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意向甄别
高峰捏着鼻子回来了,鲜北说,“你这是咋地啦?” 高峰用力地晃着头,表示不可接受。 鲜北说,“你也没法和人沟通了?咋回事,你到说话呀?” “sao臭!”高峰说,“臭胳肢窝味儿!” 鲜北知道高峰说的是狐臭味儿,就看过去,说,“哪一个?” 高峰说,“都。” “都?不可能,”鲜北说,“在那边,腋臭的概率是万分之三,这边的概率这么高?” 高峰不明白“概率”是什么,但他知道鲜北说的意思是,那边都很少,这边怎么可能这么多呢? 高峰说,“不信你闻闻去,个顶个,每个人都臭胳肢窝。” “我还真不信了,”鲜北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说,“怎么可能呢?” 鲜北走过去,正好赶上一个女的抱着几个树枝走过来,鲜北伸出手说,“给我吧,我拿过去。” 那个女的嫣然一笑。鲜北感到她笑得很好看,要不是脏叽叽看不清肤色的脸,这女的会长得很好看。 鲜北刚想分辨一下,那女的一扬手,有一股风飘来,那臭胳肢窝的味儿扑面而来,好悬没把鲜北顶个跟头! 鲜北落荒而逃。鲜北回头瞄了一眼那个女子,看那女子竟然掩口而笑!你他母亲的! 鲜北丢下那几根树枝,就跑回来。 高峰“咯咯”笑着,小声说,“如何?你这大将也禁不住臭胳肢窝的味儿吧?” 鲜北扬起鼻子深深吸了一口可不是谁放的屁味儿,说,“好些,真受不了!个个都是吗?” 高峰说,“个个都是,连这么高的小丫头都是那股味儿!” 鲜北说,“哎,奇了怪了!怎么可能呢?” 高峰说,“要不信,你再去闻两个?” “得了!”鲜北说,“我还要命呢!” 再以后,他们几个谁也再不靠她们边了。容梓、封济、黄灿、慕智他们几个跳跳跃跃、一门心思往那些女人身边凑的小子,也逐渐地离开了她们的身边,只有慕彤慕大叔乐此不疲让她们围着转,鲜北心里纳闷儿,慕大叔鼻子感冒了,怎么就闻不到她们身上的味儿呢? 一个人那么大的味儿,那么些女的,加在一起,得有多大的味儿呀?一个女的差点儿把我顶一个跟头,那么多女的合起来,不把慕大叔顶到地底下去? 可是,慕大叔像把鼻子落家了似的,根本不知道天下有那么令人恶心的味道! 男的,没有谁靠近慕彤和他的吊瓮,只有女人和孩子,来来回回地围着他转。 有了女人大家就不吃羊rou了,今早剩的、重新热的羊rou,慕彤都盛给了孩子,孩子都吃上,瓦盆里还有,他就盛着给身边小一点儿的女人。 这些女人虽然都是脏叽叽的,但她们的年岁都不大,最大的有三十来岁?二十多的,十七、八的,十四、五的不在少数,总共有四十多人。 还有三只不小的狗,啃嚼着孩子们丢弃的羊骨头。 要说搬家,她们才像是在搬家,只是衣衫过于褴褛,手和脸——露在外边肌肤过于脏叽,身上的狐臭味儿过于浓重。 大家都坐在一边观察着这些女人和孩子,以及慕彤。 这些女人中,有几个也观察着他们,她们动不动就溜过一眼,像要下手偷东西似的。有个女人冲着鲜北呲牙笑了一下——她的牙很白呀! 这个时代,秦国也好,魏国、赵国就是她们月氏国,也没有发明牙膏牙刷呀,她的牙怎么这么白?像鲁迅在小说里说的似的,用一块香皂把她们的脸、她们的手,她们的胴体洗一遍,会不会像她们牙一样的白呢? 男人女人的某一处要是很优良,其他部位不会差很多。那,一个白皙、干净的女人,怎么会狐臭呢?不大可能啊。 孩子和小女人在吃羊rou,啃羊骨头,其他女人难以掩饰她们对rou食的渴求。一个孩子把啃过的一块骨头扔在了草地里,一个女人看看,捡起来,继续啃起来。 看到这一幕,鲜北放下心来:这些女人真是逃荒逃战的,不是别有用心,不是哪个人派遣来与我们为敌的。我们可以和她们……可是狐臭怎么办?谁受得了? 鲜北用脚蹬了高峰一下,说,“哎,看好哪一个了?” 高峰别别着嘴说,“看身段,都不错。”
“给你一个?” 高峰咧着嘴说,“那味儿咋办?” 鲜北说,“把鼻子堵上。” 高峰眨巴眨巴眼睛,说,“那什么,不喘气呀?” 鲜北说,“你听说有个成语叫做‘一鼓作气’吗?” 高峰点点头。 鲜北说,“指的就是对付这种有强烈体味儿的女人:之前深深吸一口气,一直到完,再喘气。” 高峰一怔,他扬起下颏深长地吸气,估计吸满了两个肺,憋着,最后都憋得勾手蹬脚了,实在憋不住了,才把吸进去的气一下子都放出来,说,“这也太遭罪了吧?” “是啊,”鲜北说,“在遭罪和快意之间由你选,你选择哪一项?” 高峰苦着表情说,“咱不能不这么选?” 鲜北往那群女人一指,说,“面前就这样的女人,除非你离她们远远的……” 说到这里,鲜北机灵一下:能不能是这些女人有意为之——就是想让男人们离她们远远的?!就像吻戏中女演员吃大蒜一样? 太有可能了! 不然,她们从月氏国走到这里,就算她们蒙头垢面,衣履阑珊,那些兵痞也不会放过她们,还能让她们走到这里? 有猫腻。 煮rou只用平常不到一半的时间,就有女人靠近慕彤说着什么。慕彤沙比比地掀开大瓮的冠盖,往出捞羊骨头rou,捞上来,就让女人尝,女人也不怕烫,十指尖尖地抓着羊骨rou,露出净白的牙齿,啃着羊头rou。 鲜北发现她们的手虽然脏叽,但是手型很好,手指可以说是很美,要是洗得干干净净的,没准像小说里描写的形同削葱根。 她们到底是一伙什么人? 想到这里,鲜北站起身子,踢了高峰一下,向那边努了努嘴,说,“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