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汪氏兄弟争渔利，风sao国师太无耻
果然，汪金斗闻听此言，立刻动心，百万两银子对于汪氏而言，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 似他这种对百两银子都认真对待的商人，又岂会错过如此巨大的利润？ 但汪金斗纵横商场多年，立刻想到其中关键，皱眉沉思道： “此物刚刚面世，市场空白利润甚大，重在推广、材料和产能，后两项不用担心，大房二房旗下，所有的铁匠铺，都能投入制造，可要想短时间内大规模普及推广，快速抢占市场先机，却不太容易。” 说话间，汪金斗在水井旁来回踱步，“不过，还是要先生产，具体如何推广，还需容我仔细斟酌。” 汪万钱看着大哥认真的样子，不由笑道：“大哥不用费脑筋想了，九妹都已经想好计策，我们只需要照搬她的方法即可。” 汪金斗止步转身，眉头一挑，“哦？九儿是如何做的？” 汪万钱扶着压水机，一屁股坐到井沿上，眉飞色舞道： “可以在汪氏其他的铺子门口，摆放一台压水机，用两只木桶外加一桶水做示范，再找一些能说会道的掌柜推销，只要有人想买，咱们就先收三成定金，立一份字据，承诺一月之内上门安装，再根据订单数量来打造此物！接的订单越多，赚的钱就越多！” 汪金斗听完这个方法，双眼一亮，“九儿果真聪慧过人，此法甚好。 不过九儿手底下，可用的人力物力有限，这么大的市场，光靠她三房一家是吃不下的，这个钱就算你我不赚，也会有别人来分一杯羹，想来就算九妹知晓，也不会怪我们的。” 汪万钱一脸无所谓，“她能怪我们什么？再怎么说都是汪家人，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兄弟俩商量一番，制定好一系列计划，便开始着手实施。 除了汪氏内部，应天大城里的另外两大氏族，也很快嗅到了压水机的市场商机，尽管他们库存的铁矿有限，可旗下的各大掌柜们，也纷纷加入其中，想要分得一杯羹。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压水机的空白市场时，一批又一批乡下汉子，打着土窑回收废料的旗号，不断回收着三大氏族旗下的琉璃碎渣。 对于应天大城的商场争斗，周万三没有理会，他仍旧如之前那般，白天忙装修，晚上和大长腿二姐学阵法。 功夫不负苦心人，研习阵法十余日后，周万三便能用质地坚硬的玄铁块，镌刻空间阵法，做出相对粗陋的储物法器。 刚开始做出的法器还比较笨重，体积较大，空间也小，随着不断练习，体积越来越小，内部空间越来越大，后来巴掌大的玄铁，内部空间就有一间房屋大小。 只有这样，才配称之为方寸物。 周万三又把这些做好的储物铁块，卖给了小富婆汪九妹，刚好替她解决了琉璃废料的储存问题。 值得一说的是，类似这种只有神匠才能制作出的方寸物，向来价格昂贵，有市无价。 当数十块大小不一的储物铁块，出现在汪九妹面前时，着实让少女狠狠震惊了一把。 尤其是，当汪九妹得知这些储物铁块，是出自万三哥哥之手后，对他的崇拜之情，愈发浓烈，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小富婆当场拿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将这些铁块全部买下。 本来这些玄铁材料，都是九妹赞助，现在又用练手的次品，从对方手里换来三千两，周万三有些不好意思。 感觉自己像在吃软饭，不过他十分喜欢这种感觉。 得到这笔财富之后，周万三左思右想，还是打算拿出一半，买些玄石带给大长腿，毕竟是从她那里学来的技术，总该有所回报。 这一日，周万三怀揣巨额银票，打马来到一家供应玄石的站点。 这种玄石站，放眼整个应天大城，也只有五指之数，故而周万三到来时，玄石站的广场上，排了十来辆玄车。 那些驾驶玄车的车夫们，见到周万三骑马而来，肩头还蹲着一只猫，顿时神情各异，有的好奇，有的不屑。 一个骑马斗猫之人，买玄石作甚？ 对于这些车夫的异样眼光，周万三毫不在意，他默默排在队伍后方。 经过一番打探，方知如今玄石的价格，已然飙升到一百一十两的一斤的天价，而且每人每次限购二十斤。 周万三足足排了两刻钟的队，方才来到售卖的窗口。 负责买办之人，是一名容貌绝色的少女，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胸口绣着神匠二字。 女子神匠见周万三骑马前来，开口问道：“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中可有玄车？” 