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7章 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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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完全无视露西亚现在的境况。但露西亚倒也知道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小问题的时候,只是…… “这里哪有古龙,不,比起这个,修他到底怎么了?” 冰蓝色的少女依旧无视了她的提问,只是再次命令道: “没有古龙就去找一百头以上的龙兽来。” 露西亚不是喜欢被人呼来喝去的人,可面对这种女人,想要扳开她的嘴问出原因来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略微思考一下之后,露西亚压住心头的不满,转身推开门出去。现在她可以暂时不追究,但是等会一定要她从头到尾说得清清楚楚才行。 也幸好现在是暂时,在战场上死了骑士流落下来的驯化龙兽并不在少数,即使是战时还没有处于战火的魔剑城,以修斯的名声收拢个一百多头来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露西亚很快就办好了这件事情之后,怜就将修斯一脚踢晕过去,丢在了兽圈里。接着里面响起一阵令人胆寒的惨嚎,不过那并不是人类的,而是龙兽们的。兽圏被封锁起来,所以其他人并没有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可这样的惨叫却是捂不住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回答我!如果你不回答我,我绝对会把你撵出这里!” 露西亚扭过头等着怜。她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修斯身上的变化越来越大,越来越可怕,越来越不像是人了,她的这份爱恋本来就相当的失败,而现在如果修斯再有个什么变化的话,露西亚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似乎的感觉到了对方的决心,怜微微挪到眼睛瞟了露西亚一样,淡淡的回答: “他不是人类。” “我知道!但即使是龙族血脉也不可能会去吸同族的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露西亚一针见血的喝问道,而怜却仍是那样的淡漠: “他不是龙族血脉,帝血需要龙血来喂养,否则就会陷入疯狂。剩下的他没告诉你,你就不应该知道。” 丢下这句话之后,怜转身就要走开,可露西亚不甘心就这么被丢开了,她伸手抓住了怜的手腕: “那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我是他的同类。” 怜甩开少女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赤足踩在地面的沙砾上,不发出一点声响。露西亚瞪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她慢慢的消失在走道的尽头。 — 并不知道魔剑城那边发生的意外,表面上以费得雷德为首,实际上主帅确是虎千代的魔剑教团第一师团在出师的第三天早上正好到达了已经搬迁的空无一人的卡洛塔城。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士兵们布防时来回奔跑的脚步声,还有军官们大声的呼喝。时不时有士兵好奇的瞅一眼身边被搬迁的空空荡荡屋子,这样的清晨,这样的空城,让人不禁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费得雷德跟着虎千代漫步在空荡荡的城中,看着士兵们来回忙活。卡洛塔城并不算小,所以布防的工作量并不轻松,这么看来不忙到明天晚上估计是没有办法完成了。心里这么担心,他有意无意的看了跟自己并排走在一起的这个少女一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虎千代对他嘻嘻一笑: “将军,是不是担心帕尔萨人来的太快?” “嗯,如果能提前几天来布防的话就好了,呃……”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刻意把军队在主城拖了几天是虎千代的主意,作为一个军人,他确实不善言辞,所以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不过虎千代倒是不在意的一笑: “将军,不碍事的,帕尔萨人不会那么快来的。” 听着少女的安慰,费得雷德表面上点头,心里也只有苦笑,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孩葫芦里面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修斯指定给他的伪下属真上司的话,按照自己以前的脾气,早就把这种参谋给一脚踢出去了。不也许就是因为她才是实际上的主帅,所以只告诉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不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想到这点,费得雷德不禁有些憋屈,被人当做空架子这种事情算什么啊! 就在这时候,虎千代忽然开口问道: “将军,你认为怎么样才能打赢一场仗呢?” 刚才还在走神的费得雷德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下子把话题扯那么远,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回答: “左右战场的因素很多,不过主要还是要保证士兵的气势,然后抓住机会才能击败敌人吧!” 得到这个回答,虎千代只是微微点头,她这么说道: “咱的jiejie这么教过咱,战争其实在开战前就已经能够看出胜负了。看出胜负的关键有五个方面: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说的就是这五个方面。其中说的将能而君不御,修斯陛下已经做得相当好了;咱们作为守方,以虞待不虞是占据的绝对的优势;那么现在咱们如果上下同欲,齐心合力的话,胜机就超过一半了。将军,您说是么?” 听到虎千代这一席话,费得雷德知道她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却不故意点破,只是绕着弯子带一下。