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双赢
客厅里，李队领着三名队员坐在沙发上。叁尺拉着陆璇在一边控诉整个惨无人道的审讯过程。 陆璇听得青筋直跳，似有无数小人敲锣打鼓嘲讽她：“你个傻子！” “这么说，他们并没有对你用什么酷刑？” 叁尺大怒：“这还不算酷刑？他们把我扒光了，用那羞耻之物挠我脚心？如此丧尽天良，还不算酷刑？” “……” 陆璇傻眼了，有点为自己的担心感到不值。自己像个泼妇一般又哭又闹，原来都是一场虚惊。 但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的心情。只要叁尺没事就好。 李队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跟前。 “章先生、陆小姐，上面的测试结果已经发过来了，没有问题，章先生通过了本次测试。这也证明章先生确实没有窃取任何科研成果。” “你看吧！我就一直告诉你，我是冤枉的。你们竟然还对我用刑，简直太不人道了！” 叁尺暴跳。 “嗯，章先生，感谢您的配合。但这是我们必须履行的职责。在这里，只能对您说声抱歉了。” 叁尺还欲说什么，却被陆璇一把拉住了。 “李队，我们理解。那，叁尺是不是就没事了？” 李队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不，正相反。章先生必须跟我们走！” 陆璇心头一颤，果然，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休想！”陆璇暴怒：“你们别想拿任何借口来压我。叁尺永远都是卡哇伊的人。” “陆小姐！你不要无理取闹。这是涉及国家安全和尖端领域的大事，必须按我说的做！” 叁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弱弱地开口道：“那啥，你们莫不是在说我的事？” “是啊！”李粒粒和陆璇都一脸没好气地对他吼道。 叁尺被他们吼得一愣，也来了脾气：“丫的，嚷什么嚷？既然在说我的事，你们不征求我的意见吗？” “你有什么意见？”李粒粒见唬不住陆璇，便打算缓和一下气氛。 叁尺尴尬地笑了笑，问道：“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在争什么？” 李粒粒和陆璇差点摔倒，搞了半天，这小子还一无所知啊。 “叁尺，千万别被他给骗了。”陆璇抢先解释道：“我猜想你的测试一通过，他们就会逼迫你进入国家科研单位，为国效力。虽然我不反对这个，但那种地方肯定不适合你，特别是搞这种尖端科技的，人身自由都会受到限制。我希望你不要去，留在卡哇伊也能为国家做贡献。这家伙现在是在诈我们，想借强权诈你就范。实际上，他们没有权力逼迫你。” 李粒粒一听这话，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坐到沙发上。 “好吧，陆小姐，既然你明白这些，我也不再演戏了。但我还是强烈建议章先生能跟我们走。这是一份荣誉，也是作为冬国公民应尽的义务。” 陆璇一摆手：“你别用什么民族大义压我！我一个小女子，我只在乎他能不能过得好。” “陆小姐，并没你想得那么糟糕，虽然有一点限制，但总体来说，还是自由的。而且，个人报酬、社会地位、人身安全，都会有全方位的保障。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不用再说，我不会同意的。” 李粒粒怒了：“陆璇同志，你要有大局观！秦教授给出的测试结果显示，他有强大的思维创新能力和知识深度。进入国家最前沿的研究领域，可以快速拓宽他的知识面，这是对他个人和国家都是有益的双赢结果。你不要无理阻挠！” 陆璇一时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愣愣地没有说话。 李粒粒放低姿态，苦口婆心劝道：“我们国家在尖端领域的科技水平仍处于被人卡脖子的尴尬阶段，需要更多的有识之士投入到艰苦卓绝的奋斗中去。叁尺不是普通人，他既然有这样的潜力，如果不能发挥所长，岂不是太浪费了。” “而且，说得世俗一点，这也是个名利双收的机会。但凡我要有他这种能力，我一定毫不犹豫选择答应的。你想想，在国家发展的历程中，能够留下姓名和贡献，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陆璇有点意动了，其实这个选择总体上是利大于弊的，她只是有点舍不得叁尺。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向叁尺看去。 可是！叁尺人去哪了？ 李粒粒也反应过来，在屋里逡巡一圈，发现那小子竟然不见了。他心中大亥，赶紧指挥众人开始寻找。这可是个重要人物，在事情没有落定之前，如果丢了，他指不定要受什么处罚呢。 众人屋里屋外找不到人，向窗外一瞥，正看见一辆面包车猥琐地驶出车库，向远处大路而去。 李粒粒怒吼一声：“快追！” 三个队员动作迅疾地出门上车，驾着GMC就追了上去。 “你们不准伤害他！”