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情
“叮。”红衣女子的剑碰到了秋镇鸣面前的石头。再看秋镇鸣的脸，已是煞白。 红衣女子抬起了头，环望四周，仿佛刚刚睡醒一般。旁边的清雨、洛念星等人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打斗吸引，只知她的出现，却不知她到底在说什么、做什么，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寒梦、秋镇鸣和她。 秋镇鸣望着她，只见她头戴两支玫瑰花，一蓝一红，身披红衣而又面带红纱，除此似乎毫无特别之处。但，她的眼中充满了迷茫，而其中暗藏杀机，却又带着几丝……恐惧。 “我是谁？”她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沉思。刚刚出现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但她明白，面前的震波制造者绝非善者，再度举起她的剑，指向秋镇鸣的咽喉。 “啊！”一声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向这惨叫的发出者——安烈。他的左肩再次被中副神的矛刺穿，霎时间鲜血淋漓。这一矛所带来的疼痛远远超过了向前的那一箭，让安烈感到刻骨铭心。安焰相救，却也被中副神的矛刺伤，仅靠单臂与清雨共战中副神。 果然，胜利女神不会永远停在一边。中副神胜利的姿态现露，但左右副神却因对面的猛烈攻势接连呈现出败退的趋势。 “杀啊！”气急败坏的左副神与刚刚“温文尔雅”的他判若两人，“剿灭叛军，为我神界杀啊！”他仍妄图激怒洛念星，哪知洛念星岂是这等被敌人三言两语弄乱阵脚的的人？堂堂魔界将军，他早已在无尽的风雪中打出了属于自己的战斗方法。 “呵。”让长枪精准刺入左副神心脏的，似乎是洛念星的冷笑。他拔出剑的一刻，倒下的不止是左副神那已没有生命的躯体，还有他的士兵。洛念星抬头，是一片跪倒在地的士兵。“求洛将军饶命！”他愣了一下，秋镇鸣的部下思维真是奇特，竟然没有逃跑，反而跪地求饶！他挥挥手，示意这些士兵离开，他们便应声而逃。 解决了眼前左副神的威胁，洛念星便转向了刚刚回过神的秋镇鸣。 红衣女子的恍惚，被恢复的秋镇鸣敏锐地意识到。他向旁边一闪，竟轻易躲开了她的剑。他再度抡起重锤，不过这次的目标……是面前的红衣女子！寒梦见势不妙，急忙挥起他的剑，抵挡住秋镇鸣的攻击，当年在神塔中的一战仿佛重现。寒梦将剑向前一刺，回想起这么多年的沉默，将剑一挑，与秋镇鸣的钢锤相碰，迸发出激烈的火花。十余年，寒梦容颜不改，他也知道，他必将再现当年的辉煌。 “哈！”洛念星的长枪出其不意地从侧方刺来，秋镇鸣手忙脚乱地闪开，用他的钢锤同时抵挡寒洛二人的剑与枪。也可怜这秋镇鸣，这这时还妄想着仅凭一己之“光”去穿透这万丈的黑暗。可面对寒洛二人，他还是不禁打了个寒战。 对于这场战斗中的所有人来说，天空都是未知的颜色，此刻，究竟是那白日还是黑夜的主场？ 清雨那把沾满尘土的剑，却似刚刚磨砺出，与中副神纠缠在一起。她舞起宝剑，尘封的记忆仿佛被骤然打开，似当年在神塔挥剑，斩落那天下的残辉。 或许，十余年前的那场战斗从未结束，今日，便让我们分个高低！ 抬手，剑与矛争斗着，她的剑却不知于何时将污垢褪去，露出了真正的剑身。它向前冲去，直取中副神的性命。这一刻，她的脑中浮现出的是那场梦，那场似真似幻的梦……现在的她已经全然相信，那的确是一场梦，却不仅仅是一场梦。 “嗤！”这把见证过历史的剑像得到了新生，稳稳插入了中副神的胸膛。在倒下之际，中副神竟凭着仅存的一丝气息刺向耗尽气力的清雨，她没有感到疼痛，只是看到一道光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看到飞溅的鲜血，“那是什么，好轻好红哦……”她想着，看着扑过来的安焰，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他是在为我包扎吗，原来那是我的血啊……”剑落地，发出钢铁与石壁撞击的声音，随着这声音，清雨虚弱的身体也一并倒下，倒在山洞中的黑色地面上。