他自己也知道离心是军中大忌,自己名义上还是军中主帅带头这么做,不由得老脸一红,赶紧点头: “是,是,我们一定能打赢这场仗的。”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之前这位少女给他的军事计划。心中的纠结转瞬就化为苦笑,那种计策哪有打不赢的道理,如果再打不赢的话,大概也只有传说中天下无敌的帝龙军团了吧! 年轻的将军想到这又忍不住瞟了身边的女孩一眼,她却在优哉游哉的抱着自己的葫芦喝酒。 07血城 卡洛塔之战在历史上并不是一场规模很大的战役,战斗经过也不是那么惊心动魄,但它却是史上最有影响力的战争之一。 这次战争告诉了所有的人,战争是没有任何的定式的,只要可以将胜利最大化,一切都可以舍弃。 战役中的帕尔萨方先锋兵力是六万人,正好是魔剑城的五倍,其中除了两位帕尔萨军之外,其他的都是断金山脉的土贵族。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但终究魔剑城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两者相拼,结果如何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即使魔剑城作为守方作俑城池,也不可能挡得住随后赶来的帕尔萨大军。可以说这场战役除了死战,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 拜厄也是这么想的。 就算对于这次的战果再期待,毕竟已经做了十几年将军的他不是一个麻痹大意的人,回头想想也能发现其中的异样。不过人数和训练上的优势是这种小地方没有办法相比的,一个军人他很清楚的知道一场战争中什么东西是可以弥补的,有些东西是绝对抗衡的。 他一遍遍的推演如果自己是对方的守城将军,会使用什么样的办法挡住自己的进攻,怎么推的结果都是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后,拜厄也就暂时将因为殿下的态度而产生的异样感放在了一边,安心的开始调度队伍,准备攻城战。 进攻的时间是魔剑城驻防的第四日早上。 前一天浩浩荡荡的帕尔萨军和奥加的投降军就到达了城下,开始规规矩矩的摆阵,搭建攻城车,并且在战阵面前设好防备,以防守城方突然出来偷袭。 但让拜厄奇怪的是,那城墙上的士兵好像是没有看到自己大军压境似的,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难道有诈?亦或者是他们想要在城内决战?拜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踌躇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决定例行攻城。只要踏踏实实的按照自己的脚步来的话,不管对方耍什么花招都一样。 在上弦月落下之后,城外整齐的脚步声和金属铠甲撞击的声音就惊醒了卡洛塔的守军们。 从城头上望下去。 甲如暗潮,枪为针山,吼若雷鸣,动似山岳。 费得雷德站在城墙的豁口上看着眼前的敌人脸色发白。虽然知道帕尔萨人很强大,但真正的对上他还是第一次,恍惚间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奥加的军队节节退败了,如此强大而雄壮的军势,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神军一般。 “不要被他们吓到了,这应该还只是先锋军而已。” 千代依然优哉游哉的倚在一边,眼角瞟了下城墙下那几万敌军,似乎早已见过惯了这种场景似的。 当然,费得雷德是没有空去注意千代的悠然了: “上,上杉,你说先锋军?” “从战阵上分别,他们各自都是独立的,也就是说这里至少有六支不同的军队,他们并不是统一训练的,也就没有没有配合和分工。应该是帕尔萨人收编的军队吧!帕尔萨人来的军队绝对不会只有这么多,即使他们小看咱们也不可能小看奥加,不过这样看来似乎已经超过十万的预计了。” 虎千代随意的解释道。千代快速的在脑子里推算着,对比自己的计划要变动的尺度和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这样,把正面守军的人数增加到五千,等下我首先出阵,将军你压好了军士们。” “不行吧!如果您,呃,如果你受伤了的话,修斯陛下他……” “放心吧!咱可不是花瓶。” 黑发少女捡起地上的头盔,扣在自己的脑袋上,收好长发,这会儿她金属甲覆盖了身体上的大半部位,平坦的身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女孩子。当然,这点好处虎千代本人一点不感觉庆幸就是了。 早晨的清风凉丝丝的,拜厄正计算着时间,等到订好的攻城时间一到就发动攻城。就在这时候,忽然地方的大门打开了。 这个小插曲让帕尔萨的战阵一阵sao动,有的人是想要抢着从过去,有的人则以为是敌人要冲杀过来了,赶紧想往后退。拜厄眯着眼睛想看对方耍什么花招,接着就看到一个小个子的武者背着一把比他人高出好多的长刀从门缝中走了出来。 呵呵,原来想玩这种把戏吗? 战前决斗,这是属于奥加和帕尔萨这么多年战争繁衍出的形式的一种。简单的说就是双方都派出自己的武者进行决斗,有时候能够达到屈人之兵的目的。 那大多都是对骂了之后不解气而玩弄的把戏,有时候决斗打着打着一方就会突然发起冲锋,基本上没有什么信誉可言,在乱军之中就是武者也很难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像这样就这么大大咧咧走出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不碍事,因为这次的队伍中并不都是自己的人。 “传令下去,让他们都派出自己最强的武者。” 拜厄所指的人自然是那些跟随着帕尔萨人屁股后面的领主们。说实话,拜厄虽然不觉得这群家伙能够派上什么用场,但对于他们之中是否有人才还是相当感兴趣的。在军队中,人脉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很快,就有一个人从帕尔萨的战阵中走了出来,那人上身赤裸,提着一把双刃巨斧,斧刃看上像是门板那么大。别说是砍了,就是拍估计都能把这个小矮子给拍死。只是看上去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个匹夫,拜厄略略摇头,但也还是决定以后有机会把他挖到自己这边来。 双方似乎都有快点结束的打算,所以既没有报名号也没有例行开骂就开战了。 可结果似乎过于出乎意料了。 小个子的武者只是迅速的一个旋步转身,贴在腰间的刀鞘就从左下方砸在了那个大汉的腰腹上,接着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飞得相当的高,接着就向帕尔萨人的军阵中落去。