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求购功法
蜀地山路崎岖，匪盗横行，一般商人运送的货物十之六七都要被山匪劫去。 而偏偏蜀地土壤肥沃，商贸极为繁华，不论是闻名天下的蜀锦、蜀绣还是质量极佳的茶叶、草药，都需要运送出蜀才能换回白花花的银子。 这也就使得走镖的生意极为火爆，在江南各个镖局的生意之中，蜀地的生意往往占据着很大的一部分。 飞鹰堡一战后，日月神教玄武堂独霸蜀地，江南一地的镖局想要在蜀地走镖，自然避免不了和日月神教打交道。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被领到正堂之中，当先一人正是和陆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福威镖局林伯奋，林伯奋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 “福威镖局林伯奋见过陆堂主！” 后面的江南各镖局之人也纷纷见礼道：“见过陆堂主！” 陆玖呵呵轻笑两声，道：“林镖头客气了！自上次一别已经一年有余，不知远图公身体可好？” 闻言，林伯奋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但却很快地隐藏下去。 “家父一切都好，劳堂主挂心了！” “我等此次前来拜见，一是想恭贺陆堂主，其二就是想和您商议一下每年过路银的事情。” 寒暄之后，林伯奋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恭贺我？ 陆玖心里不由地感到好笑，据他所知，江南地界的很多镖局都是有正道背景的，如规模仅次于福威镖局的镇威镖局总镖头便是当今武当的俗家弟子所创立，每年都要交一批银子给武当派。 当然，这笔银子武当派也不是白拿的，一来镇威镖局借助武当派的名号可以招揽更多的生意，二来有武当派作为靠山，一些江湖上的绿林好汉也不敢轻易劫掠镇威镖局的镖货。 除了镇威镖局之外，少林俗家弟子创立的龙湖镖局；南少林俗家弟子创立的威远镖局…… 这其中最特殊的一个便是五岳剑派中的衡山派掌门师弟祖良担任总镖头的衡山镖局，以衡山为名，可见这个镖局的来历。 但此刻就在这青姑山上，衡山镖局的人不仅来了，而且还给他带来了过路银，更要恭贺陆玖统领的日月神教玄武堂消灭了青城派等势力，独霸西南江湖。 虽然彼此喊打喊杀，但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 没谁会和银子过不去！ 陆玖也是如此。 “本堂主要求不多，各位当初给青城派多少银子，在这个数之上每年再加一千两，如何？” 林伯奋回头看向各個镖局的人，思索了一番后众人均是点头同意。 “就依陆堂主的意思！” …… 当晚，陆玖设宴款待了林伯奋一行人。 在席间得知跟在林伯奋身后的青年便是林仲雄之子林震南，陆玖便有了几分兴趣，开口问道：“传闻远图公当年一手辟邪剑法快如霹雳，天下无双，不知这位小兄弟得了几分真传？” 闻言，林震南脸色一红，看向自己的伯父。 正如陆玖所言，林远图威震天下数十年，一手辟邪剑法不知道击败了多少名家剑客，就连曾亲眼见识过辟邪剑法的华山剑圣风清扬都曾说过：天下剑法之快，剑招之诡，莫过于辟邪剑法！ 但是无论是林震南的父亲林仲雄还是伯父林伯奋，都没有学得辟邪剑法的精髓，林震南亦是如此。 即便林仲雄幼时曾有奇遇，在不惑之年突破到一流境界，但在其手中使出来的辟邪剑法虽剑招极快，威力也不错，但与传说中的辟邪剑法比起来却差了许多。 林震南从小修炼辟邪剑法，剑招早已练得熟练不已，但却始终无法得其精髓，他也曾数次请教林远图，但林远图却总是以其内功修为不够搪塞。 久而久之，林震南也就放弃了辟邪剑法的修炼，反而将大部分时间放在了一百零八式翻天掌之上。 