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实践

    马老板回去果然认真思量了两天，觉得许荣斌说得可行，便在第三天早早来到许府，在许大个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东账房。许荣斌果然和吕先生都在这里。

    马老板对许荣斌一拱手，故作玄虚地说道：“贤侄啊，马某人回去以后，再三思量，还是觉得贤侄的话有道理，你是个可信之人，且又有能力，跟你合作定是件美事！不过，马某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贤侄是否答应？”

    许荣斌起身还礼道：“马叔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荣斌洗耳恭听！”

    马老板道：“我看公子绝非凡人，不会拘泥于这小小作坊！日后要是向大里发展，不要甩下马某就好！”

    许荣斌笑道：“承蒙马叔叔抬爱，若真有那么一天，荣斌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马叔叔，您既然来了，我们先研究一下您的业务内容，顺便琢磨一下各项的合适人选。等学徒们下课后再做具体安排。”

    马老板坐下，讪讪地凑到许荣斌面前，道：“贤侄呀，你看合约之事，能不能等过上一段时间再签？”许荣斌爽快道：“好，就依马叔叔，您再观察观察也可！”

    马老板觉得还是有点不妥，又赔笑道：“贤侄，你可不要多想，今日，马某便把一应物品全都带了来，以表诚意！这回，马某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押你这儿了。”

    许荣斌笑道：“马叔叔，没有多想，荣斌定会让您心甘情愿签下合约的！”

    马老板又与这二人聊了一会儿，等纪先生回到东账房的时候，表示着学徒们此刻已经下课。许荣斌和马老板以及许大个子等就来到西账房。

    许荣斌给大家介绍道：“马老板经过两天的思考，今日带着他的诚意来到许家！”马老板对诸学徒拱手执意。尽管马老板今日穿得是西装革履，却仍掩藏不住那股jian商之气，他的这一举动，引起学徒们一阵哄笑！许荣斌接着说道：“马老板这次来，为我们每一个人带来了生存之路。”

    说完，许荣斌向学徒们展示马先生带来的各种样品。介绍着每种样品的工序，并不时征求着马老板的意见和看法。然后又补充道：“这些工序大部分是要男工来完成的。劳动人民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劳动也是这样，只有工序的区分，没有男人女人的区别。就在我国的南方，许多的男人刺绣手艺甚至比女人还要好，许多的刺绣大师都是男人！所以，同学们一定要摆正思想观念，不要被一些错误的想法束缚自己。”

    类似的话纪先生也说过，只是许荣斌说的好像范围更广，意义更加深刻，也更容易让人接受。许荣斌又接着说道：“刚才已经介绍了各道工序，我们大家都各自考虑一下自己适合哪个工序，来选择适合自己的工作。”

    说完，看了看稳儿，道：“李长稳，你来负责样品的制作与教授吧！”稳儿没有推辞，点头应下，并保证道：“请各位放心，我李长稳一定会做好这项工作！”

    接下来，有的学徒自己挑了工种，有的自己拿不准，马老板帮着选下。最后，只剩下了常强一个，他是什么都看不上，什么都不愿意去做！许荣斌说道：“不然这样，强儿，你就等到正式开工之时再看吧！”

    见许荣斌这样说，常强勉强点了一下头。这件事就算这样定了下来。

    过了响午，许荣斌命人收拾出原先乔婉婷当年的绣坊，进行了扩大和改装，作为简易的厂房。将马老板带来的一套工具陆续搬了进去，马老板不方便带来的，便就地造车，重新组装。学徒们也都过来帮忙。整整一个下午，小厂房已初具规模！

    学徒们也各自去到自己的岗位。稳儿待在房间里做样品，还是李长鸣和许佳磊给她做帮手，里里外外地忙活着。只有常强不见了踪影！

    “常强呢？”许荣斌问道。但学徒们都摇头称作不知。

    过了一会儿，许大个子带着常福来到小院。常福见到许荣斌赶紧上前作揖，道：“对不住呀，大少爷，强儿他，他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让俺跟您告个假！”许荣斌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个差不多了，便说道：“常福叔，您应该知道，惯子如杀子啊！这事情不大，可时间长了会害了强儿啊！”

    常福明白，许荣斌这是看出来他在说谎了啊，可自己那逆子，他如今已经管不了了啊！“这……这……”常福尴尬地对着许荣斌张了张嘴，唉！这怎么跟大少爷说呢！自己忠厚老实了一辈子了，就为这个儿子，也变得谎话连篇了！

    第二天上午，学徒们接着上课。许荣斌亲自坐在学徒们中间听课，课堂上变得比平时还要严肃了许多。过了响午，学徒们都去了小院。许荣斌特地让常福叫来常强跟自己呆在一起。

    小院里已经安排整齐，学徒们也各自履行着自己的工作。许荣斌跟马老板在各屋不断地转着，检查指导着各个环节。常强仍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就跟在许荣斌的后面走来走去。

    慢慢的，许荣斌发现缺一样东西，那就是在天井里应该有个凉棚！如果有个凉棚的话，屯放物资等应该方便许多。于是，就吩咐许大个子找人去搭建凉棚。物资安排好后，许荣斌亲自上阵帮忙。常强见许荣斌都在干活，自己不情愿地跟着去忙活，他刚拿起一根柱子准备帮忙上顶，恰巧此时，被前来送开水的常福看见。常福赶紧放下开水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小木柱，大叫一声：“儿啊，危险，快放手！”那架势仿佛他救了他儿子一命似得！

    常福这一吵吵，人们都看向了这边。许大个子问道：“常福哥，强儿咋啦？！”常福答道：“这么重的木头，他拿不动的！”许大个子夸张地说道：“哎呀老哥，俺还当出了啥事了呢！你那一嗓子，差点没把俺魂给吓出来啊！他那么大小伙子了，就连那小木棍都拿不动吗？！”常福道：“这是小木棍吗？这是根柱子好吗！”

    许荣斌实在不能装聋作哑了，就走过来，从常福手里接过那根所谓的柱子，说道：“是挺重的。要不先让他去您那儿歇会儿？”没等常福说什么，常强对他爹一甩手，径直走出了院落！常福“嗨”了一声，对许荣斌施了一礼，道：“大少爷，俺那儿还有活儿，先去看看！”见许荣斌点了点头，常福赶紧急急地走了出去。

    晚饭后，学徒们都已散去，马老板跟着忙碌了一天，也回去歇着了。许荣斌将常福叫到东账房，语重心长地对常福说道：“常福叔，您觉得再这样下去，强儿还能行吗？”

    听许荣斌这样问，常福竟然张开嘴，哭了起来！许荣斌坐在椅子里，冷静地盯着常福。

    哭了一阵，常福说道：“大少爷，当年老太爷念及俺爹的那点恩情，将俺接入许家，给房给地还给俺娶了常强他娘，俺从心里对许家那是感激不尽啊！”

    许荣斌道：“常福叔，我把您叫到这里，不是想听您说这些的，我想跟您聊聊强儿的事情。”

    常福停止了哭啼，用他那只大手抹了一把脸，道：“强儿叫他娘给惯得，如今，俺都管不了他了！”许荣斌道：“真就只有婶婶一个在惯着强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