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服输
“知道了。” “他也让嘉行去呢,说是好久没见他了。” “恩。” “那我去告诉嘉行一声,下班了一起过去。” 夏草通知完了秦昱笙之后,乘着送文件的空隙,就将晚上吃饭的事说了,“宋经理,晚上有没有空呢?” “怎么?要约我去喝酒?”宋嘉行调侃着说道。 “谁约你喝酒了?” “爷爷说好久没见你了,让你有空也过去吃饭。就在秦爷爷家,今天怎么样?” “今天恐怕不行,我有点事要回家。” “那就只能改天了,我会跟爷爷说的。” “过几天等我从国外回来了,再去向夏爷爷负倦罪。”宋嘉行微笑说着,又是问道,“夏草,夏爷爷这次回来,看来是要催你们结婚吧?” 夏草微笑的脸庞有一丝凝滞,迅速地恢复笑容,“我和笙都还年轻,结婚的事好像还很遥远。” “夏爷爷不年轻了,他会想看见你幸福。”宋嘉行虽然是在微笑,可是神却很认真。 夏草默然,“我知道的。” 当天下班之后,一行人就一齐到附近的停车场取车,夏草今天没有开车,就坐了秦昱笙的车,秦重孝自己一个人一辆,两人在下楼前,夏草联系了秦重孝,于是就等在了底楼的大厅里。 而后秦重孝也到了。 一行人出了公司,取车前往秦家。 几辆车陆续驶出停车场,沿路依次奔驰。 秦重孝最先而出,就开在最前面,之后是秦昱笙以及夏草。 一个不凑巧,吃了个红绿灯。 秦重孝的车都奔驰过去,卡住了秦昱笙这一辆。 侧边就是沿路的公交站台,夏草的视线正好望着窗外。一个不经意间,就看见了在等公车的简紫铜。 “这不是简秘书吗?”夏草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秦昱笙扭头望过去。 只见人群之中,简紫铜穿着一装静静地站在那里。和许多上班族一样,没有改变。 夏草摇下了车窗,和她打了声招呼,“简秘书!” 有人在呼喊,简紫铜立刻寻声望去。她看见了前方的那辆车,也看见了车里的人。 夏草,还有坐在驾驶座里的秦昱笙。 秦昱笙瞧了她一眼,而后收回视线不再看了。 简紫铜微笑,“夏经理。” “明天见,拜拜。” “拜拜。” 车子继续发动,驶离了她的边。 他的影,也从眼中闪过。 ,就像是等巴士。她没有过多的选择,也没有挑剔,她只是坐错了一辆车。 只是这样而已。 简紫铜一扭头,看见她的巴士来了。 也许,这才是属于她的那一辆。 回到正确的轨道,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人。 眼看着十月也快要到了尽头,秦重孝的三个月试用期也即将临近结束。 这一段子里,秦重孝的表现可圈可点。 然而简紫铜却敏锐地发觉,最应该为此感到开心的秦重孝却反应平淡,甚至依然是漫不经心。 “孝总,这边还有个案子,是董事会那边亲自移交过来的。关于德国制药科技的引进,他们想要进军国内市场,需要寻找合作方,竞争十分激烈。有关德国公司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请您过目。” 这个项目,事关重大。 董事会这边无疑是最后的试探,如果一旦过关,那么秦重孝就将坐稳秦氏总经理的位置。 秦重孝接过文件,却只是翻了几下便放下,笑容温润诚恳,“放下吧。” 简紫铜还是不放心,“孝总,这个案子非常重要,这次的竞争对手很强,听说重天集团也有这个意向,他会是我们这次的劲敌。” “我知道了。” “竞争对手的所有资料我都收集了,这里面罗列了他们公司的优缺点,孝总也请尽快熟悉一下。” 这些并不是无用功,知己知彼,胜算也会多一些。 简紫铜又将一沓资料放在秦重孝桌上。 秦重孝瞧着,依然微笑着,没有半点不耐。 “简秘书费心了,辛苦你了。” “孝总,明天下午三点,我们要和德国那边的代表见面。” “明天我会准时到。”秦重孝笑着道。 简紫铜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了,这才放了心。 可谁知第二天,仍是出了纰漏。 答应会准时出席的秦重孝,却迟迟没来。 简紫铜急的面无人色,抓着手机拼命打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 德方代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声喝斥道,“你们秦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抱歉,孝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请您稍等一下。”简紫铜急忙道歉安抚。 “简秘书,我们已经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德方代表愤怒的说道,“如果你们没有诚意与我们谈合作,那就早点说,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不是这样的,请听我说。”简紫铜急地不行。 对方却已经不再听了,领着团队气冲冲地离开了。 秦重孝赶过来时,简紫铜正在酒店的会议室里发呆。 “孝总,您昨天说过不会迟到。”简紫铜一见他,也难掩忿然,蹙眉开口,“而且,今天中午我还提醒过您,请问您为什么迟到?” 她的语气过于严厉,因为气愤而带着质问的意味。 他实在太过分了,特地叮嘱过他,就怕会出问题,可他甚至连电话都不接。 “很抱歉简秘书。”秦重孝立刻道歉,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有所逾越而生气。 简紫铜却觉得已经受够了,殊不知是受够了他的道歉,还是在不服些什么。 她忍不住脱口道,“孝总,有时候道歉没有用的!您马上就要坐稳总经理的位置了,这样的错误不应该范!” 他根本不知道这次跟德方的会谈,员工们私底下准备了多少资料。又是好几个部门联合讨论,商量做出了最有力的决策。 可都毁在了他的迟到上。 她以前迟到被秦昱笙骂,心里还觉得有些委屈,可现在,她想她终于能明白他当时的心了。 她却不能像他一样,随便开口就斥责秦重孝。 她只能死死憋着,憋着无数的气闷和无奈。 只是这一刻,尽管她不想去这样认为,可却也忍不住,秦昱笙,他才是最适合统筹秦氏的人选。 “您知道这是董事会对您的考验,您也知道这次的洽谈非常重要。”简紫铜缓了语气,慢慢说道,“孝总,大家真的很努力,负责这件案子的同事,他们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离开过公司。” 她瞧着秦重孝,这才发现他的装束太过休闲,他上一件雪白的衬衫,手腕上搭着浅灰色休闲外,笔直的腿着黑色休闲裤,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虽然今天是周末,可是明知道有重要的洽谈,怎么会是这样的装扮。 “简秘书,很抱歉,我睡着了。” 简紫铜面对他那张诚恳无害,又显得很是惭愧的俊脸,很是无奈。 “孝总,您去钓鱼了?” “恩,所以不知不觉睡着了,没听到你的电话。”秦重孝承认地坦然。 简紫铜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已经习惯,最后只是无言。 …… 周末一过,简紫铜来到公司,面对的是秦昱笙的冷酷俊颜。 他神色铁青,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怒意,沉凝地望着他们,言简意赅的质问,“为什么会失利?” “我很抱歉。”简紫铜咬唇,连忙说道。 “笙总,和简秘书没关系,是我自己迟到了。我会负责,也愿意接受董事会的任何决定。”秦重孝温温说道。 秦昱笙却只是面无表的看了秦重孝一眼,转而又是朝着简紫铜道,“你是孝总的秘书,为什么不提醒他。我已经提醒过你,这种错误竟然还会犯。” 简紫铜也不想多解释,“是我的错。” “不。”秦昱笙吐出一个字。 简紫铜凝眸,又听见他说,“是我的错,才会派你胜任孝总的秘书!” 简紫铜被他的话语刺激到,忽然一咬牙,抬头说道,“笙总,您放心,孝总会拿下这个案子的!” 秦重孝一听这话,瞧着她愣住了。 秦昱笙眼眸骤然一沉,冷声说道,“好!我倒是要看你们怎么拿下这个案子!” 等到秦昱笙一离开,秦重孝无奈笑道,“简秘书,有些话不能随便说说的。” “孝总,我知道,所以您一定会拿下这个案子。”简紫铜却是信心满满,同时也给他打气。 “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孝总,您一定行的。” “你对我太有信心了。” “事在人为,不到最后不能轻易放弃。” 秦重孝又是愣了下,幽幽开口,“你说话的口气,和他还真是像,怪不得是他培养出来的人。” 简紫铜却也是怔了下。 这才发现,有些时候,你以为已经放下,却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你还是会寻到以前的痕迹。 也许,也沾上了他的脾气习。 “孝总,今天我要去一趟跑马场,这些文件,您抽空看看。”简紫铜将资料放在秦重孝办公桌上。 “跑马场?哪位客户?”秦重孝问道,俊逸温和的脸上有丝狐疑。 “德方一位董事的儿子今天会出现在跑马场,我想去碰碰运气。”简紫铜平静说道。 “你要去找他求?我想这没有用。” “总要试一试,如果不行,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那个人……”秦重孝仿佛迟疑了一下。 “恩?” 秦重孝迅速皱了下眉,似是在想着什么,而后说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孝总,您还是留在公司吧,还有很多文件需要您处理。”简紫铜劝道,其实这也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秦重孝却已经站起,温煦的笑道,“走吧。” 简紫铜无法拒绝,只好跟着秦重孝一起前往跑马场。 简紫铜瞧着他颀长的影,这才发现,秦重孝的强硬,是藏在他温煦柔和外表之下的。 他让人无法拒绝的,正是他的温静有礼! 两人上了车,简紫铜便对秦重孝讲述道,“我们等下要见的人叫谦容,他的父亲谦董事是德方这次的主要负责人,谦董事近五十岁才生下谦容,因此对他很是宠,对他简直是百依百顺。所以我想,说服谦容帮助我们。” 秦重孝瞧着她,她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声音并不激昂高亢,可她镜片后的双眼,却闪着灼灼光芒,好像要上战场一样。 全力以赴的认真! “你这么肯定谦容会被我们说服?” “我不能肯定。”简紫铜坦然道,“听说谦容子十分乖张,我没有把握能说服他,不过总要先试试。” 试过了,她才会死心。 然后此路行不通,再另辟蹊跷。 秦重孝凝敛的眸色复杂,她知道谦容子乖张,这样贸然去跑马场,就不怕被为难吗? 恐怕她早就已经想过了,还是要坚定地来这一趟。 跑马场广阔无边,入目一大片翠绿的草地,初学者在教练的带领下小心溜着圈,而远处却响起一阵阵的叫好声。 “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那边。”秦重孝只瞧了一眼,就十分肯定地说道。 “孝总这么肯定?”简紫铜问道,却也没有诧异。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都很衷比赛。” 骑马是一项优雅的运动方式,也是大多贵族或有钱人的消遣方式。 比如赌马,就是其中的消遣之一。 绿茵跑马场,一群穿着黑色骑装的少年们,众星拱月地围着骑在马上的少年。 少年黑色的骑装,脚蹬一双长靴,利落的从马背上翻下来,一手顺着马儿黑亮的毛,一边扬起眉毛笑得十分得意。 “容少,你的骑术真是太好了。” “是啊,你挑马的眼光也非常独到,我们十分佩服。” “容少,好不容易见着你,不如再比两场?” “不比了,你们的骑术实在太糟糕,没意思透了。”少年谦容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长着非常精致的眉眼,真正的唇红齿白,俊又兼具漂亮的张扬少年。 有年轻美丽的女孩立刻奔到他边,乖巧地奉上水和毛巾,滴滴地说道:“容少,你骑马的样子真得好帅哦。” “我只有骑马的样子帅?”谦容眉宇一挑,似笑非笑的一偏头,竟是如此邪魅。 在场的少男少女们,纷纷都看呆了。 那女孩也不例外,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容少什么时候都很帅,容少你长得真漂亮。” 谦容正仰头喝水,闻言忽的一顿,“你说什么?” 立刻有人上前将那女孩推到一边去,陪着笑道,“容少,她胡说八道,你别生气啊。” “看来不太好沟通呢。”秦重孝与简紫铜站在一处,瞧着不远处忽然变得不太愉快起来的气氛。 简紫铜看过谦容的照片,也对谦容有一些了解,轻声说道,“他非常忌讳别人说他长得漂亮。” 秦重孝似乎有点惊讶,十分诚恳的语调,“但他的确长得很漂亮。” 简紫铜忙道,“孝总,这话您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说。” 否则什么也别想谈了。 秦重孝瞧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简秘书,你对我相当不放心呢。” 简紫铜一愣,“没有。” 秦重孝并不追究她,笑道,“我们过去吧。” “孝总,我过去就行了。”简紫铜硬着头皮说。 她倒不是不放心秦重孝,只是那个少年格太过乖张古怪,为难她倒没什么,万一为难秦重孝,就不好了。 “一起过去。”秦重孝不接受她的提议,做了决定。 简紫铜只好跟随着他,走近那群活力无限的少男少女。 “谦先生,好不容易见着你,不如,冒昧的打扰你,希望能跟你谈一谈。”秦重孝率先开口,温文尔雅的微笑,让人委实难以拒绝。 