此刻听到陆玖的询问，林震南也是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林家以辟邪剑法闻名天下，但总不能告诉这位魔教的堂主，自己最厉害的是掌法吧。 “不怕陆堂主笑话，莫说是震南侄儿，便是我和仲雄两人也未得辟邪剑法的精髓！”林伯奋也不讳言，直接开口道。 陆玖自然清楚原因所在，没有修炼辟邪剑谱中的内功心法，自然无法发挥出辟邪剑法的真正威力。 林伯奋又道：“陆堂主年仅二十余岁便已是一流境界中的顶尖高手，现在江湖上已经有人将陆堂主称为年青一代第一人。 呵呵……依我来看，即便是放眼整个江湖，能胜过陆堂主的恐怕也只有少林、武当和五岳剑派的一些掌门了。” 说着，林伯奋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足有拇指粗厚。 陆玖瞥了一眼，立时有些吃惊，每一张银票竟然都是一千两的数额，这一叠估计得有三、四万两了。 “林镖头这是何意？” 福威镖局每年要交的过路银每年也不过三千两银子，现在突然拿出这么多银子，必然是有别的目的。 林伯奋脸上堆满了笑容，将银票往陆玖的方向推了推，低声道：“实不相瞒，此番前来青姑山除了和陆堂主商量过路银之外，家父还交给了我另一个任务。” “听闻……陆堂主曾派人去青城派搜寻过武功秘籍，不知……不知陆堂主可否割爱，让在下抄送两本？” 闻言，陆玖抬头看了眼林伯奋。 林伯奋脑袋冒汗，充满笑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急色。 这些年福威镖局也曾明里暗里收集过一些武功，但厉害的武功都是各家各派最重要的宝贝，怎么可能流传出来。 林远图武功虽强，但开镖局，做的就是和气生财的生意，而且林远图也不屑于去偷抢，林远图有辟邪剑谱可以修炼，但林仲雄和林伯奋可没有。 林远图传授他们的辟邪剑法剑招虽妙，但内功心法却极为普通，林仲雄还好一点，至少是一流武者，但林伯奋已经四十多岁，现在却仍然只是一个二流武者，归根结底还是没有高深的武功修炼。 此时林远图已经将近八十岁，不仅气血衰败，而且年轻时埋下的暗伤也一一爆发出来，整日只能以药汤续着体内的生机。 一旦林远图死亡，福威镖局必然没落。 因此，青城派覆灭的消息传到福威镖局之后，林伯奋便起了心思，和林仲雄商议后，便马不停蹄地带着一众人赶到青姑山。 名义上是要上交过路银，实则是想从陆玖手中求购一门或者两门青城派的功法，毕竟青城派传承数百年，无论是内功修炼之法还是武技功法都要比林远图传授的武功要高级得多。 想要青城派的武功？ 陆玖有些没有想到林伯奋竟然是这个目的，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很合理，能以几万两银子买青城派的武功秘籍，无论怎么讲都是值当的。 青城派没有去抢《辟邪剑谱》，反而是福威镖局要得到青城派的功法？ 仅仅是心里一想，陆玖便有些意动。 也不知道到余沧海还会不会去福威镖局抢劫《辟邪剑谱》？ 到时候如果发现福威镖局的林震南练得是青城派武功，他又会有什么反应？ 有意思…… 沉吟了一番，陆玖便做出了决定。 “林镖头想要青城派的功法，不是不可以。” 此言一出，林伯奋脸色一喜，但陆玖下面的话却又让他心里一咯噔。 “但是，这些银子可不够！” 林伯奋笑意一敛，连忙问道：“不知陆堂主想要多少银子？” 陆玖笑了笑，从旁边的书桌上拿出一方木盒。 啪！ 木盒打开，里面放着几本簿册，正是白天陆玖看过的青城派武功秘籍。 在林伯奋兴奋的目光中，陆玖随意拿出一本秘籍，在林伯奋眼前晃了晃，道：“本堂主也不同林镖头开玩笑，这些银子只够买这一本《摧心掌》。” 摧心掌！ 林伯奋咽了下口水，摧心掌他自然听说过，但他此来购买功法最重要的却是购买一本内功心法，而青城派最出名的内功心法自然要数《鹤唳九宵神功》！ 看着嘴角笑意吟吟的陆玖，林伯奋还是坦然地道：“陆堂主，实不相瞒，此次求购功法，我们最想得到的还是青城派《鹤唳九宵神功》！” 