帕尔萨的铁甲蟹骑士军纪如铁,看着那个人飞过来纹丝未动,那个大汉自然被林立的枪尖扎了个透心凉。 众人惊骇,一是惊讶于这个小矮子的实力,二是对帕尔萨人的冷血无情骇然不已。 矮个子的武者这才把那两米的长刀拔出刀鞘,雪亮的刀锋透着凌厉的杀意。 见到对方不弱,等待在战阵中的人都犹豫了一下,下一秒就有一名全身白色的骑士冲了出来。此人白马银枪,看起来好不潇洒,三米多长的银白色枪头挥舞着流光往那人砸了过去。 前手握刀贴腹,后手拖住刀柄,压身,旋步,转身。 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看出了这个矮个子武者的刀法相当独特,所有的动作都是以腰部为启动。腰部一动,全身都要跟着动,看似很微小的动作,配上那把刀的长度就会变成又快又狠的斩击。旁观者只是看他稍微扭动了一下身子,刹那间白马骑士就被连人带马上下分成两段。 被连斩两人,拜厄又惊又疑。惊的是这刀法可谓是快准狠的极致,利用那种长刀的特点,以最小的动作发挥出最大的动势,手法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完全就是为了战争而练出来的刀法;疑的这样朴实的杀人手法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但那人现在应该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战场上。 “卫兵。” “大人。” “不陪他玩了,吹号。” 呜呜的号角吹起,应和着轰鸣,帕尔萨的两翼阵开始移动。个人的表演终归只是噱头,血和死亡才是战场永恒的主题。 可再一次出乎意料,卡洛塔的城门再次打开,这次出城的是五千全副武装的骑士。 这群混蛋疯了吗?五千对五万,还开城门打?他们指挥者的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过了?随着马蹄而颤抖的大地证明这并不是什么幻影,五千名骑兵整整齐齐的从城门中冲出来,泥土四溅,马蹄飞扬。 “出击,杀光他们!” 短暂的错愕后,帕尔萨方立刻就开始冲锋了,之前阶段性攻城的计划完全不需要了,只要冲进城中,敌人不还是随便砍杀! 看上去必死的五千骑兵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马上就要被扑过来的帕尔萨军淹没似的。领头的其实举起自己手中的剑,狠狠的敲在左手的盾牌上,发出嘭嘭嘭的响声。 “荣耀!荣耀!荣耀!” 跟随着那位骑士的高喊声,整个队伍都开始做着和他一样的事情,冲锋,击盾。 “荣耀!荣耀!荣耀!” 一喝一击,击如雷鼓,喝彻战场。接着两军交锋,挥舞剑砍杀。 血雨成绸人似草,转眼间地狱门前再见。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悬念,五千骑兵好像并不是来战斗的,而是来送死的,他们迅速就被敌人淹没了,没有一点的悬念。这时候,已经有帕尔萨军冲向卡洛塔城门。 这时候,刚才被人遗忘的矮小身影再次出现在那里,城门宽八米,长刀一旋,遍地尸骸。 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拜厄嗜血的一笑: “这只蠢猴子不会真的以为他一个人能挡住吧!全军突击!” 08炎上 没有人能够挡住五万大军的集体冲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那个身影不出意外的瞬间就被人海淹没了。五万帕尔萨军蜂拥而入,意料之中的箭支从城内的各个角落里面飞了出来。 拜厄冷冷一笑。愚蠢,如果这样就能够防御住的话还要城墙做什么。不过激烈的巷战确实是让他感觉到了对方抵抗的顽强,当然,这在他的眼里不过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帕尔萨的龙骑士大手一挥,让所有的士兵都进城,进行推进战,誓要将城中所有的敌军全部都消灭掉。 但就在最后一个士兵进城后没多久。 忽然,城门那发出一声轰响。 拜厄回过头来,惊愕的发现有一个城门落下了。不是原来那个被打开的门,而是一块整的石板落下了。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刹那间侵蚀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 “有埋伏!” 也就在他叫喊起来的瞬间,城中四处燃起火焰来,墙面上,屋子里,所有的地方,无一不开始燃起火。拜厄一阵冷汗后惊觉的洞察了对方的意图。 他们用五千骑兵的代价换取巷战其实就是想要把自己烧死在这里,不,应该不是五千骑兵,还要加上抵抗的这些人才对,因为如果自己败在这里的话,那么那些士兵也是肯定会死在这里的!真是疯狂而又恶毒的敌人。 没有空去感慨敌人如何,拜厄大吼一声就往那落下的石门冲过去,这时候只有使用强大的武力轰开一个口子才能打破对方的如意算盘。 但是就在他要使用自己的魔力的时候,忽然发现周围的魔力似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般,什么也没有了。 禁魔。 脑子中闪过这个荒谬的字眼,禁魔这种事情拜厄从来都没有见过,作为一个使用了几十年魔力的人,就好像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够把空气全部抽干一样不相信有人可以禁魔。但现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事实告诉他,他被禁魔了,或者说,他们所有的魔剑士和魔法师都被禁魔了。 此刻,所有的慌乱都化为恐惧。 就好像呼吸空气却被人扼住了喉咙,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和巨大的空虚感占据了拜厄所有的思想。 接着,连锁似的,很多的武者和法师都开始惊叫起来: “魔力,魔力怎么了!” “我的天哪,有人把魔力抽干了吗?” “这,这怎么可能,混蛋,给我出来啊!” “……” 咆哮和惨嚎造成了更大的恐慌,原本就因为火势而变得sao动的军阵,现在已经完全乱成一锅粥了。而此刻,拜厄没有忘记他的职责,他不仅仅是一位龙骑士,还是一名将军。 “稳住,所有人都稳住,去空旷的地方!” 最空旷的地方就是城中心的广场了,所有的士兵都向那个广场蜂拥而去,恨自己的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拜厄乘骑的是影龙,影龙是可以飞的,所以他并不慌张,他高高的飞在火焰四起的房屋中大声呼喊,维持军队的秩序。飞在空中的龙骑士略微有些黯然,这次就算是占领了这座城也损失惨重,自己真的是太不小心了。刚刚想到这里,他忽然又冒出一个念头。既然对方已经设计如此歹毒的陷阱,那么他真的会留下这么大一个广场给自己人避难吗? 