德罗阿隆索。您既不是巴尔多维诺斯,也不是阿温**斯,而是光荣的贵族吉哈纳大人。”

    “我知道我是谁,”唐吉诃德说,“我知道我不仅可以是我刚才说过的那些人,而且还可以当法兰西十二廷臣,甚至当世界九大俊杰。他们的业绩无论从总体看还是以个别论,都比不上我。”

    他们边说边走,回到村庄时天已渐黑。不过,农夫还得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免人们看到这位遍体鳞伤的贵族骑着这匹劣马。农夫觉得到时候了才进村,来到唐吉诃德家。唐吉诃德的家里熙熙攘攘,其中有村里的神甫和理发师,他们都是唐吉诃德的好朋友。女管家正高声对他们说:

    “佩罗佩雷斯神甫这是神甫的名字,您估计我的主人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已经两天没露面了,马也没了,皮盾、长矛和甲胄都不见了。真倒霉现在我才明白,事情本该如此,就像有生必有死的道理一样。那些可恨的骑士小说他读起来没完,结果把人读傻了。现在我想起来了,以前我经常听他自言自语地说,要去做游侠骑士,到各地去冒险。这些小说是教人学撒旦和巴巴拉1的,这不,全曼查最精明的人也完了。”

    1巴巴拉是耶稣在耶路撒冷被捕时的监内一囚犯。

    他的外甥女也这么说,而且还说:

    “您知道吗,尼古拉斯师傅这是理发师的名字,有很多次,我舅舅连续两天两夜读那些晦气的勾魂小说,看完后,把书一扔,拿着剑对墙乱刺,刺累了,就说自己已经杀死了四个高塔般的巨人,累出的汗是搏斗中受伤流的血。然后,他喝一大罐凉水,才安静下来,还说那水是他的朋友大魔法师埃斯费贤人送给他的圣水。不过,都怪我,没有告诉您我舅舅这些疯疯癫癫的事,趁他还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管管他,把那些邪书都烧了。他的很多书都应该像对异教邪说那样一把火烧掉。”

    “我也这样认为,”神甫说,“明天一定要公审那些书,并且处以火刑,以免让那些读了这种书的人像我的善良的朋友一样做出那些事。”

    这些话全被农夫和唐吉诃德听到了。农夫这才明白唐吉诃德得的是什么病。于是他大声说:

    “请你们给巴尔多维诺斯大人和曼图亚侯爵大人开门,他伤得很重;还有摩尔人阿温**斯大人,他把安特奎拉的要塞司令,那位勇敢的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给抓来了。”

    农夫这么一喊,大家都跑了出来,有些人认出这是他们的朋友,两个女人也认出了她们的主人和舅舅。唐吉诃德还骑在驴上,下不来,大家只好跑过去抱住他。他说:

    “你们听着,我受了重伤,这全怪我的马。你们把我送到床上去。如果可能的话,叫乌甘达女巫来治治我的伤吧。”

    “您看,真不幸,”女管家说,“我的心灵告诉我,我主人的条腿跛了。您正好上床去,不用找什么乌疙瘩了,我们知道怎么给你治。那些该上百次诅咒的骑士小说把您害成了这个样子。”

    人们把他抬到床上检查伤口,可是一个伤口也没找到。他说,他的伤全是在他的坐骑罗西南多跌倒时摔的。当时他正同十名世界罕见的胆大妄为的巨人搏斗。

    “好啊,好啊,”神甫说,“这回还有巨人我向十字架发誓,明天天黑之前我要把他们都烧死。”

    大家向唐吉诃德提了很多问题,可是他一个问题也不愿回答,只是要求给他吃的,让他睡觉,现在这最重要。于是,神甫详细地询问农夫是如何找到唐吉诃德的。农夫把碰到唐吉诃德时他的丑态,以及带他来时半路上说的那些疯话都介绍了一遍。这回神甫听了愈发想找一天做他想做的那件事了。第二天,神甫叫上他的朋友尼古拉斯理发师,一同来到唐吉诃德家。