谦容愣了下,挑眉一笑,“谈什么?” 秦重孝称呼他为谦先生,与这群少年们的称呼不一样。不是容少不是谦公子,不是阿谀奉承,有种被平等对待的感觉。 简紫铜忙上前,双手递出秦重孝的名片,“谦先生,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谦容抚着马儿头顶的动作一顿,目光停在简紫铜脸上,又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去换衣服。”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简紫铜狐疑地蹙眉,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想跟我谈吗?跟我的人跑一场,赢了我就跟你们谈。”谦容慢悠悠说道。 简紫铜却是一僵,秦重孝上前一步笑道,“不如我跟你比。” “我现在就想看女人赛马,要比吗?” “我比。”简紫铜深吸一口气,坚定开口,“谦先生,是不是我赢了,你就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当然。”谦容一笑,眉眼齐飞。 简紫铜一咬牙,点头应道,“好。” “简秘书,你会骑马?”简紫铜一答应下来,秦重孝却替她担忧。 简紫铜也是犯难,“小时候学过,但是好多年没碰过了。” 她也不知道还行不行! “你学过骑马?”秦重孝感到愕然,骑马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接触的。 “只学过一点点。”简紫铜并不想多谈,轻声说道,“希望没有太忘本。” 那个时候嚷嚷着学骑马,也是因为有人送了爸爸一匹马。 而在当时,家里有匹马,可是不得了的事。简紫铜家后边有个花园,就让园丁叔叔桥马玩耍。起先她还不敢坐上去,只好命令秦昱笙坐。谁想到他这么一上,没过几天就学会了,而且骑得非常好。 简紫铜忍不住向学校的伙伴们谈起家里有马儿,就让他们一起来看。 周末的午后,她和伙伴们来到后花园。 她让秦昱笙去牵马,可谁知道他竟然直接骑着马出现了。 黑色的头发,少年英姿飒爽,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那还是学校的制服,可就是这样的他,让所有女生失神。一个个不断地夸赞他好帅气好英俊,简紫铜当时不服气了,原本是想炫耀马儿的,到了最后,却变成了秦昱笙一个人的独秀。 再后来,简紫铜就不再让他骑马。 秦昱笙说:你又不骑,为什么不准我骑。 反正不准就是不准。 简紫铜怒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她就告诉他,从现在起,她要开始学骑马。 就是这样,简紫铜也开始学习骑马了。 可她还没有学会,他却已经离开。 离开的时候,竟然连一声招呼也没有说。 当时她还以为,他只是去去就回,没有想到是一去不回。 “简秘书,骑马有危险。” “孝总,请让我比赛,请你相信我!我会骑马!” 瞧见她如此坚决的摸样,秦重孝还想要劝阻的话语,也只能止住。 谦容这边挑了一个女孩子,简紫铜就跟着她一起进了更衣室。 不一会,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秦重孝瞧向她,只觉得有一种别样的英姿丰采。 简紫铜穿着合的黑色骑装,帽子长靴,装备整齐,手上提着一根很是精致的马鞭。黑色衣服和帽子衬得她的肤色很是莹白,有种奇异的生机感。 骑马是一项勇敢者的运动,简紫铜自认不是弱者,只是很久没有碰过了,心里难免有些胆怯。 秦重孝叮嘱道,“尽力就好,注意安全。” 两匹马已经准备好,众人纷纷围着谦容,兴致勃勃的看着简紫铜与那个女孩。 那女孩翻上马,动作熟练,姿势标准,飒爽英姿赢得很多赞叹声。 女孩微抬下巴,有些轻视地看过来。 简紫铜也上了马,姿势虽然不如那女孩潇洒,可也过关。 工作人员又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听谦容懒洋洋地说道,“跑一圈吧,谁先到终点,就算谁赢。” 比赛并不像他们之前那样正规,不过就是谦容少爷的玩乐,虽然是这样,却还是有专业的裁判在场。 哨声一响,那女孩的棕色大马迅速地窜了出去。 简紫铜心里一紧,脚下一蹬马腹,也跟着奔出去。她虽然非常紧张,但是现在她紧张的绪已经完全变成了不服输。 不服输,也不能输,不管怎么可怕,她都必须要赢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