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气愤
“天呐，我还以为笙总是出国出差了，没有想到是去度假了！瞧瞧这个女人，怎么有点眼熟呀！” “是有点眼熟，好像是哪个明星！”有人立刻附和，想了想似是恍然大悟道，“她不是之前拍了那个偶像剧的大明星胡锦绣吗？” “对哦，是胡锦绣，没有错！是当时那个的女主演！” “真得好看的，我当时迷死男主角了！” “哎？她怎么和笙总在一起呢？” “我记得之前胡锦绣就和笙总传过绯闻，而且还公开对笙总表示过有好感！她在大红的时候，突然暂别影视圈，好像就是要出国留学。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联系，看来笙总和她余未了呀！” “什么余未了，根本就还在一起！” 简紫铜一走进小组办公间，就瞧见两个女职员衷地看着八卦杂志激烈讨论着。 其中一人率先发现了简紫铜，意识到尴尬，急忙说道，“简助理，我先出去忙了。” “走了走了！”另外一个人也附和着，将杂志丢在桌子上，匆匆离开。 偌大的办公间里，突然只剩下简紫铜一个人。 她静静走过去，拿起了那份杂志。封面上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底，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 秦昱笙，还有……胡锦绣。 不会有错的，正是胡锦绣。 其实自从胡锦绣暂别影视圈之后，就没有了她的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后来偶像剧结束后，简紫铜也没有再和她有联系，想来她也应该是在国外留学。如今突然瞧见，她也是骤然一怔。 照片里的胡锦绣，却还是那样漂亮清纯。 秋里一件长版条纹裙，活泼美丽，长发扎起马尾。她背着双肩背包，亲昵地搂着秦昱笙的胳膊，明丽的脸庞，满是微笑。 就像是恋中的女孩儿。 简紫铜的目光，从胡锦绣的上移开，落在了秦昱笙上，卸下了西装，他的穿着随优雅，一向冷酷的神，虽然没有像胡锦绣那样微笑，可眼中的温润清晰可见，他是喜欢这个女孩儿的。 能够站在秦昱笙边的女人，一定是要这样的美丽。 不然怎么能配上他的英俊非凡。 简紫铜的眼前突然闪现去年杀青宴时候的景，她撞见了他们的谈话，他安排她去出国，而她竟然也愿意放弃大好前程出国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现在他们也没有断了联系。 他们是那样的亲密。 简紫铜的眼前一阵恍惚，渐渐才有了焦距，她默然凝眸，随手拉开一个抽屉，将杂志放了进去。 又过几天，宣传片出了最后成品，画面非常优质。 策划小组的成员，一齐在办公间里观看，看完后只觉得很温馨很感动。 有人感叹道，“真的不错，没想到会这么棒！” “就是啊，我觉得能够成为秦氏的员工很荣幸！” 就连凌美人也道，“哼，还不错。” 简紫铜高兴地露出了笑容，朝着众人道，“大家这段子辛苦了。” “那有什么奖励吗？请吃饭请吃饭！”有人吆喝起来。 “你是想简助理大出血吗？人家的工资就这么点！”也有好心的同事，出口反驳。 简紫铜也不介意，大方说道，“没关系，不过去不了高级餐厅，只能去小馆子。” 夏主管听见她这么说，开口说道，“我来请大家吃饭吧。” “不用抢，夏主管，这次简助理请，改天你再请！”众人闹哄起来，闹得不行。 一向古板严肃的夏主管，难得调侃道，“你们倒是占了便宜，免费的，还想双倍。” “哈哈！”这下众人都笑开了。 “那今天晚上大家就先别走，一起去吃饭。”简紫铜询问，“大家想吃什么？” “火锅吧！”有人提议，立刻得到众人同意。 于是一致通过，今晚一起去吃火锅。 “好了，现在都去工作！”夏主管喝了一声，众人纷纷收拾东西离去，她扭头冲着她道，“简助理，你现在将宣传片送去给笙总过目。” “笙总不是出国了么？”简紫铜轻声问道。 “笙总早上已经到公司了，你是副总办的助理，要注意点才是。”夏主管叮咛一句。 简紫铜点了个头。 他回来了…… 这些子以来，简紫铜并没有怎么踏入金融部，现在宣传片也已经完成，她的任务也顺利结束，所以简紫铜在回去交差前，也顺便收拾了东西，再搬回副总办。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觉得有些沉。 “简助理，你回来了。”明助理瞧见了她，很是高兴。 简紫铜笑着说道，“明助理，这些天工作忙吗？” “说句实话，这些天你不在，还真的是忙不过来。”