“为什么……”这声叹息，便成为了她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唯一的呻吟。 乱军中，三副神中实力最弱的右副神早已在乱军之中失去了他的性命，但不可思议的是他的部下却誓死报仇，像疯一般朝前方杀去，将洛念星向前派来营救的人杀得片甲不留！以仅剩十余人为代价击杀了面前的敌人们，他们却也明白，如果无法消灭所有的敌人，迎接他们的仍然是死亡。他们再次在这山洞中奔跑着，冲向正在与秋镇鸣战斗的寒梦和洛念星。“纵使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战死！”他们都拿起各自的武器，拼命地攻击着寒洛二人。秋镇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用最快的速度冲出这战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看你们的大人吧，这就是你们为“光”献身而抛弃所有部下的主神大人！寒梦在心中大声地对面前的敌人喊着，他竟对他们产生了一丝怜悯。他们的眼神坚定如初，面对这样的敌人，寒梦也不禁叹了口气：“这些人本该功成名就的，只可惜，终究也要为统帅的错而死啊……” 战，非一场游戏。心中充满怜悯与敬意，但不可有丝毫手软。一阵风袭来，是安烈。他握紧手中与其兄无异的弯刀，攻向敌人。 一柄弯刀挥，便落下人头无数…… 这人间，也许本不该这般无情。 寒梦望着这沙场，慢慢把毫无血迹的剑插入剑鞘。他看了看他们已没有生命的躯体：“果然……” 一旁的洛念星也是一反常态地凝重，与他当年战过的神界大军不同，他们这样的战士……实在不可以妄作评价，所能做的恐怕也剩下叹息了吧…… ………… 睁开双眼，仍旧是那间木屋，清雨想要坐起来，感到的却是无比的痛。“醒了吗？”一阵的清脆的女声传来，这声音让清雨感到十分温柔，如在花香中沐浴……她忽然一惊，真的有一缕玫瑰花的花香，似那场梦，却更似现实。 “你是……”清雨望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回想起山中的一幕，不禁问道。“我吗？我叫凌情枫，你只要知道我的名字就好了！先好好休息吧，过一段时间寒梦他们会来看你的。”说罢，凌情枫便温柔地一笑，走出了房间。 清雨在慢慢整理她的思绪与记忆，她在昏迷前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她苦思冥想，却终究无法记起，又回忆起在山洞中的一切，便想起了寒梦与洛念星。如果说她对安氏兄弟比较熟悉的话，那么对寒梦和洛念星就是一无所知。随着不断的思考，意识再次开始变得模糊：尚未恢复精力的清雨再次进入了睡梦之中。 “也就是说，这震波是那个叫作秋镇鸣的人为了向清雨复仇而制造出来的？”“是的，而那朵玫瑰花就是刚刚那位叫做凌情枫的女孩。”“事情很复杂，先让我好好思考一下……”留下这一句话，夏星便回到了他的房间，静静地思考着他刚刚得知的一切。 “没想到啊，事情竟然这么复杂。”刚刚向师父汇报完此次出行的结果，安焰便忍不住发出了与他一样的感慨。“是啊。”洛念星回答道，“这其中可能还有更多的事情吧。”此时，最为了解情况的寒梦却始终不语，只是抿了一口安焰的一位师兄刚刚送来的茶，望着旁边的二位，微笑了。 “安焰、安烈，来来往往天云山山顶这么多次，你们辛苦了，也都受了些伤，先去休息一下吧。”刚刚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寒梦忽然开口道。“好的，多谢关心，那……一会儿见了。”二人向寒梦道谢，寒梦微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他们回到房间。 “洛念星，又见面了……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嗯……”“没事的……当时我并没有让你看到我。”寒梦摆了摆手，制止了正欲发问的洛念星，“你也去歇一歇吧，这一战，确实辛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