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住上固定居所
鲜北偎偎的,侧过身子,一只胳膊屈起来,用那只手支起了头,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也不扣我车分,也不罚我款,更不能治我罪,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求索回去的路径,我为什么不那样做呢?可是,不是,不像你虚构的那样。我真是小官巨贪,一个鱼跃就来到了战国。” “你是什么车?” “我、没有车……” 巧儿怪笑了一下,说,“你是局长,能没有车?” “错,”鲜北说,“局长哪用自己开车?都是有专门的司机,对,有司机,专职司机给开车,局长要思考好多问题,屁股闲着,脑袋不能闲,思考问题,对,思考问题。明天开会,讲什么?别开小朋友的会,拿出‘三八’会的讲稿。” “你在思考,”巧儿说,“你在思考怎么把谎撒匀溜了,局长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没有什么局长管孩子又管妇女的,没有那样的局长。” 鲜北嬉皮着说,“我只是举个例子,社会上流行一个段子,说一个局长去参加孩子家长会,却把三八节的讲稿拿出来……” 巧儿打断了鲜北的话,说,“你现在最聪明的方法就是不说话,因为你说的越多,漏洞就越多。” 巧儿说完,屈起身,钻出了帐篷。 鲜北愣在那里,心里想,我刚才哪句话说漏了?不过,她的这个提议还真对,语多有失,以后不再谈这个话题,越谈越漏,越抹越黑。当然,把真相告诉她,那样,心里就干净了。 不行,要是说了真相,我就欠她太多,一条命。没有谁审判我不假,但是,那要时不时地看到她那怨艾的眼神,我在她跟前,在妻妾面前,甚至在这个群体里就没法混了。那所有的人不都因为她,对我指指点点的? 不能说,一定不能说,烂在肚子里。 房屋建造的很快,在小山包下边的平地上,先建造一个议事厅,也就是鲜北未来办公场所,议事厅没有挖窨子,而是通常搭了四排“火墙”,准备未来用的时候,把四排火墙都烧热了,这个议事厅也就不能冷了。 男人们起早贪晚,歇人不歇锹,挖住户的地窨子。正好赶上这几天大月亮地,太阳落山还凉快,他们就通宵达旦地干。 鲜北让谢览收了黄灿和慕智他们俩为徒,地窨子还没有都挖好,房架子就先一个个搭上了。他们的房子不像蓬陪嗷家似的,钻地洞,而是在鲜北的指导下,做成像模像样的门,只是在和房盖衔接上,有些另类。 现在,内蒙古赤峰市还有这样构造的房屋,外地人看了,都觉得很怪,议论说:这是哪国的房子?岂不知,这是战国留下的房屋结构样式。 地窨子挖好,统统用烧好的砖把地面和四壁砌上,这些人虽然不是瓦匠,但是有砌长城的经验,使他们把地窨子的四壁砌得又平又直,堪称宫殿的水平。2020年在这里发现一处遗址,考古专家被里边的镶砌之整齐惊呆了,说战国时期怎么可能有这样精湛的瓦工?! 房架子上上,就用荆条铺,然后,到草原割来稗草,回来斩碎,和在土里,浇上水和泥,这种稗草泥抹在荆条上有三指厚,干了,嘎嘎的结实,大家都说,冬天可是没问题了,多么冷,也冻不透这么厚的泥。 鲜北说,“上边还得铺上一层草,然后上瓦,这样可以防止雨雪。” 什么叫瓦,大家不知道,鲜北就给大家讲,并制出瓦的模具,烧制瓦。 上瓦的那一天,大家都来看,女眷们也来了。 在房子下边的巧儿问身边的鲜北,“战国时期就有瓦了吗?” 鲜北摇头,说,“没有,这是我的发明。” 巧儿在那里洋洋地说,“还是相当于孔子的历史教授啊,什么都懂。” 鲜北一激,心想,巧儿这是哪里的话?历史教授,她说的是我吗?她怎么知道?不,她不会知道,这是在诈我,我不能中计。 鲜北还是洋洋不睬看着鲜东他们在上瓦。 巧儿探过身子,看了看鲜北的脸,说,“啊,历史教授?” 鲜北像是才听到他说话一样,说,“你说谁?” “说你,你不是历史教授吗?”
“谁呀谁呀?谁说的?我这个局长怎么不知道?”鲜北继续打马虎眼。 巧儿“嘁”了一声,说,“你不是历史教授,怎么连战国有没有瓦,你都知道?” 鲜北被巧儿噎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说,“你没听说‘秦砖汉瓦’吗?什么意思?说,秦朝只有砖,到了汉朝才有瓦,遑论先秦之战国也。” 巧儿“嘻嘻”笑笑,说,“还‘遑论’,不懂;满口文词,你们的局长就是这个样子?” “你还怀疑我?” 巧儿说,“我怀疑你‘小官巨贪’‘抑郁’一下扑到了战国。” 巧儿说着,还做了一鱼跃前扑的动作。然后,一抡搭,走了。 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的。 鲜北想了想,才回忆起到蓬陪嗷家,和舅舅焦古兰说的一番话,里边确实有历史教授之类的话。 鲜北心想,在他家说话说多了。但是,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就说是在糊弄蓬陪嗷的舅舅,你又能怎么样呢? 住房上了瓦,在里边笼起一堆火,烧了一天一夜,四周有八个小窗都打开,使烟气裹挟着潮气都飘散出去。到第二天,才都正式搬进去。 鲜北的住屋“王宫”在最高处,成“品”字三间,最上一间由主宫突琪娅和二宫巫奇玛居住;右边那间最小,分给了九宫巧儿;左边的那间最大,由剩下的五个嫔妃居住。 主宫和二宫的,各有两张床,一人住一张;九宫巧儿的屋里只有一张床,但是,比主宫和二宫的都大,她们的,一张床能住两个人,而巧儿的住三个人都不止,她公开说另一个位置留给她结拜jiejie黑娴,哪天探望大王回不去了,就可以住下来。 而另一间屋,没有床,在青砖的地上铺上猞豹的皮,五个嫔妃就像在帐篷里样地住着,条件所限,还来不及打很多的床;也是鲜北要求的,他说以前住帐篷住惯了,保留一个帐篷模式。 这些颠沛流离的嫔妃们,住上了房子,无可无可的,到底是有固定居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