    第六章神甫和理发师在足智多谋的贵族书房里进行了别有风趣的大检查

    唐吉诃德还在睡觉。神甫向唐吉诃德的外甥女要那个存放着罪孽书籍的房间的钥匙,他的外甥女欣然拿出了钥匙。大家进了房间,女管家也跟着进去了。他们看到有一百多册装帧精美的大书和一些小书。看到这些书,女管家赶紧跑出房间,然后拿回一碗圣水和一把刷子,说:

    “拿着,神甫大人,请你把圣水洒在这个房间里,别留下这些书中的任何一个魔鬼,它会让我们中邪的。我们对它们的惩罚就是把它们清除出人世。”

    女管家考虑得如此简单,神甫不禁笑了,他让理发师把那些书一本一本地递给他,看看都是什么书,也许有些书不必处以火刑。

    “不,”外甥女说,“一本都不要宽恕,都是害人的书。”最好把它们都从窗户扔到院子里,做一堆烧掉。要不然就把它们弄到畜栏去十二世以为三等:有见,有闻,有传闻。”东汉何休等托为三,在那儿烧,免得烟呛人。”

    女管家也这么说,兴许,让那些无辜者去死是她们的共同愿望。不过神甫不同意,他起码要先看看那些书的名字。理发师递到他手里的第一本书是高卢的阿马迪斯四卷集。神甫说:

    “简直不可思议,据我所知,这本书是在西班牙印刷的第一部骑士小说,其他小说都是步它的后尘。我觉得,对这样一部传播如此恶毒的宗派教义的书,我们应该火烧无赦。”

    “不,大人,”理发师说,“据我所知,此类书中心”。认为“致良知”之“致”即是“行”,反对“测度想,数这本写得最好。它在艺术上无与伦比,应该赦免。”

    “说得对,”神甫说,“所以现在先放它一条生路。咱们再来看旁边的那一本吧。”

    理发师说:“这本是埃斯普兰迪安的功绩,此人是高卢的阿马迪斯的嫡亲儿子。”

    “实际上,”神甫说,“父亲的功绩无助于儿子。拿着,管家夫人,打开窗户级性的,它为一切社会成员服务。论述了基础是社会在一定,把它扔到畜栏去。咱们要烧一堆书呢,就用它垫底吧。”

    女管家非常高兴地把书扔了,埃斯普兰迪安的功绩被扔进了畜栏,耐心地等候烈火焚身。

    “下一部。”神甫说。

    “这本是希腊的阿马迪斯。”理发师说,“我觉得这边的书都是阿马迪斯家族的。”

    “那就都扔到畜栏去。”神甫说,“什么平蒂基内斯特拉女王、达里内尔牧人以及他的牧歌,还有作者的种种丑恶悖谬,统统烧掉。即便是养育了我的父亲打扮成游侠骑士的模样,也要连同这些东西一起烧掉。”

    “我也这样认为。”理发师说。

    “我也是。”外甥女说。

    “是这样,”女管家说,“来吧,让它们都到畜栏去。”

    大家都往外搬书,书很多,女管家干脆不用楼梯了,直接把书从窗口扔下去。

    “那本大家伙是什么”神甫问。

    理发师回答说:“是劳拉的唐奥利万。”

    “这本书的作者就是写芳菲园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这两本书里究竟哪一本真话多,或者最好说,哪一本书说假话少。我只知道这本胡言乱语、目空一切的书也应该扔到畜栏去。”

    “下一本是伊尔卡尼亚的弗洛里斯马尔特。”理发师说。

    “怎么,还有弗洛里斯马尔特大人”神甫说,“虽然他身世诡怪,经历奇特,可是文笔生硬枯涩。把它和另外那本书都扔到畜栏去,管家夫人。”

    “很荣幸,我的大人。”女管家高高兴兴地去执行委派给她的事情。

    “这本是普拉蒂尔骑士。”理发师说。

    “那是本古书,”神甫说,“我没发现它有什么可以获得宽恕的内容。别费话,也一起扔出去。”

