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的交流
“哎……如果你能把你乌七八糟的幻想力放到你的学习上，可能这次期末考试你会有点进步的。” 秦大人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幻想，直接让我硬着陆般的回到现实中来。 我赶紧看向他，只见他一手搭在池边，一手扶着他的前额。这不耐烦是几个意思，是对我不忍直视吗？呃，我又做了什么？ “你的嘴还肿起的，不要轻易乱拱了哈。”秦大人继续冷冷地说道。 这算是在解释我又做了什么事情，引他开始扔飞刀吗？ 什么叫乱拱呀。 算了，见你今天救了我那么多次，本小姐就不和你计较了。 等会，他不会又知道我在歪歪什么了吧。 不过我刚刚听到了一个重点，让我没时间去品味做贼的心虚。他怎么知道我这次又考废了？我拿了成绩可没敢在家里吭气呀。 “哥，你晓得我这次又考差了呀？”我明显感觉到我的声音不是很有底气。 “嗯……要是考好了，你还不出来显摆啊？” 明摆着人太了解我了。 尼玛，你那么了解我，你就能不能了解下我喜欢你的小心情呢？我的小心脏受不了你的刺激啊。 “呃。”我竟无言以对，只能讪讪地傻笑着。 然后相对无言一万年，我终于找到了话题。我CPU飞速旋转了无数圈，阵亡了无数脑细胞，终于找到了一句话，到时能缓解暂时的尴尬。 “哥，我也不晓得咋回事。你上次给我补完课我明明跟上了，后来又跟不上了。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学理科。”我说得诚恳又无奈，“我觉得是我脑袋不好用。” “嗯……” 一声长音，大人这算是回应我了？ 可然后呢，继续尬下去？ 大爷，我都这么直白地剖析自己了，脸都豁出去，你能不能接下去呀，说好的默契呢？ 正当我又在绞尽脑汁找话题的时候，大人突然发话了。 “我觉得不是你脑袋的问题，可能和你的学习方法和态度有关。” 听完这句话，我感觉秦牧野的态度异常认真，立刻抬起本来低得不能再低的头，看向他。 果然，他在思考，还是很认真的思考后继续说道：“上次给你补了一个月的课，我感觉你的理解能力还是可以，就是基础稍微差点，用点功，未必不行。” 听到大人的肯定，我很激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真的啊？” 被抓了之后，他没于立马甩开我，只是斜斜眼看了看那只被我抓得死死的手，然后继续看向我，给了我一个回应，“真的。” 我深信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敷衍似的鼓励。是他观察和思考后的结论。 而他这个天才在学习上肯定是有自己独到的一面，在这方面，认真的他说的每句话就像是神祗一样，一定是有可行性的。 上一次分班考试不就成功了吗？ 那就说明我还有救。谁不想自己成绩好点呀。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前途的。 于是我一激动，呃，确切地说是太激动了。激动到语言有点错乱，气息有点不调，但确实是我这辈子最着调的一句话。 “真的。太好了。哥，要不然还是你教下我嘛。求你了。我想再拼一次。想考一个好大学。” 他没有立刻回应，想了想后说，“可以。但我不可能像当时一样天天给你补课，最多一周帮你梳理一次或者两次。” “可以，可以。” 我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大神居然没有残忍的拒绝我，太好了。 “哥，回去就开始哇？” “可以。”他虽然脸上依旧平静没有表情，却给了我一句暖阳般的话，但时间并没有维持几秒，“现在你可以把我手放开了哇？” “啊，不好意思。” 我迅速地收回了双手。我这才意识到我一直抓着他的手。 可能是我太关注于抓住他这棵帮助我学习的救命稻草了吧。 居然整个过程中我心无杂念，一点也没因为握着他温暖的大手而跑偏。 这时，愿意帮助我的他就像踏着七彩祥云来搭救我的至尊宝。原本就帅到掉渣的模样现在在我眼里更加伟大神圣。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的冷酷无情、不近人情。只要不去触碰他的逆鳞，内心里，他也是一个很nice的人。 可问题是他的逆鳞大抵是什么，我怎么一点意识都没有。 仔细回想下这么多年和他相处的过程，他虽然脸臭、嘴臭，但对我还几乎都是有求必应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真的好不了解他。 他的逆鳞在哪？我不知道。他的理想在哪？我也不知道。甚至连他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生，我更加不知道。 我是有多么不了解他呀。 我还能说自己喜欢他进骨髓吗？我到底喜欢他什么？他的长相？他的球技？他的天才？还是我喜欢的就只是我幻想中的他？还是我只是习惯了他从小到大一直在我身边而已？ 越想得深入，我心里就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迷茫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了。 假如有一天，他问我我到底喜欢他什么，我该如何回答。 