见对方久久不答，白衣女子抬头皱眉道：“家中若无玄车，是没有资格购买玄石的，头一次买的话，需要登记身份信息。” 然而，周万三的目光，此时却绕开女子，看向对方身后。 白衣女子有些不耐烦，正要训斥，就听对面少年喊道：“秦先生，是你吗？” 白衣女子所在的房间不小，她身后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还坐着两名白衣男子。 其中一人，周万三认识，正是当初进城之时，负责cao作万民宝录的神匠秦先生。 听到呼喊，秦先生的目光望向窗外，略微沉吟，他便认出了这名少年。 对于此人，秦先生印象深刻，他依稀记得，此人自称周某人。 秦先生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将厚重铁门打开，来到周万三面前，客气说道： “周兄弟，原来是你啊，你是来买玄石的吗？” 这人年纪约莫三十不到，相貌英俊，举手投足间显露一股傲然，他并非刻意，而是所有的神匠，都会自带这种深入骨髓的优越感。 周万三早已下马，上前两步拱手笑道：“那日在城门口，多谢秦先生从中斡旋，万三感激不尽。” 这话确实出自真心，倘若那日不是这人一直做和事老，他还真不好处置那个狗仗人势的校尉。 秦先生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周兄弟不必在意，当时我值守城门，早就看不惯那王校尉仗势欺人，又实在不忍顾大人的女儿也被他祸害，故而出言警告。 说到底也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是周兄弟你，一人一刀，直接把那厮干趴下，当真解气。” 说起这事，秦先生又想起当日在城外，这少年持刀而立的场面，可谓意气风发，和自己十七八岁之时，有的一拼。 秦先生忍不住道：“要是不忙的话，到屋里喝杯茶吧！” “多谢秦先生盛情，那周某就叨扰了。”周万三笑着回答，继而迈步跨入房门。 神匠秦先生微微一愣，我就是稍微客气一下，你这也太实在了吧！ 秦先生生面露一丝无奈，只好转身回屋，进入房内，顺手又把那扇铁门关闭。 负责买办的女神匠见此一幕，眉头紧皱，“秦师兄，库房重地，岂能让外人进来？” 房间里另外一名白衣男子，此时也面露警惕，上下打量周万三和他肩头的黑猫。 秦先生摆手笑道：“不碍事，这位周兄弟，是前户部尚书顾大人的家属，绝非歹人。” 男女神匠一听这话，神情顿时缓和不少。 看来未来岳父虽然落难，但面子还是有的，等等，我为什么要叫顾大人岳父呢？ 周万三很快给出答案：嗯，二姐是我的。 几人落座之后，秦先生开始泡茶，片刻后茶香四溢。 见茶案旁还摆了几本书籍，周万三笑道：“秦先生果然惬意，喝喝茶看看书，一天就过去了，这样的工作当真让人羡慕。” 秦先生此时也泡好了茶，给周万三递了一杯。 “周兄弟说笑了，作为神匠，每日在这种地方混吃等死，说来惭愧啊！” 周万三好奇道：“那为什么不雇人打理呢？这样的话，你们不就可以去做别的事情了？” 秦先生苦笑，“周兄弟有所不知，玄石的价值是一方面，还有就是，那些玄车若出现故障，也需要我等来修理阵法，这种事情，一般人如何懂得？” 周万三恍然，想了想又道：“那就算在这里工作，也可以趁空闲之时研究阵法啊。” 自己不就是一边装修酒楼，一边研究阵法的吗？ 这次不待秦先生发话，一旁的白衣男子神色倨傲道：“玄门阵法，深奥无比，哪里是说研究就能研究出来的？” 周万三一想也是，故而没作反驳。 秦先生见师弟态度不好，便笑着解释道：“神匠制作阵法，并非漫无目，得事先想好阵法的用途，如果没有方向，阵法研究的再透彻，也没什么价值。” 在秦先生眼中，周万三是个外行，没必要解释的太清楚。 不料周万三点头道：“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虽然精通阵法，却想不出有价值的东西，一身本领没有用武之地，所以比较迷茫，对吗？”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秦先生点头。 一旁的白衣男子忽然冷笑道： “呵，有价值的东西，祖师爷在三百年前就全都想完了，几乎也全部实现，想要有所突破，难如登天，你不是神匠，又怎能了解神匠之路的艰难？” 周万三一愣，继而不可思议道：“是嘛？我怎么不觉得？” 此言一出，白衣男子嗤笑一声，懒得再理会这无知少年。 秦先生也不禁皱眉，他不明白此间少年为何口出狂言，正要下逐客令，就见少年忽然起身说道： “你们看啊，单说这间屋子，只有一扇窗户，光线昏暗，那为什么不能发明出一种更加明亮的灯具，来替代蜡烛和油灯呢？