想到的瞬间,龙骑士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他刚想做点什么,广场的方向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巨大的火柱直接从广场底下冒了出来,拜厄认得那个魔法,火系炎柱的扩大型术式,战术用魔法。本身使用效果和范围都非常有限,施法的时间也很长,所以必须配合一定的战术才可以使用,而这个炎柱就足矣将在广场上所有的人都一网打尽了。 火柱冲出地面之后自空中落下,那是被火元素点燃的沙石,不,现在应该叫做岩浆才对。就好像是熔岩喷泉似的盛开,转眼之间将广场上的所有人全部吞噬。 拜厄呆住了,现在不用任何人跟他说,他都明白了。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活着跟自己战斗,所有的战术算计全部是建立在自己死多少人后可以消灭多少敌人的情况下来计算的。 这是打仗吗?这是疯子吧! “你输了。” 就在这时候,拜厄突然听到有个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他惊觉间想都不想一枪甩过去,结果发现自己的枪尖却被对方用手抓住了。 “没用的,森罗范围内所有人都是无法启动术式的,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接住自己枪刃的是一个小个子女孩,她留在一头黑色的长发,身上随意的穿着布衣,看上去并不像是军人,但她手上的那把长刀证明了她的身份。 “你!你没死?” “城门口的那个是死了,那个是替身。” 虎千代平静的回答。她此刻围着一个青色的围巾飘在半空中,很明显那个围巾正起着飞行的作用。少女随意回答了对方的提问,她并不是很在意,激将必要的一环,激将一个人也许还比较难,但是激将一群人的话就很容易了,特别是激将一群满脑子血腥的人。此时面对她的拜厄明显就是这个样子,由胜而败的转折已经让他双目充血,好像一只凶兽要择人而噬似的。 “你为什么能够飞起来?” “森罗只是阻止你感受到魔力,并不是把魔力抽空了,所以之前已经建立好的术式是不会失效的。不过你知道也没什么用就是了,放下武器,你被俘虏了。” 听到对方这句话,惊怒交加的拜厄突然笑了,他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听过帕尔萨没有降将吗?” 对于龙骑士的嘲笑,少女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只是淡淡的说: “在此之后,在城中烧死的五万五千名士兵全部都会被丢在这里,等你们的主要部队赶来的时候大概也就变成一座瘟疫肆虐的死城了吧!之后这些产生瘟疫的士兵尸体就会成为消灭你们主力部队的武器,用他们作为弹药往你们的军阵中抛射,直到帕尔萨撤退为止。” 拜厄呆住了。如果是之前的埋伏算是疯狂的话,这个人接下来的战术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等等,五万五千人?似乎是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千代微微点头。 “是的,留守在这个城中的是五千士兵,他们是为你们陪葬的另一部分计划。” “你是人吗?” 被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的龙骑士最后只冒出这么四个字。对此,少女只是微微歪了一下脑袋, “死一个人是悲剧,死一战场的人只不过是数字而已。咱倒也不想用抛尸这种做法,毕竟这会进一步加重军中的损失,因为沾染瘟疫的人到最后都是要处理掉的。现在没有杀你,是因为你可以让事情走另一种过程。” 不知道对方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拜厄沉默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 “不论是什么过程,结果都是你们输掉这场入侵战,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可以不用让帕尔萨军感染上瘟疫就退去。毕竟咱也不希望看到瘟疫在自己的地盘上蔓延。有你的配合咱可以让帕尔萨就此退去,那么也就不用这么极端的战术了。” 拜厄思考着她话中的真假,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察觉到对方在想什么,矮个子的军神少女说话的语气依然很淡然,似乎她天生就没有任何感情似的。 “你的部队快死光了,如果你现在答应还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千代再次开口,这让拜厄忍不住看了一眼在下面奔命的士兵们。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像面前这个女孩一样完全抛弃自己的个人感情将所有的战斗全部归为胜利。龙骑士长叹一声,他点点头,放开了自己手上的龙枪。 就在他放开龙枪手柄的瞬间,对方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龙枪的枪杆在自己的视线中飞快接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枪杆就砸在了拜厄的脑袋上。 骗子……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随手将那条影龙扎死,千代轻而易举的将晕过去的拜厄丢在了卡洛斯一个城角高台,那个高台是事先准备好的,完全没有任何可以走上前的台阶。此刻,站在高台边上望着火焰发呆的费得雷德看见虎千代回来了,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这场战争他才是主帅,也就说,名义上这次恶毒到史无前例的战役,所有的主使都是他,虽然实际上他只是个背黑锅的倒霉鬼而已。既然一万将士都为此搭上了性命,自己背个黑锅又怎么样呢?想到这,费德勒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抬头望了一眼那个真正的黑幕。 手中随意的提着一把长刀的少女正站在高台的石栏上,举着自己的酒葫芦送进嘴里,她的背后是火焰缭绕的人间地狱。 09空城 所以,当帕尔萨的十三万援军到达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一座散发着死亡的城,城门大开着没有任何防备。 唯一令人在意的就是掉在城门口上的那个人,一部分人认出了他,那是帕尔萨的拜厄将军。 帕尔萨有着宁死不降的彪悍军风,和奥加战争的这将近六十年中,至今为止还没有一名将军成为俘虏,拜厄则很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个。 