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他本来就是她的

    血渐渐止住了，身下的衣裙却已被浸透。【】

    覃天看见这些血，不由得想起了树干的那些血迹。

    刚才，在那条无人的路飞奔的时候，他真的有想寻死的冲动。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曾经灰暗的生活被慕小小照亮，而如今，那个照亮他的人却抛弃了他。

    好几次，他真的想让车撞路边的那些东西，来个车毁人亡。

    可是每每到最关键的时刻，那些血迹，那些碎玻璃碴总是会在他眼前晃动，提醒着他，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他必须得弄清那天的真相，替慕小小报仇，他还不能死。

    而如今，慕小小刚刚离开他，却又有另一个女人因为他而陷入危险境地。

    救护车“呜呜”地响着，由远及近。

    在医院急救室的门外，医生沉痛的语调对守在门口的覃天说“病人的腿骨被撞断了，骨头可以接好，但下半身存在瘫痪的可能性，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瘫痪”覃天喃喃地说。

    他难以想象，象水清岚这样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孩子，从此以后只能坐在轮椅，再也不能靠自己的双腿站起来，不能随意逛街，不能翩翩起舞，还得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她该会有多绝望。

    医生叹了口气，沉重地点点头。

    覃天抓住医生的手，迫切地说“医生，请你帮帮忙，一定要治好她，别让她站不起来。”

    “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至于结果，只能听天由命了。”医生拨开覃天的手。

    覃兆业和姚素素闻讯赶了过来，正好听见医生跟覃天的这几句对话，两人面面相觑。

    医生接着又说“病人怀有身孕，情况不太好，有可能保不住。”

    覃天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水清岚的身体这阵子一直不太好，没有撞得当场流产已经是个迹了。

    他没有感情的声音说“保不住不保，大人要紧。孩子，还是不要了吧。”

    姚素素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医生点点头说“病人做手术会用到很多药品，对胎儿不好，不要也好。”

    医生说完，转身匆匆走进手术室，准备急救。

    姚素素对着紧闭的门，半晌才说“小天，小小不能给你生孩子了，能保住这个孩子也好啊。”

    覃兆业轻声责备“你别胡说。留下这个孩子，麻烦太多。小天以后还可以再娶妻生子。”

    “嗯，可怜的小小。”姚素素捂住了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

    他们已经从纪鹏飞那里得知了所有的事情，想到慕小小的悲惨结局，悲痛不已，尤其是姚素素。

    她对慕小小一见如故，打心底里把她当女儿看待。她自己没有生女儿，一直觉得是件憾事，慕小小的出现，恰好弥补了她的这一遗憾。

    为了让她长久留在身边，向来对儿女婚事很开明的她，竟然找到覃天，劝他娶慕小小。

    眼看着事情的发展再理想不过了，没想到却突然发生了这样一个意外。

    覃兆业生怕姚素素当着覃天的面提起慕小小，勾起他的伤痛，赶紧把她扶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去坐会儿。

    覃天呆立在手术室门口，耳边轰轰回响着刚才覃兆业和姚素素的那几句对话。他们还想让他再娶妻生子这可能吗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想这个问题了。

    心头却没有如先前那般锥心刺骨的痛，只觉得空落落的。

    也许痛得过了头，剩下的只有麻木了吧。

    他们都不知道，手术室内，水清岚哭着请求医生“医生，请您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我身体不好，如果保不住他，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生孩子。”

    “可是，”医生为难地说，“做手术需要用到很多药，尤其是如果想保住你的两条腿。用药太多，对胎儿不好，可能会有不利影响。”

    “首先保胎儿，”水清岚毅然说，“请您一定要保住他。如果没有他，我活着没有意义。请您用药慎重点。如果非要我在腿和孩子当选择一个，我宁愿要孩子。”

    手术室内的医生和护士都倒吸一口凉气，对水清岚除了敬佩还是只有敬佩。

    人常说，女子虽弱，为母则刚。水清岚是将这一点化为了极致吗

    医生尚有点犹豫，再次确认说“你真这么想也许，你将来会后悔的。”

    “我不会，”水清岚斩钉截铁说，“没有腿，我还能活着。如果没有孩子，我根本没法活下去。”

    “好吧，我们尽量都保住。”医生示意麻醉师开始打麻醉剂，准备动手术。

    “谢谢。”

    水清岚安静地躺着，她知道覃天在外面，她很安心。

    慕小小不在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跟她抢覃天了。

    她很了解覃天，如果没有孩子，而她的身体又完全恢复了正常，她没把握能打动他。

    可如果反过来，她为了他失去了双腿，又生下了他的孩子，他于情于理也得照顾她终生。只要他照顾她怜惜她感激她，总有一天，她会再把他的心夺回来。

    他本来是她的，不是吗慕小小，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大海央的一座小岛，两棵笔直的棕榈树之间拴了个秋千。

    慕小小坐在秋千，沐浴着清凉的海风，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阳光透过棕榈树叶的间隙洒落在她身，让她想起了曾经的那条滨海大道。那条道路的绿化带，也有着这样笔直挺拨的棕榈树。

    每个晴朗的清晨，她都会骑着单车，快乐地骑行。

    那时的她，有着单纯的快乐，每天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欣赏自己喜欢的美景。

    而那个男人的出现，把她的生活从此打乱。

    因为他，她经历了太多过去没有经历过的东西，她品尝了爱情的甜蜜与苦涩，体会了牵肠挂肚思念一个人的感觉以及被人背叛的疼痛，还有很多很多。

    慕小小遥望着蓝得如一块宝石的海面，风景很美，美得象一幅画，象一个美丽的梦境。

    但这并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存在。

    她没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