明助理腼腆道。 “恩，看来我的存在还是有点作用的。”简紫铜打趣一句，放下东西又道，“笙总在办公室吧？我去送宣传片！” “在里面，你去吧。” 简紫铜来到办公室门口，一个深呼吸，才伸手扣了大门。 “进来。”隔了一道门，他的声音低沉传来，却是那样清晰。 就连简紫铜也感到十分诧异，她竟然觉得怀念，怀念他的声音。再次深呼吸，抛弃那个念头，她推门而入。 晨曦的阳光，金色闪耀，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好似覆上了一层奇异的光晕，变得朦胧而不可捉摸，仿佛只手触碰就会化为环境。他的侧脸，认真肃穆的神，正在审阅文件，许是浸润在这金光中，竟也有了一丝柔和。 简紫铜走了过去，轻声喊道，“笙总。” 秦昱笙一个抬手示意她先等着，而他继续看着文件。。 这几天的离去，办公室堆积了无数文件，等着他去批阅签字，工作的积压，让他忙碌不堪。 简紫铜以前不曾这样注意过他，但是此刻，他工作时凝重的侧脸，竟有种奇特的魅力。 竟觉得好看，好看到有了……心跳的感觉。 简紫铜，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昨天还和胡锦绣在一起度假游玩。 她抿了抿唇瓣，将自己抽回到现实里。 瞧着秦昱笙看过一份文件签字后，简紫铜恰如其分地开口道，“笙总，宣传片已经完成，请您过目。” 秦昱笙漠漠抬起头来，望向了她。 他的目光总是如此深邃，让简紫铜心里一怔。 “去放。”秦昱笙开口吩咐道。 办公室的休息区，配有液晶电视和各种设备。简紫铜将拷下的d放入影碟机中，而后按了开始。她站在一侧，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转到他的上，瞧着他的神，想要知道他的看法，竟然是那么希望，得到他的肯定认可。 就算得到了组员的赞赏，如果得不到他的，那也是无用。 简紫铜想着他是顶头上司，最高决策层。 这次的宣传片时长为五分钟，剪辑的镜头都非常漂亮，配上这水墨特效，有一种温淡淡蔓开，绕人心扉。 d播放完毕，简紫铜按了暂停，她开口问道，“笙总，您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么？” 秦昱笙侧目瞥向她，漠然说道，“这次的宣传片拍得不错。” 难得的，他竟然没有挑剔，那样顺利的过关了。 简紫铜却有些不适应，只觉得有些怪怪的，难道她也是有被虐症？ “都是大家的功劳。”简紫铜轻声应道。 而他突然不再说话，只是凝眸瞧着她，这样的沉眸，让她记起那天在会议室，他也是这样的目光。 难道他又要谈私事？ 简紫铜微微有些紧张，如果他谈起，那么她的回答…… “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果然，下一秒他开口了。 简紫铜蹙眉道，“不用了，但是和同事们约了一起去吃饭。” “聚会？”他淡淡说道。 “恩。” “转告他们，今天晚上我请客。”秦昱笙脸上波澜不起，平静地说道。 只是却惊到了简紫铜，什么？他也要去？ “笙总，您也去？”简紫铜诧异问道。 秦昱笙凝眸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没有，可是我们是要去吃火锅。”简紫铜随即又想到，他这样的份，去吃火锅，显得很怪异。 可是他却道，“那就吃火锅，这次的宣传片拍摄得不错，犒劳一下大家也是应该。” 他的话语冠冕堂皇，找不出一丝破绽。 简紫铜应道，“好，我会转告。” 嘟嘟 内线响起电话，秦昱笙按了免提，许秀在那头道，“笙总，樊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秦昱笙沉声说道，按了挂断。 “笙总，我先出去了。”简紫铜赶忙开口，转离开。她前脚走出，樊艳后脚进来，两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樊艳朝她微微一笑，漂亮的丽颜依旧，美优雅。 “樊小姐。”简紫铜也回了个笑，而后匆匆擦肩而过。 樊艳走入办公室，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她瞧向定格了画面的屏幕，开口说道，“这次的宣传片，构思很温暖。简助理的确很优秀，怪不得你会把她留在边了。” 秦昱笙并没有说话，只是抽了支烟。 