陆玖一副了然的样子，武功修炼之道，内功是重中之重，也只有华山派剑宗那帮傻子才把剑法作为修炼之本。 将鹤唳九宵神功秘籍拿出来，陆玖又道：“本堂主一向敬仰远图公的武功和为人，只是鹤唳九宵神功是青城派的镇派功法，这些银子恐怕不够！” “这……” 林伯奋陷入了深思之中，片刻后他猛地抬头道：“现在镖局内现银只有这么多，以后每年过路银再加一千两，这样如何？” 陆玖摇了摇头。 “一千五百两？” 陆玖还是摇头。 林伯奋有些心急，鹤唳九宵神功就在眼前，如果错过了这次的机会，那福威镖局可就真的与这门武功无缘了。 猛地咽了口唾沫，林伯奋索性抱拳道：“还请陆堂主开价？” 陆玖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银子，道：“银子这个东西没人会嫌多，但对于本堂主来说吸引力却没有那么大。 但只要林镖头肯答应本堂主一个条件，不仅是鹤唳九宵神功，便是摧心掌将来也可以拿走！” 林伯奋面色一怔，脱口问道：“什么条件？” “在江湖上找一个修炼了寒属性功法的人或者势力，至于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本堂主也不知道。” 修炼了寒属性功法的人或者势力？ 林伯奋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陆玖不就是修炼的寒属性功法吗？ “此人或者此势力有可能拥有一门高深的掌法，至于修炼的寒属性功法嘛，本堂主也无法断言修炼到什么程度。 福威镖局行镖数十年，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五湖四海认识的黑白两道朋友多，只要林镖头答应为本堂主寻找，这门鹤唳九宵神功可以先给你前四重，足够修炼到一流境界。 等林镖头寻找到人或者势力告知本堂主，本堂主确认之后，不仅鹤唳九宵神功后续功法和摧心掌双手奉上，而且只要本堂主在蜀地一日，福威镖局在蜀地走镖不需要上交一文钱的过路银！ 林镖头，如何？” 林伯奋吓了一跳，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人或者势力值得陆玖如此上心。 心中疑窦丛生，但他也深知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 下一瞬，林伯奋点头道：“成交！” “好！” 陆玖一声高喝，将手中鹤唳九宵神功秘籍撕成两份，将记载了前四重的部分递给林伯奋。 林伯奋伸手就要接过来，却发现另一边仍攥在陆玖手中。 “林镖头，本堂主丑话说在前头，此事托付给你们福威镖局，也只能以福威镖局的名义进行！这不仅事关本堂主，更关系着福威镖局上下上百口人的身家性命！” 林伯奋脸色骤变，这才想起来眼前之人的身份。 冰魔陆玖！ 日月神教的玄武堂堂主，更是在前些日子杀了西南武林数百人的刽子手！ 想了一下，他哆哆嗦嗦地收回手，小心地问道：“若……若是找不到……人或者势力？” 陆玖轻笑道：“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或者势力何其艰难，这其中的困难本堂主十分清楚，自然不会强求林镖头去寻找。 只是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些正道人士将这件事和本堂主联系到一起，林镖头明白了吗？” 此言一出，林伯奋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陆堂主放心，这件事完全是福威镖局所为，这些年福威镖局一直在寻找武功秘籍，那些正道势力也是清楚的，绝对不会引起他们的疑心！” 陆玖点头：“如此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