王储殿下皱着眉头盯着城门大开的卡洛塔城,那里面散发着浓重的死亡气息,此时卡洛塔的城墙上连一个人都看不到,只有拜厄被掉在那里,这个情况未免太过诡异了。她瞟了下身后躁动的士兵,向后面是龙骑士招了招手,示意去把拜厄救下来。 就在龙骑士刚刚走出军阵,一位年轻的男子出现在了城头,不是别人,正是魔剑城这次的主帅,费得雷德。 其实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之前在看到五万人的杂牌军的时候,费得雷德都被那种军阵给吓到了。可这一次他孤身一人面对十二万的帕尔萨龙骑时,却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嗯,大概是因为自己身后有个更加可怕的人吧! 想到这,他脑子里闪过了那个憨憨的笑容和娇小的身影。 没错,现在他真的是孤身一人,连半个护卫都没有,他就这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面对着帕尔萨的十三万大军。那一役之后,带来的一万两人士兵只剩下两千打扫布置了下战场之后就被虎千代带着离开了,她是说要准备一下后手,而费得雷德就是这个先手。如果先手不成功的话再由她来补救。 其实这个先手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虎千代只是交代,拿这位帕尔萨将军的命换被俘虏的罗尔罗斯家女武神库兰,如果对方想攻城,城门已开,欢迎光临。所以见到对方想要就这么救下人质,他自然是要出场了。 他拉弓张弦,一只羽箭射在了那个龙骑士的前方,迫使他停了下来。 “我是魔剑王城第一军军团长费得雷德,难道帕尔萨人想这么简单的就把人质救走?” 被之前准备好的魔法扩散着,费得雷德的声音响彻整个帕尔萨军阵,立刻,军队中就发出了一阵躁动。道尔阴沉着脸看着吊在城墙上的拜厄,涨红的仿佛能烧起火来。 “来人,不能再让拜厄将军受辱,给他个痛快。” 他这句话一出,立刻就有军中的神箭手开始拉弓,这是帕尔萨人一贯的做法。只是这次,苏西拉德尔纳王储却伸出手阻止了他。 “殿下!” 听着道尔激怒的声音,王储连头都没有回,她只是微微摇头: “道尔将军,我得到的情报是这次驻守这座城的最多两万人,这座城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攻城战的痕迹,但是拜厄不仅败了,而且身败被俘。现在这个情况,比起他的性命和我军的军威,你难道不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感兴趣吗?” 老将军愣了一下,这句话瞬间就敲开了他之前涨得没法思考的脑袋,许多念头都冒了出来。迅速的处理之后,他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胆寒的结论。 “您的意思是,先锋军背叛了?” “虽然,几乎,不可能,但除此之外我没有办法想象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着这话的道尔心中微微颤栗着,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王储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不,正因为如此才能够体现出殿下现在是何等的愤怒,如果自己换到这样的立场的话,大概现在就下令冲城了吧! 金发的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强压下去。魔力运转,她放开嗓子,大喝: “帕尔萨人宁死不降,拜厄你有何话可说!” 她的选择是不去听敌将的胡言乱语,而是直接质问拜厄。终究她还是不相信跟来了自己父亲十几年的将军会背叛,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就算听不到拜厄的话,至少也能够从他的反应中看出点什么来。可让她意外的是,回话的却是拜厄。 “殿下!拜厄死不足惜,但这座城不能进,这是陷阱……” 不过,这句话也就到这里就断掉了,费得雷德直接切断了他的呐喊声,接话道: “用此人换被你们俘虏的罗尔罗斯家女武神库兰·罗尔罗斯,这是修斯陛下的旨意。还有,陛下命你们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来日我魔剑王师扫平帕尔萨。”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甚至是目中无人。这从帕尔萨军中更加混乱的sao动中就能看出来:你修斯陛下是什么人?就是奥加皇帝帕尔萨军都不会甩他,何况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山大王? 可意外的,道尔却发现自己的殿下沉默了,似乎真的在考虑这种事情。这样一来,老将军心中大急,如果就这么撤军的话,殿下在军中的威信可是会折损的,而且对于整场战争也会造成相当坏的影响。 费得雷德静静的看着已经开始sao动的帕尔萨军,心中想着之前虎千代留下的那段话:如果是帕尔萨的主帅亲自来的话,那么他们撤军的可能性超过八成,因为帕尔萨的主帅是一个相当自制的人,自制到即使自己已经被扭曲了还是会继续自制的人。而这种自制,会误导她做出错误的选择。 不过当自己再次追问如不是他们的主帅又该如何的时候,虎千代只是憨憨一笑。 那就是鱼死网破吗?年轻的将军默默的咀嚼着这句话,心中无限的感慨和佩服,即使是他也看出来了。刚才自己那句话一出对方却没有立刻打过来,那么撤军的可能性就随着时间无限的提高了。所谓人,就是想得越多越看不清事实的动物。 直到十三万帕尔萨军完全沉默,苏菲的声音才迟迟的响起来,那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旧水车发出的嘎吱声一样干涩: “转告修斯陛下,今日之辱,我千龙崖萨巴赫家必有一日将以魔剑城之血洗清。我军的拜厄将军请代为照看,择日商谈交换事宜。” 说完,她将拳头伸向天空使劲一挥。十三万帕尔萨龙骑组成的铁血之师就好像是一只被踹了鼻子的狗熊一样缓缓的往回挪开了。 道尔长叹一声,回头望了一眼那位还吊在城门上的同僚,无奈而又叹息的摇了摇头。 帕尔萨人走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 费得雷德忽然莫名的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啊,是了,刚才都已经把生死抛到脑后了,现在突然敌人就这么退走了,不禁给人一种绝路逢生的感觉。这时候,远处一骑绝尘而来,那黑色的军服是魔剑城的士兵,费得雷德看了下自己身后已经几乎已经被烧的干干净净,清理的可以一眼望到大部分裸露地面的空城,不禁一笑。 