似乎习惯了他的沉默，樊艳又道，“经纪人又给我接了个剧本，明天就要出国，这次是要去意大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注意安全。”他沉声一句，客而生疏。 “你会不会去探我的班？”樊艳的笑容有一丝苦涩，可是不知道还在奢望什么。 秦昱笙沉默了一瞬，樊艳潇洒笑道，“也没什么事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不用再继续追问，他的答案那么明显。其实从前他就是这样，不会主动去联系她。分开之后，也是她主动找他。不需要再探究答案了，因为想要这个答案的结果，可能只会让自己失落。 樊艳起作势就要离开，顿了顿脚步又道，“想找我的话，随时都可以。” “一路顺风。”秦昱笙漠然说道，吞吐出一口烟雾。 “好。”樊艳笑着应道，而后就出了办公室。 …… 瞧见樊艳离开，简紫铜的耳畔回响她先前所说的话。 你看这鸟，真让人向往，翱翔在天空里，这么自由自在的。可是它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如果它中途退下来，那也只是暂时的休息，等它休息够了，就要飞向下一个地方。 简紫铜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鸟，都会无止尽的飞翔。 可是她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 因为没有了脚，所以它只能够一直飞呀飞呀，飞到累了，就在风里睡觉。 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她并没有见过这种鸟儿，唯一能够确信的是，她不是那片天空。 下班之后，当简紫铜随同秦昱笙一起出现在企划部时，众人都是一惊。 谁能想到，秦昱笙竟然会参加员工聚会？ 可是，现在就这样发生了。 而在前一秒，众人还在欢声笑语，瞧见了秦昱笙的瞬间，一个个都怔住了。 “笙总，大家都到齐了。”还是夏主管最冷静，开口说道。其实早先她就接到了简紫铜的通知，只是她没有告诉这些职员，省的一些人又要补妆扑粉无心工作，也省的大家紧张不安。 凌美人心花怒放，“笙总也要一起去？” 秦昱笙沉声道，“简助理说，你们要去吃火锅，难道不欢迎我？” “没有没有！是太激动了！烈欢迎笙总！”众人随即附和起来。 可也有人立刻道，“那今天是笙总请客，还是简助理请客？” 简紫铜听见了这话，立刻说道，“说好了是我请客，当然是我。” 秦昱笙也不阻止，只是说道，“既然这样，那改天我再补请大家。” 众人顿时就闹开了，“哦，这下还有两顿！便宜占大了！” 随后一行人前往火锅店，几个人拼车前往，简紫铜想着就和大家一起，秦昱笙却道，“简助理，你坐我的车。” 简紫铜愣了下，只能应道，“好。” 众人纷纷到了火锅店，要了一间最大的包间，而后火朝天地点了许多菜，好似要去打劫。 只是等到开吃的时候，却都腼腆起来，没有一个人敢先动筷。 秦昱笙道，“大家不要拘束，随意就好。” 可尽管是如此，众人起先还是拘谨。直到开席到一半，这才不再有所顾忌。 简紫铜坐在秦昱笙边，瞧着众人的吃相，再侧目望向他，只觉得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 “笙总，我来敬您一杯。”凌美人粉脸微红，拿起酒杯来。 秦昱笙回了一杯，“工作辛苦了。” 而后，他又立刻敬了众人，“各位也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众人一致的回声，气氛融洽起来。 等到散席，简紫铜想要去买单，却被收银告知有位先生已经结账了。不用多问，也知道一定是他。 他还是那么自大。 出了餐馆尚且是八点，还不算太晚。众人询问着各自的住处，继续拼车。 “简助理，你住哪里？”有人问道。 简紫铜却是尴尬起来，她总不能说她住在粉爵公寓吧，那里这么高级…… 正在纠结的时候，秦昱笙道，“简助理，正好顺路，我送你一程。” 那人立刻不再说话，简紫铜也硬着头皮点了头。 简紫铜随着秦昱笙走过马路，而后上了车。 还在路口拦车的职员，小声说了几句。 “简助理好开心，好羡慕她哦，都让笙总送回家哎！” “她是笙总的助理，早就坐过好几次了！” 一连顺畅过了几条街，终于吃到红灯停。 灯光打向车窗，倒影出他的影。 “累了么？”秦昱笙拿出火机点了支烟，星火照亮他的脸颊。 “还好。”她轻声回道。 