    然后,神甫又打开一本书,书名叫十字架骑士。

    “此书名字神圣,可以宽恕它的无知。不过常言道:十字架后有魔鬼。烧了它”

    理发师又拿起另一本书,说:

    “这是骑士宝鉴。”

    “我知道这部大作,”神甫说,“写的是雷纳尔多斯德蒙塔尔万和他的伙伴,个个比卡科还能偷。还有十二廷臣和真正的历史学家图尔平。说实话,我准备判它个终身流放,因为他们一部分是著名的马泰奥博亚尔多的杜撰,接着又由基督教诗人卢多维科阿里奥斯托来添枝加叶。如果我在这儿碰到他,他竟对我讲他母语之外的其他语言,我就对他不客气;他要是讲自己的语言,我就把他奉若上宾。”

    “我倒有本意大利文的,”理发师,“不过我看不懂。”

    “你不懂更好,”神甫说,“这回咱们就宽恕卡皮坦先生吧,他并没有把这本书带到西班牙来,翻成西班牙文。那会失掉作品很多原意,所有想翻译诗的人都如此。尽管他们小心备至,技巧娴熟,也绝不可能达到原文的水平。依我说,实际上,把这本书和你们找到的其他谈论法兰西这类事情的书,都扔到枯井里存着,待商量好怎样处理再说。不过,那本贝纳尔多德尔卡皮奥和另一本叫龙塞斯巴列斯的例外。只要这两本书到了我手里,就得交给女管家,再扔到火里,绝不放过。”

    理发师觉得这样做很对,完全正确,觉得神甫是一位善良的基督教徒,热爱真理,对世上之事绝不乱说,所以他完全赞同。再翻开一本书,是奥利瓦的帕尔梅林,旁边还有一本英格兰的帕尔梅林。神甫看到书便说:

    “把那本奥利瓦撕碎烧掉,连灰烬也别剩。那本英格兰留下,当作稀世珍宝保存起来,再给它做个盒子,就像亚历山大从大流士1那儿缴获的战利品盒子一样。亚历山大用那个盒子装诗人荷马的著作。这部书,老兄,以两点见长。其一是本身写得非常好,其二是作者身为葡萄牙的一位思维敏捷的国王,所以颇有影响。米拉瓜尔达城堡里的种种惊险,精彩至极,引人入胜。这部书的语言文雅明快,贴切易懂,非常得体。所以我说,尼古拉斯师傅,这部书和高卢的阿马迪斯应该免遭火焚,其他书就不必再审看了,统统烧掉,您看怎样”

    1大流士是波斯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国王。

    “不行,老兄,”理发师说,“我这本是名著唐贝利亚尼斯。”

    神甫持异议:“对第二、三、四部需要加点大黄,去去它的旺肝火。所有关于法马城堡的内容和其他严重的不实之处也得去掉,再补以外来语。修改之后,再视情况决定是宽恕还是审判它。现在,老兄,你先把它放在你家,不过别让任何人阅读它。”

    “我愿意。”理发师说。他不想再劳神看那些骑士小说了,就吩咐女管家把所有大本书都敛起来,扔到畜栏去。

    女管家不傻也不聋,而且她烧书之心胜于织布之心,不管那是多宽多薄的布。听了理发师的话,她一下子抓起八本书,从窗口扔出去。因为拿得太多,有一本掉在理发师脚旁。理发师想看看是谁写的书,一看原来是著名白人骑士蒂兰特传。

    “上帝保佑”神甫大喊一声,说道,“白人骑士蒂兰特竟在这里递给我,老兄,我似乎在这本书里找到了欢乐的宝库,娱乐的源泉。这里有勇敢的骑士基列莱松德蒙塔尔万和他的兄弟托马斯德蒙塔尔万以及丰塞卡骑士,有同疯狗战斗的英雄蒂兰特,有刻薄的少女普拉塞尔德米比达,谈情说爱、招摇撞骗的寡妇雷波萨达,还有爱上了侍从伊波利托的女皇。说句实话,老兄,论文笔,它堪称世界最佳。书里的骑士也吃饭,睡在床上,死在床上,临死前也立遗嘱,还有其他事情。这些都是其他此类书所缺少的。尽管如此,作者故意编造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还是应该罚他终生做划船苦役。你把它拿回家去看看,就知道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了。”