呃……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你。 对呀，可能爱情就是盲目的。 要说条件王飞和他半斤八两，对我还殷勤周到、温柔体贴。可我就对王飞产生不了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根本没有原因，在他的身边，感受到他的气息，就能被深深吸引吧。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总是喜欢太唾手可得的东西了，喜欢被虐虐？ “还是我太贱了吧？”想着想着，我摇摇头尽然脱口而出。 “什么？”秦牧野没听清，反问我道。 “没事。”幸好没听清，我在心里喘了口大气，然后诚恳地说道：“哥，谢谢你愿意帮我。” “嗯。”这表示他就收了我的感谢。 其实这会，我很感动。毕竟每个女生都喜欢搭救自己的英雄。越是被他感动，就越想了解他。 想了半天，从现在他的阶段开始？从哪里入手呢？从我最想知道的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开始这也太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吧。 从未来开始吧，这简单多了，畅想下理想抒发下情怀，多简单呀。 于是我就单刀直入了。 “哥，你成绩那么好，你想过要考哪所学校了吗？” 不错，现在也总结了，未来也问了。 “没有。”他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得，人完全没有想过。 也对，就他的成绩，全国哪所大学考不上？根本不用去过早歪歪。 本着不能让天聊死的节奏，我继续开问：“那你想过读哪个专业了没有喃？” “没有。”他继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纳尼，姐还不信了，继续。 “哥，你这次给我补课，我觉得你以后做老师肯定可以。” 废话，这么颜值高又思路清晰的老师是不是太罕见了呢？保证全班女生都能成为学科达人。 “这个，我不是很有兴趣。”他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那你想过未来想做啥子职业喃？” “没有完全确定。”这次他稍微顿了顿，“但是目前希望和生命科学、生物医疗工程有关的方向吧。” “诶，这个是学医吗？” 生物医疗工程？什么鬼？医疗，可能就是当医生吧。 闻言，他白了我一眼，回答得极其敷衍，“算是吧。”然后加了句完全不同频道的话，“真不晓得你上课有没有听讲？” 这和听讲什么关系？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扯上课的事给你吗。不由得嘟嘟嘴，以表示我有点不屑，不就是我没听懂吗。 许是看见了我不屑，他也没有再刺激我，反而破天荒的地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未来呢？想干什么？” 靠，那还用问，当然是追到你，推到你，然后嫁给你啊。 但这么直白的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于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我还没有想法。” “哦。”秦牧野淡淡地回复了下。 这是什么鬼？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没想法很正常呢还是很不正常呢？ “但是我想学法律一类的东西。我想维持世界的公平和正义。” 为了不被他看不起，我说得特别像真的一样。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有多么义正严辞。 毕竟，我的右手向宣誓一样横在胸前。 “嗯……也可以，不用再学数理化了。” 这哥们也太一针见血。 “啊，你咋晓得我是这样盘算的喃？”我一脸惊讶。 他真的是很了解我呀。我想大学学文科，内心中最深层次的原因就是不想再学理科了。 虽说被人当场戳穿很没面子，但是被自己的阿娜答戳穿，还是觉得自己很被了解的。有点小窃喜哟。 呃，好吧，还不算阿娜答。 “你从小到大，有过遇事不躲的吗？”他的嘴角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微笑。 呀，好帅，愣是压过了周围的美景。 “嘿嘿……”可我只能挠挠头，尴尬地笑笑，然后迅速地准备转移话题。 “哥，你上次不是说，你不善与人相处吗？” 反正，未来的话题不好聊了，我话峰一转准备给自己拿点福利。 “嗯？”他貌似在回想着什么，顿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什么一样，继续回答，“哦，怎么了？” “没啥子，要不然我们来做个约定吧。”见他对我有所回应，我紧跟着不放，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的啪啪声了。 这个套我得下下去了。 “你想干嘛？”他半眯着双眼，审视着我是否要出什么损招。 “没有，我只是想有个计划可能会帮助你与人相处哦。”我双手合十，放在嘴唇前，本想卖个萌，但控制不住自己笑得一脸讪媚。 “不要，你笑得太恐怖了。”他直接拒绝，然后闭上双眼。 