陆璇看到几人脸色阴沉地追出去，气血攻心地怒吼道。 正要追出去看个究竟，却被李粒粒一下挡住了去路。 “陆小姐，我现在怀疑你，协助章叁尺潜逃，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否则别怪我行使应有的措施。” “你别拿这话吓唬我！如果敢给叁尺乱扣罪名，我会让你知道，我巴啦啦集团也不是吃素的！”陆璇冲着他咆哮道。 李粒粒费尽口舌说动不了陆璇，本来感觉有点沮丧的。但叁尺这么一溜，却歪打正着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但没想到陆璇这个年轻女人，思维竟能这么敏锐，一下就猜到了他的打算。 上面肯定是不怵巴啦啦集团的，但他李粒粒大概率是扛不住这种倾覆的。这陆家可不是能随便挑衅的，动起来会牵扯多大的浪，他不想去体验。 两人争锋相对，各怀心思。外面的门被推开了。 两个队员湿漉漉地站在门口，一人一手拎着如落汤鸡般的叁尺。 叁尺两腿悬空，不停挣扎：“你们放开我！” 陆璇快步上前，用力拍打两个队员的手，将叁尺从他们手中夺回来。 随后拿来一条毛巾，给他擦拭头发，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要跑？” 叁尺佯装无事道：“我看你们聊得火热，没我什么事嘛，所以我回神马厂啊！” 其实方才一听这帮人要带他走，他就存了逃跑的心思。趁着两人唇枪舌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的时候，他悄悄地脚底抹油就想溜了，却被一旁始终关注他的小蕊给发现了。他冲小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速冲去了车库。 小蕊坐在一旁插不上话，却从陆璇和李粒粒口中隐隐得知，这个混蛋竟有如此大的能耐，也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秦老不是别人，正是她所在大学的荣誉校长，国内顶级学府的博士生导师，科学院院士。这样的人物给出的评价，也能侧面证明叁尺这个混蛋，竟真的是个人才。 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向外挪步，她心思复杂，竟也没出声。 陆璇苦笑着扯了叁尺的耳朵斥道：“你这一跑，差点给某些人送去一个叛变的罪名！” 李粒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陆璇白他一眼，转过头来道：“叁尺，之前那些话可能是我说的严重了。跟他们走，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是走是留，由你自己做主吧。我都支持。” “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回神马厂！！”叁尺扯着脖子嚷道。 李粒粒上前一步：“叁尺……” 话未出口，叁尺抢过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怒道：“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回神马厂！” “不要！” “叁尺，不要！” “混蛋，不要！” 李粒粒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忙安抚道：“好，好，好，叁尺，不去就不去，你别激动！” “我给上面打电话，把这里的事报告一下。你这么坚决，上面应该不会强迫的。”话毕，他就小心翼翼地走远一点，去打电话了。 陆璇紧张地抓着叁尺握刀的手，道：“你快把刀放下，不至于的。” 叁尺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没人看见他的脸，便向陆璇做了一个挑眉的动作。 陆璇不解，然后恍然大悟，这小子是故意做出这幅宁死不从的姿态。 她福至心灵，暗自清了清嗓子，出声焦急道：“哎呀，不好了，都出血了。” 半刻钟后，李粒粒挂了电话，一脸无奈的表情走到沙发前坐下。 随后缓缓开口：“得了，别演了！上面同意了，不带叁尺走！” 陆璇大松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夺过叁尺手上的刀子。两人颇有默契地击了个掌。 “耶！” 李粒粒翻了个白眼，接着道：“但是有条件。第一，叁尺不可以擅自出国，如果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需由我们【拆迁办】陪同；第二，在需要的时候，他必须承担上面分配的研究任务；第三，卡哇伊要和国家【未来】实验室达成全面的合作，组建一个全新的科研单位，并严格遵守国家最高级别的保密条例。” “这三点，不可商量，是底线。如果不同意，我们只好使用最严厉的手段了。” “行，就这么办！”陆璇连忙表示赞成。叁尺无可，无不可。 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