    “是这样,”理发师说,“不过,剩下的这些小书怎么办呢”

    神甫说:“这些书不会是骑士小说,大概是诗集。”说着他打开一本,是豪尔赫德蒙特马约尔的迪亚娜,就说恐怕其他的也都是这类书。

    “这些书不必像其他书那样都烧掉,它不像骑士小说那样害人或者将要害人,都是些供消遣的书,不会坑害其他人。”

    外甥女说:“哦,大人,您完全可以下令像对其他书一样把这些书都烧掉。否则过不了多久,我舅舅洽好骑士病后,读这些书,又会心血来潮地想当牧人,游历森林和草原,边唱边伴奏,或者更糟糕,想当诗人,那病就没法治了,而且还传染呢。”

    “小姐说得对,”神甫说,“最好提前解除这种不幸和危险。咱们就先从蒙特马约尔的迪亚娜下手吧。我觉得书可以不烧,不过,所有关于仙姑费丽西亚和魔水的内容以及大部分长诗都得删掉,适当保留散文,这样它仍然不失为此类小说中的一流作品。”

    “接着这本又是迪丽娜,题为萨拉曼卡人续集,”理发师说,“另一本也叫迪亚娜,作者是吉尔波罗。”

    “萨拉曼卡人的那本,让它跟着那些该扔到畜栏去的书一起去充数吧。”神甫说,“吉尔波罗的那本要当作阿波罗的作品保存起来。咱们得快点,老兄,时间不早了。”

    “这本书,”理发师说着打开了另一本书,“是撒丁岛人安东尼奥德洛弗拉索写的爱运女神十书。”

    “我凭我的教职发誓,”神甫说,“自从有了阿波罗、缪斯和诗人以来,从没有任何著作像这部书这样既有趣又荒诞。由此说来,它也是所有这类书中最优秀绝世之作。没读过这部书,就等于没有读过任何有趣的东西。给我吧,老兄,这比给我一件佛罗伦萨呢绒教士服还珍贵呢。”

    神甫极其高兴地把书放在一旁。理发师又继续说道:“后面这几本是伊比利亚牧人、草地仙女和情嫉醒悟。”

    神甫说:“没别的,把它们都交给女管家。别问我为什么,否则就说个没完了。”

    “下面这本是菲利达牧人。”

    “那不是收人,”神甫说,“而是个谨小慎微的大臣。把它当成珍品收藏起来。”

    “这部大书名为诗库举要。”理发师说。

    神甫说:“诗不多,所以很珍贵,不过要从这部书的精华里剔除糟粕。这个作者是我的朋友。看在他还写过一些如史诗一般高尚的著作份上,就把这本书留下吧。”

    “这本是洛佩斯马尔多纳多诗歌集。”理发师接着说。

    “这本书的作者也是我的好朋友。他的诗一经他口,就倾倒听者。他朗诵的声调十分和婉,很迷人。就是田园诗长了些,不过好东西不怕长。把它和挑出来的那儿本放在一起。旁边那本是什么”

    “是米格尔德塞万提斯的加拉特亚。”理发师说。

    “这个塞万提斯是我多年的至交。我知道他最有体会的不是诗,而是不幸。他的书有所创新,有所启示,却不做结论。不过,得等等第二部,他说过要续写的。也许修改以后,现在反对他的那些人能够谅解他。现在,你先把这本书锁在你家。”

    “我很高兴,老兄。”理发师说,“这儿有三本放在一起了。它们是唐阿隆索德阿尔西利亚的阿拉乌加人、科尔多瓦的陪审员胡安鲁福的澳大科亚人和巴伦西亚诗人克里斯托瓦尔德比鲁埃斯的蒙塞拉特。”

    “这三本书,”神甫说,“是西班牙语里最优秀的史诗,可以同意大利最著名的史诗媲美,把它作为西班牙诗歌最珍贵的诗歌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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