最终那个人还是没有把她那可怕的战术给用上,将满城沾满瘟疫的尸体当做投石抛投的话,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国家了。只是,这究竟是处于她的人性,还是她早就已经算到了对方会撤军,所以觉得这是多此一举才没有去准备呢? 不知道。费得雷德估计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虎千代所谓后手是什么了。想到这,他感觉自己像是对方的那个主帅一样,就这么被套进了永远也出不去的圈里。算了,还是不想了,只有有一天自己不要面对这样的敌人就好。 于是, 自此卡洛塔一役,魔剑城也以一万两千人对抗帕尔萨十五万龙骑加上三万的奥加领主叛军,以一万人伤亡从惨重代价惨胜帕尔萨十八万军队,帕尔萨战死五万,无伤者。 这一仗虽然是惨胜,但却也是了不得的奇迹了。 爱德华皇帝在收到帕尔萨受挫撤退的时候,虽然一边在大声嘲笑帕尔萨军何等无能,表情却也像是吃了老鼠屎一样沉重。毕竟奥加对帕尔萨的战纪是胜少败多,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而帕尔萨都这么被击退了,那么这个建立在自己领土上的土匪,是不是真的会变成一只巨鳄,还真的要画上一个问号了。 爱德华得知帕尔萨战败的消息是在五天后,而他的担心没有维持多久就已经应验了。 在帕尔萨先锋军到达卡洛塔的时候,奥加这边也就同时出动了,只不过他们的动作被帕尔萨人慢了一点,说起来这也算是奥加大部分军队素质不及帕尔萨的证明吧! 奥加出征魔剑城的部队这次对阵的,是那个传说中不知死活的山大王魔剑修斯。这一场战斗是在帕尔萨主力到达卡洛斯的三天后才开始,也就是说,爱德华皇帝在得知帕尔萨撤军消息的时候实际上自己的部队和修斯已经打完了。 这一战的结果是,奥加军六万领主军和一千名帝龙军战士全部阵亡,无一生还,其中还包括一名帝龙军半神将领,但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次魔剑城方面的伤亡是……零。 10帝龙 魔剑城对奥加的战果完全可以用辉煌来形容,但实际上历史上却没有记载这次战争的具体过程。大多数人认为是魔剑帝修斯以他个人的惊天武力独自抗击了奥加军,只是街头的酒馆中却流传着另一种说法。 当日一战,魔剑帝修斯根本就没有参战。 这个说法是这样的:仔细推断的话,当时就是魔剑帝本人在那个时候也没有办法抗击半神,毕竟他在法尔萨斯新败不久,一时间也不可能获得半神以上的力量。但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呢?有人说是雷系魔导爱丽娜的缘故,还有人说是军神遗计,没有一个确定的说法。也就是因为没有办法得出结论,后来这个推断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说法是从罗尔罗斯家的传出来的,其他人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可作为当事人之一,克劳迪娅确实认定,那一战修斯根本就没有出战。 在接到出战魔剑城的命令之后,克劳迪娅就急急忙忙的往军中的集合地赶去了。克劳迪娅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抱着一种什么心情离开家的。在得到自己否定的答复后,父亲挥挥手就让她离开了,什么也没说。最终她还是不知道父亲在这件事上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 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因为在克劳迪娅到达营地后一小时,她所隶属的骑士营就已经出动了。 这次领军的是帝龙军团的一名将领,据说是一位半神,所以大家对于这次战斗都抱着非常轻松的态度,毕竟这次根本就不算是战斗,而是剿匪吧!用帝龙军剿匪对于那群土匪来说待遇也太高了点。这种轻松到懈怠的情况在奥加军里面很普遍,至少就克劳迪娅所在的骑士营来看是这样。 大部分的骑士就把自己的头盔取下来挂着了马鞍上,看上去好像是郊游似的。 当然也有例外的。 比如克劳迪娅。 她是怀着一个相当纠结的心情参战的,一路上她都在想,如果正面碰上修斯的话,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拔剑的话,克劳迪娅不知道修斯会不会出手杀了自己,当然,如果是自己被杀了,那也就不用想了,可若是要自己出手杀他的话…… 纠结,纠结,纠结。少女就这么一直纠结着到了前线。 奥加军的前线看起来相当的稳定,嗯,应该说是稳定的让人觉得缺乏危机感吧!看到士兵们都各自围坐在一起插科打诨,完全没有一点紧张感,而这里距离地方也不过就才二十里的距离而已,如果对方想要偷袭的话,一转眼就能够踢在这群人的屁股上。 但是他们非常安稳的过了一个晚上,接着第二天到达了现在的魔剑城下。 魔剑城是当初的塔罗西斯城,也是修斯称帝的地方,但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难道这位自称魔剑帝的家伙就这么把自己的都城丢掉,夹着尾巴逃走了吗? 不管为什么,总之奥加毫发无损的占领了塔罗西斯。 但,实际上现在贝罗塔城的修斯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没有在做什么。 是的,什么都没有做,因为自那次暴走咬死上百只龙兽之后,他整个人就陷入和昏迷,迟迟未醒。以至于放弃塔罗西斯城退守的事情都是露西亚做出的决定。修斯说奥加的事情他来解决,可现在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之前一直在捣鼓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它究竟是拿来干什么的。 现在奥加军已经到门口了,要怎么应对才好呢? 虎千代不在,修斯昏迷不醒,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露西亚的肩上,可她自认不是一个领军打仗的材料,只能不断的祈祷修斯能快点醒来。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拖延和奥加军交战的时间。 这个期限到今天也就是极限了。 远处的奥加军步若雷鼓,每一击都踏在露西亚的心上,就此刻,其他人都还不知道修斯的情况,包括修斯的meimei。清楚一切的,除了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也只有她而已。 “夫人,敌军已经到达城下了。” “嗯,你们先做好迎战的准备,我去请陛下。” 说完,露西亚转身就离开了,如果她叫不来修斯的话,大概也就没脸回来了。 