随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再无多言。 到了粉爵公寓很近的地方，车子却退下来，简紫铜正是狐疑。 秦昱笙开口道，“下去走走。” “呃？” “帮助消化。” “喔。” 却真的只是沿着街道走走而已，仍旧是沉默无言，这样的相处太过尴尬，她只想撤，“我有点累了。” 秦昱笙脚步一停，她迎上他的目光听见他说，“陪我走一会儿。” 以前总是她去找他，拉他去这里那里，而他却是一副老大不愿的样子，仿佛他是被bī)的。 但是此刻，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简紫铜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她怎么这么没立场了？ 有老伯推着车叫卖着烤番薯经过，好久没吃了，于是简紫铜嘴馋地上前去买，“你要不要？” “刚才没吃饱？”说归说，他已经主动掏了钱。 “饱。”好吧，她省钱了，不和他抢。 “那还吃得下？你……” “我才不是猪。” 顺口的反驳从嘴里呛出，一时四目相对，竟是心中一怔，眼睛骨碌一转，赶紧转向别处，简紫铜觉得脸上莫名燥。 他一下一下抽着烟，她只好开始解决手里番薯。 已经冷了，口感并不是很好，也不够甜，和他们以前自己烤的简直不好比，差得太远。 “好吃么？”他温温问道。 简紫铜咕哝道，“还行。” 她的手随即被他握住，他凑过来，有烟草的淡淡气息，渗透冷清的空气，将她团团包围。 秦昱笙将头一低，就着她的手便咬了下去。 简紫铜怔住，以前她就抢他的东西，他总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绝对的气质和修养，让她误以为那很美味。 他又不着痕迹地退开，眉头微皱着挑剔，“难吃。” 就是这样，那么的挑剔，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 却好像是久违了。 简紫铜轻声道，“没人让你吃。” “你说什么？” “没。” “简叔叔，当年出了什么事。”吞吐出白色烟圈，他忽而问道。 听到他突然提到从前，简紫铜有一丝恍惚。 而后她才回过神来，心里有些闷。 “驾车肇事。”简紫铜回得很淡然，那一年的沉重打击，原来经受时间洗礼后还是依然会痛楚。 秦昱笙不再说话，沉默地抽了口烟。 简紫铜默默捧着番薯，掌心的余温让她觉得有点暖。 他们之间的谈话，没有突兀，没有不自然，仿佛谈及的时候，就该是这样自然。 如果不是他提起，简紫铜很多时候都要忘记，他们曾经度过了数年。 曾经那么亲密无间年少相伴过。 “那阿姨呢？”其实还想问问，他怎么就成了秦家大少。 这次秦昱笙选择沉默，干脆连单音节都懒得发了。 从前就是这样，她总是会回答他的问题，他却总是理不理。 简紫铜果断道，“回去休息了。” 他却又是阻拦她，“急什么，再陪我走一会儿。” “笙总，您找别人吧，她们很愿意。”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就说了出来，她的步伐加快。 “简紫铜。”秦昱笙在后边喊她，以优雅的步伐追上她，桀骜的姿玉树临风，“你吃醋了？” 简紫铜的舌头也打了结，他却含笑望着她，看好戏一般的姿态，燥刹那袭上面来。 秦昱笙的双眼，在路灯下愈发深邃，直接正中她的眼底，仿佛要窥探她的内心。 心跳，忽然加剧…… 简紫铜一刹那繁乱无比，而后她咬了咬唇，蹙眉说道，“没有！” 她才没有吃醋！ 没有！ 秦昱笙却又是一句，“你有！” “我没有！” “有！”他斩钉截铁的口吻，让她瞠目气愤。 “随便你信不信，反正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简紫铜忿然地反驳，而后迈着大步走过他边。 她才不想再继续和他在这里为了“有或者没有”这个话题而辩驳，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反正都是没有必要的。简紫铜的步伐却不自觉地加快了，而他就跟随在后，以绝对优雅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追随着他。 甚至都忘记了顾及那辆停靠在一边的车，两人竟然就这样走回了粉爵公寓。 悄然无声，没有谁再出声，安静到连空气都微微窒闷起来。 简紫铜有些烦恼这样的安静，会让她更加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