灯具一开，整间房屋亮如白昼，这是不是一个方向？” 此言一出，两名神匠顿时神情一滞，可不待两人惊讶，就见少年伸手指向收钱的女子： “还有，修理玄车要亲力亲为，可是她现在做的事呢？完全可以制造出一台机器，来代替她收银子嘛！ 连万民宝录这么复杂的东西都被你们弄出来了，所有人的信息也被记录在案，按了手印，又不用担心他们跑路。 还可以加上识别银子重量的环节，根据银两的数额，自动交付对等玄石，如此一来，岂不是就省下了一个人力？这是不是一个方向？” 周万三连续指出两个方向，两大设想，不光是秦先生和一旁的白衣男子惊讶无比，就连负责收钱的女子，也转过身来，可思议的看向少年。 是啊，这两个设想，听起来难度不大，却都用处极大，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秦先生忽然面露激动之色，连忙起身仔细打量眼前少年，惊喜道：“哎呀，万三老弟真是个人才啊，听君一席话，真是让我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哈哈……好！” 周万三谦虚道：“秦先生不用客气，我就是随口一说，至于能不能实现，还得靠你们。” “万三老弟，可别再叫我秦先生，我叫秦奉先，如万三老弟不嫌弃，称我秦大哥即可。” 秦奉先说完，一旁的白衣男子立马上前，态度逆转： “在下吕公台，方才言语之中多有冒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万三兄见谅。” 见两位师兄纷纷自报家门，负责收钱的女子也坐不住了，赶忙起身行礼，“小女子李尚香，之前也慢待了万三哥，请万三哥海涵。” 奉先公台尚香？ 周万三愣了愣，试探问道：“你们看过三国？” 三名神匠闻听此言也是一愣。 秦奉先讶然道：“万三老弟也知道三国？” 这几个家伙难道也是穿越者？ 周万三开始警惕起来，于是含糊其辞道：“哦，听一个朋友讲过一些，也不是特别了解。” 秦奉先面露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想来你的那位朋友应该也是一名神匠了。” “只有神匠才配看三国吗？”周万三好奇。 秦奉先邀请周万三入座，为其添了茶水。 “《三国演义》这本书，乃是我神匠一脉的祖师爷所著，其中包含了无数的兵法韬略和战争权谋，是一部旷世巨作。 由于此书中的谋略兵法太过惊世骇俗，故而书成之后，便被朝廷禁止刊印，除了皇室一族留有此书，就只有我神匠一脉代代相传。 这是祖师爷留下的一部宏篇著作，为了表示对祖师爷的崇敬，故而我等成为神匠之后，便从这部书里选出书中人物的名字加持己身。” 周万三目瞪口呆，“你们神匠一脉的祖师爷是？” 吕公台面露一抹崇拜，“正是三百年前的大周国师，万古大才叶诗魁！祖师爷不仅写出了三国演义这等旷世奇作，一生还作了六十八首千古诗词，想来万三兄也是读过的！” 是啊，我他娘的从小就开始学唐诗宋词，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读三国演义了！ 这个狗日的叶未央，真是厚颜无耻，居然连四大名著都不放过，还好他只抄了三国，自己想要写名著的话，还有机会。 周万三恨得牙痒痒，表面却笑呵呵道：“嗯对，叶国师的诗词，我是从小就读的。近期正在筹备开一家酒楼，酒楼的名字就叫揽月楼，正是出自那句：欲上青天揽明月。” 三名神匠听周万三这样说，立马生出一股亲近。 从小就读祖师爷的诗词了，连酒楼的名字，都出自祖师爷的千古绝句，这肯定是自己人。 吕公台突然道：“揽月楼，真是好名字，到时候万三兄酒楼开业，我等师兄妹几人，定去捧场。” “那就提前谢过各位了。”周万三道了声谢，又告诉了几人酒楼的地址。 闲聊一番过后，周万三拿出三千两银票，要购买十五斤玄石，算下来应当是一千六百五十两，结果秦奉先等人只收了一千五百两，还额外送了五斤玄石，也不管他有没有玄车了。 “哎呀，各位，这怎么好意思呢，周某受之有愧啊！” 周万三嘴上说有愧，手上却很诚实，取出一块玄铁打造的方寸物，把二十斤玄石全都收了进去。 秦奉先和吕公台神色一愣，倒不是因为周万三的举动，而是那块巴掌大小的方寸物。 “玄铁打造也能打造方寸物？”秦奉先几人再次震惊。 这问题问的，让周万三有些懵逼，“啊，怎么了，难道玄铁不能打造方寸物？这还有啥讲究吗？” 神匠师兄妹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周万三手中的铁牌，面面相觑。 秦奉先咽了咽口水，“万三老弟，能不能把这件方寸物让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