毛线，这是可爱好不啦！哪有恐怖？我心里嘟囔了几句，但面部表情也是当控制了一点，继续说道：“不是啦，哥。我只是想说下学期组织一个郊游活动。一起去嘛。人也不会多。就宋祁他们几个一起。你也适应下非正式的集体生活嘛。” “什么？”他皱了皱眉头，很明显，他在认真思考我的建议。 “哎呀，就是字面意思。”我像个大巫婆继续诱拐着这头单纯的小绵羊，“就一起出去耍一趟，最多一个周末。不会耽误你时间。” “我为什么要参加？”他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我道。 这是好事，他没有明显说拒绝，这就意味着我有成功诱拐他的可能性。 啊哈，我这个狼婆婆岂能放过他。小白羊，我口水流了三千丈。 “哎呀，哥，你想嘛。你不擅长与人相处主要是你基本不同人交往。你看哈，除了我和宋祁，在学校你和谁能够摆得了几句嘛？”我开始绕圈圈了，见他没怎么反抗，我继续往下扯，“你要改变下嘛。要多与人沟通呀。那怎么改变呢？我觉得还是要拿熟人入手，这样你也轻松些。” “入手？”他有所回应。 “对头。你看我把宋祁他们几个喊道，一起出去逛。大家在轻松的环境里就可以轻松的聊聊天。而且又是熟人，你不会那么排斥，天就可以聊下去了嘛。” “然后呢？” “人多聊几次，大家就熟悉了，关系也就进了，朋友也就交上了。这个与人相处不就练成了吗？” 这一瞬间，我特么太佩服自己临危不乱的瞎扯能力了，真是为了自己的小九九天换乱坠都能绕出来。 就看大人怎么回复了。 秦牧野半眯着眼睛，好像在认真思考着我的说辞，但一直都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大爷，有这么难吗？ 我心里超级忐忑，继续各种冠冕堂皇地编着：“哥，你看嘛。这个是一举两得的事情。第一、简短的郊游能让你在繁重的学习中走出来，让你愉悦了身心。同时也锻炼了与人相处的技巧，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嗯，可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秦大人终于发话了。 我几乎高兴的要蹦起来的叫道：“好耶，我来筹划筹划。” “别着急。”没料到，秦牧野突然又蹦出了一句。 几个意思？我刚刚才high起来，秦大人你怎么突然踩刹车。我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眼，斜着头仰视着他。 “不要紧张。”仿佛看穿了我那“欲”求不满的忐忑一样，秦牧野嘴角邪邪地扯开了一丝缝，“出去一起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纳尼，还有什么条件。我心中一万匹骏马奔过。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简单地答应我。 但秦大人你会不会太低估姐们儿的能量了。为了追你，姐们儿吃粑粑都没问题，还能怕你提出的什么条件吗？ 来吧，让我以身相许吧。 呃…我又想远了。 “我给你补课，你月度测验要排上普通班的前100名，我就同意出去耍。”秦大人根本无视我表情的变化，直接开出了这个意想不到的条件。 毛线，这是什么鬼？我从来没有进过前100，就连上次分班也是因为秦大人您老人家补课一个月，我才勉强到了107名。况且上学期期末考试我都快破250了，哪能那么容易呀。这是搪塞我吧。 于是，我一脸忿忿地看着他，放佛想从眼神中传达这特么太难了，你不是耍我才开出这条件吧。 谁料别人完全不接招，有点挑衅地继续说道：“怎么了，你做不到？那我没必要给你补课了。” “可以。我绝对做得到。” 这特么哪跟哪呀，不能和我一起出去玩，还减少给我补课与我相处的时间。这买卖也亏大发了。肯定不行。 于是，一冲动，我说出了刚刚的豪言壮语。但一说完，我就后悔了。 前100呀，这么难。即便有你这个大神在后面保驾护航，我也得付出十二万分大的努力。 靠，只要能把你骗出去。我有什么不行的。大不了和学习拼了。 其实，我那时还没有意识到，秦牧野是我认真面对学习和生活的最大动力。只要他来刺激我，我就能卯足了劲儿地前进。也就是这不停地鞭策和帮助，最后我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之后，我和他再没有多聊什么。还好今天的空气质量一级棒，远处的雪山在夕阳的衬托下若隐若现。这帮了我大忙，不让尴尬重现。 “哥，你看。雪山。”我兴奋地指着远方。 “嗯。”闻言，秦牧野抬起了头，顺着我手的方向眺望着远方，眼神里不再有冰渣，就像一汪清泉，柔柔的。 我坐在他的身旁，和他一起望着着远处的雪山，一边静静地泡在温泉里，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一边偷偷地回味了下今天的聊天内容。 没有波澜壮阔的遥不可及，但确有最简单平实的未来展望。 他未来想做生命医疗方面的事情，那我呢？ 虽然对这些理科没什么兴趣，但我要不要挤破头和他考到一所学校，最不济也要一个城市呢？只要待在他身边我才有机会伺机而动，推到他，搞定他，再和他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嗯，这感觉不错。有点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