少女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响声,她独自走进漆黑的走廊里,轻轻推开尽头的一扇门。此刻修斯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说不出的安详。她明明是要来叫醒修斯的,可还是忍不住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修,你快醒醒啊!” “他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龙血不纯,需要时间消化。”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露西亚的身后响起。少女倒是不回头就知道对方是谁,毕竟这个房间拥有进出权的就只有六个人。两个昏迷不醒,一个组织避难,一个出门在外,除了自己剩下的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这里必将被奥加摧毁是么?” “我没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参战?” 露西亚扭过头来冷冷的盯着怜,这种时候她也懒得去跟她客气什么了。对于她四处发泄的不快,怜没有任何反应,冰蓝色的少女往修斯的方向瞟了一眼。 “我不会介入奥加和帕尔萨的战争。” “现在是修斯跟奥加的战争,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观,那你又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他和奥加……” 似乎是露西亚无意中的话让她想通了什么似的,怜忽然微微歪了一下头,食指支着自己的下巴,摆出一副思索的神情这么反问道: “等等,你说是他和奥加的战争?”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露西亚搞不懂这个女人的神经回路是怎么长的,现在谁都知道魔剑城在和奥加开战,难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关心过这件事情吗?被怜弄的又好气有好笑,露西亚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平时一句话也不说,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她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时候,脑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去想吗? 怜好像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忽然转身往窗台走去。露西亚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这个莫名奇妙的女人要往哪去了,总之她爱去哪就去哪吧! 冰蓝色的少女赤足踩上窗台,轻轻一跃,从城堡上跳下来,接着数百只黑色的蝴蝶凭空出现,将她拖起来。被葬蝶拖着,怜一直飞到贝罗塔城最高的一座瞭望塔上面。 烈风阵阵,青丝狂舞。 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角落中不起眼的地方: “怜王陛下,您说过不参与他们的战争。” “不,现在不是他们的战争,是我们的战争。” 怜轻启朱唇,如此说道。那个黑影知道,这句话就是对面前放眼望去的那数万名奥加军死亡的宣判。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利反对,因为要不要开战这种事情的开端,永远只是大人物们的一句话。 “是,陛下,那么我这就让彼岸花出动。” “不必了,不过是六万多奥加军而已。” 听到这句话,那个黑影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六万多……而已……怜王陛下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自己还有什么话可说?据说怜王和其他七位殿下不一样,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手了。她老人家出手是个什么样子,自己一个活了二十年的人自然连猜度的资格都没有。 此刻奥加军已经开始摆阵了。包括克劳迪娅在内,步兵,弓箭手,骑士都整整齐齐的排列开,然后全身铠甲的帝龙军站在第一排,就像是墓园里整齐的墓碑一样。为什么会联想到墓碑呢?克劳迪娅觉得自己的想法相当有问题,只是现在倒也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时候。 贝罗塔城已经近在眼前了,少女仰着头,不知道现在那个人在干什么,可如果他是这么选择的话……克劳迪娅不禁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剑,为了家族,为了贵族的荣耀,也就没有太多可以选择了,既然如此的话,自己应该可以下得了决心了吧! 贝罗塔城上的守军们个个严阵以待,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紧张的表情。 自己身为奥加子民的时候,都是听说过帝龙军的军威的。而当下站在他们面前的一排看不到面目的铁甲骑士宛如山岳般屹立着,本身就给贝罗塔的守军们产生了巨大的压力。葛列格不停的回首往后面的帝宫望去,他似乎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修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呜呜呜…… 奥加攻城的号角吹响了,葛列格一众守军们都不禁握住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虽然那东西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安全感。 帝龙军没有带任何的攻城装备,因为他们不需要。 几乎是同时的,所有的帝龙军战士身上都发出一道无形的能量,能量在空中荡出一阵波纹之后,让所有人守军都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一千名帝龙军全部飞了起来,不依靠任何加持,独自飞了起来。 11幻葬蝶,彼岸花 作为大陆第一的军团,帝龙军有这么几个人们都熟悉的传言。 可以独立穿越任何地区进行作战,不需要任何的外来补给和攻城机械,不需要其他兵种配合可以独立作战。 以上所说的一切在大部分的奥加人心目中只是有这么一个概念而已,一个简单的你敢说我就敢信的概念,并没有人去追求他们是怎么完成这种事情的。 但是当这支军队变成敌人的时候,就不得不去思考要如何击破这个大陆第一了。 站在城墙上的魔剑城士兵都这么想,可是他们没有一个可以够想出办法的。总而言之,还是先攻击吧! “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支从城楼上飞了出来,目标正是停留在空中的帝龙军战士。可帝龙军那个有名的帝龙铠可不是一件摆设,箭支近身三米速度就迅速下降,没到面前就已经从半空中落下去了,连帝龙铠都没有摸到。 看到这景象,在下面的奥加士兵们欢呼出来,仿佛胜利就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似的。 现在这个景象看来似乎确实是这样子没错,可就在这个时候,贝罗塔城最高的瞭望塔上,一道冰蓝色的身影从上面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落在了葛列格他们面前城楼的石栏上。 “怜大人……” 大部分魔剑城的军民们自然都认得这位美人,本来在他们的心目中,怜应该只是一个花瓶般的存在。可现在这位少女悄然落在了战场上,宛如一只从天而降的蓝凤凰,风华绝代。 怜并没有去理会身后的人,她乘着葬蝶飞了起来,然后轻轻的伸出手,刹那间虚空之中涌出亿万只葬蝶,黑压压的葬蝶带着冥火般的紫色自天际向奥加军扑了过去。 帝龙军的战士因为在空中,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顶上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下面克劳迪娅他们就彻底慌了神。 “葬蝶!是葬蝶!” 克劳迪娅这样的高段武者二话不说就拿出看家本领,只不过是用来逃命的。 开玩笑,像黑云一样的葬蝶群,有什么能够对抗的了?只是奥加军大多数还是士兵,能够认得葬蝶的,也只是贵族的武者,他们二话不说逃命了,倒是让那群士兵们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群人还傻愣愣的列队站在那里,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似乎天上那个生死的主宰并不打算就让他们这么逃掉。一只葬蝶停留在怜伸出的指尖上,紧接着黑紫色的射线在空气中引发巨大的爆鸣声,直接向战阵的最后方扫了过去。没有人知道那射线代表的是什么属性的力量,但只要被光击中的人,不论做出何种防御姿态,都毫无例外的直接倒了下去。 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却也死掉了。因为承受攻击的并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克劳迪娅因为并非速度型的,所以逃过一劫,但是天上的那位失踪已久的幻葬姬似乎并不打算半途而废的样子。 刚才那一击之后,怜指尖上的葬蝶就此化为飞灰消失了,少女原本无机质的表情忽然有些松动,望着半空中落下渐渐消散的蝶翼,露出许些哀伤的表情。 可惜这少见的一幕却没人去关心。不论是自己人还是飘在空中的那些个帝龙军战士们,都露出惊慌甚至是惊恐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少女的力量代表了什么,也没人关心她的力量是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知道这力量马上就可以带领他们跨越生死那条分界线,就足够他们惊慌的了。 漫天的葬蝶扑下来,帝龙军的战士有些已经开始转身逃亡,有些还想依靠自己的帝龙铠进行战斗。他们不论如何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只葬蝶好像完全没有受到阻碍似穿过防御场的落在了帝龙铠上。在那名战士惊恐的眼神中,在葬蝶落下的地方,一朵奇异的,只有茎没有叶的花盛开出来。他并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看到的幻觉,只是在一瞬间,天地之间似乎全部暗了下来。再次亮起时,面前的战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遍地开满那种奇异花朵的鲜红色大地,一条小道分开那无尽的红色花海,直达天际的地平线。 美得让人窒息。 情不自禁的,他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一种发自内心解脱感让战士愉悦的笑了起来。 恍然间,他想起了这种花的名字,它叫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当然,世间不可能看见刹那间盛开的彼岸花海,而看见彼岸花海的人就说明他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尚且活着的人只能看到他们自称天下无敌的帝龙军像是折翼鸟一样纷纷往下落。这时候,普通的奥加士兵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也就是在他们意识到的那一瞬,天际的紫黑色蝶云已经落了下来,宛若一阵清风扑面而来,所过之处奥加军再也没有人能够站着,好似被推倒的骨牌一样整齐的倒在一起。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能够抵抗这死亡之蝶。 克劳迪娅一次庆幸自己是女武神。 葬蝶属于死亡之力,虽然它们已经强悍到可以无视任何光系魔法的伤害,可想要用水去浇灭燃烧的火球还是要一定时间的。女武神天生的强大灵魂和觉醒后几乎无穷无尽的魔力硬生生的撑起了一个足够周围葬蝶啃噬的防护,密密麻麻的葬蝶围成一个球将包克劳迪娅包在里面,却迟迟没有办法将她杀死。 只是,陷入绝境克劳迪娅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觉醒所产生的强悍恢复力了,若不是有如此变态的恢复力的话,大概一瞬间就被葬蝶连灵魂都抽走了吧! 可似乎是因为加入行列的葬蝶越来越多,克劳迪娅忽然觉得自己平时可以无穷无尽挥霍的魔力有了可能被抽干的迹象,这把她吓坏了,二话不说就开始奔跑跳跃,试图甩掉这群粘人又致命的黑虫子。 战场上剩下的另一个人是一名帝龙军战士,只是他头顶上黄金色的羽翎证明了他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帝龙军战士。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葬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