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而至
说起自己的武学思想，李小龙真是一点不谦虚。从自己武学的基础“咏春”，到他武术的哲学“攻防”。甚至细化到发力、招式，皆事无巨细，侃侃而谈。 即便面对实力高深莫测，翻手就能碾压他的大长老，李小龙依然自信从容，绘声绘色。而他所阐述的战斗理念与实战经验，也令大长老袁杰频频点头。 时间于石室中无声流过，两人却依旧滔滔不绝。时而指手画脚，时而争执不下，颇有一番论道谈经的意味。 半日后，李小龙起身，再次向袁杰抱拳一礼。这一次，大长老却一把托起他的双手道：“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没见过你这样有趣的小家伙。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老夫记住了。” 撇开武学，李小龙对这位长者还是礼敬有加，道：“大长老言重了，您对武道的执着才是弟子平生仅见。” 大长老赞赏地拍了拍李小龙，而后一指点在其眉心处。随即，后者只觉脑中仿佛凭空多出一些记忆。正欲寻问，大长老却开口道：“老夫渡于你的，乃是毕生研习的精神修炼之法，还有部分修炼心得。如此，也算完成这次交流了吧。” “大长老之情，李小龙此生不忘。今日我还得赶回南阁，就不打扰您了。” 没有矫情，李小龙知道，这是大长老对他的一种认可。一月之期以至，他也不得不向大长老请辞。 袁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老夫送你一程吧。记住，精神之力不同于战气修炼，讲究一个机缘，切勿强求。” “弟子谨记！” 李小龙应道。 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李小龙挠了挠头道：“大长老，我有东西遗留在山顶，您看？” 微笑点头，大长老捋了捋银须，随后大袖一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当周遭环境再度清晰时，李小龙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南阁山下。脚边，一枚黑纹兽蛋也随之浮现。 感叹大长老神秘的同时，李小龙也再难抑制心中期待。抱起兽蛋，便匆匆向上山奔去。 与此同时，南阁主阁中，包括师兄南玉、南风等在内了一众南阁弟子皆齐聚于此。阁主南玄端坐堂上，挂着一脸柔和的笑意说道：“经过一个月的适应性修炼，你们都有了不小的进步。其中，周泰更是以战者中期巅峰的实力遥遥领先，为大家做出了表率。” 听得南玄的表扬，周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看了看他，南玄随意笑道：“五日后，是我圣灵阁三年一度的八部分战赛，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你就代表南阁前去感受一番吧。” 看着周泰，堂下弟子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据说，历来凡参加过八部对抗赛的弟子，之后无一不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因此，能参加比赛的，皆是各部真正的精英。 然而，周泰却犹豫道：“师傅，若论实力，恐怕还有一人比我更合适吧？” 闻言，一些弟子的脑海中不禁闪过李小龙的身影。从西山广场开始，到主峰时的惊鸿一瞥。那个留着三截头的精瘦少年，似乎一直都是个特别的存在。正如周泰所言，真要说起来，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看着低声议论的弟子们，一旁的南玉上前解释道：“各位师弟稍安勿躁。此次比赛，各部均有两个名额。经过一番角逐，内、外阁会分别选出四名最佳弟子，进行最终的南北对抗赛，即内阁对战外阁。获胜的一方，每人将会获得一枚龙牌。在这之后，进行对抗的八人，还将在众位阁主的主持下，进入天龙八部阵中深度修炼...” 听到此处，众弟子忍不住有些躁动起来，皆露出兴奋之色。 “龙牌是什么啊？” 周泰忍不住问道。 定了定神，就连南玉都忍不住有些向往：“天龙八部阵中玄奥无比，每一个入阵的弟子，皆会获得不同程度的机缘。而手持龙牌者，则有极大几率收获大机缘。同时，龙牌也将最大程度辅助持有者，助其把握住这份机缘。” 适时，南风开口补充道：“此外，天龙八部阵法的奥秘亦隐于其中，若能参悟，便是阁主继承者的不二人选。” 闻此，堂下陷入一阵sao动。阁主继承者是什么概念？虽然实力还有待提升，但地位却隐隐超越一众分阁主的存在。以圣灵阁在布鲁斯大陆的底蕴，未来必将傲然于大陆之巅。 “当然，这样的弟子已经近两百年未曾出现过了。”然而，众人震撼声刚起，便又被南风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见到各不相同的表情，一直笑视堂下的南玄扬了扬手，道：“好了，分战赛的情况大致如此。此后，率先进入战者后期的，便可开始学习南阁的南龙诀。不过修炼一途，虽是逆天而行，但也讲究顺势而为。cao之过急，只会本末倒置，得不偿失。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四个字，‘同阶无敌’。” 南玄的话无疑激起了弟子们的斗志。包括周泰在内，一众弟子皆感热血澎湃，大声应是。 接下来，南玄向弟子们讲述了一些修炼上的心得，见解独到，通俗易懂。不仅使周泰等刚入阁的弟子大受启发，获益良多。甚至连南玉、南风这样的师兄都有所感悟。 南玄的讲法接近尾声，他将周泰招至身前。手掌轻置后者天灵处，浅笑到：“这是战技‘半步搏击’。运用得当，能为你创造以弱胜强，越阶一搏的机会。” 感受到脑海中多出的一番记忆，周泰大喜，对着南玄躬身一礼道：“多谢师傅。八部分战赛，弟子定全力以赴，不负师傅及各为师兄弟厚望。” 南玄笑意不改，罢了罢手道：“比赛不论胜负，重在感悟。希望经此大赛，能对你日后的修炼有所启迪...” 然而，正说着，南玄的声音却突然一顿。紧接着一道精瘦的身影陡然射入大堂，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爽朗的笑声：“嘿嘿...师傅，这等好事，怎么少得了我。” 闻言，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转喜。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留着奇葩发型的李小龙。 “小龙师兄，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刚刚才在提起你。” 周泰高兴道。 圣灵阁的传统向来是，同届弟子，强者为兄。因此，那日之后，李小龙毫无争议的成为了周泰等人的大师兄。 李小龙轻拍他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向南玄抱拳一礼，笑道：“师傅，一月期限已到，弟子如约而至了。” 除了南玄，众人皆满心期待地看向李小龙。他们可都还没忘，当时李小龙所说的那个修炼任务；一月时间从刚凝聚初级气旋，到晋入战师阶别，此等壮举，想不记得都难。 有好奇心较强的弟子，开始向身旁低语道：“一月时间如此短暂，李小龙师兄真能完成吗？” “对常人来说，的确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我观李小龙师兄自信洋溢，恐怕早已成竹在胸了吧。” 那名弟子则啧啧称奇，目含敬意，直视前方道：“一月一阶，当真有这等天才啊？” 但也有点提出了质疑：“从小长辈就教导我们，初级气阶段不宜冒进，否则对今后发展不利。虽然小龙师兄天赋异秉，但这样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啊！” “小龙师兄身体素养异于常人，师傅既然让他去拼，自然有所考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着大厅中细碎的议论声，李小龙傲然而立。拇指习惯性的抹过鼻尖，笑望着堂上南玄。 此时的南玄，也笑盈盈看着李小龙，道：“看样子，这个考验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 闻言，除了南玉、南风，其他人都是一阵叹息。周泰看着李小龙的背影，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依师傅所言，看来李小龙师兄是在强装镇定。” 先前的弟子低声道。 “虽然没能成功，但我也依旧佩服他的勇气。况且，没有战气不照样喝退了殇术，打怕了胡力！” 另一名弟子道。 不过，盯着南玄的李小龙却依旧不减笑意，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南玉看了看师傅南玄，又看了看自信满满地李小龙，终于忍不住上前。只见他一手搭上李小龙肩膀，仔细的感受着什么。片刻后，南玉手掌一抖，脸上瞬间写满震惊。 “怎么了，师弟？” 一旁同样关注此事的南风问道。 定了定神，南玉摇了摇头，但却依旧难掩钦佩道：“虽然没有达到既定目标，但却也前无古人了！” 闻言，南风也好奇的上前感受了一番，同样惊讶道：“战师级初期巅峰….” 此言一出，所有弟子都惊骇了。而震惊于这个结果的同时，却又不经纳闷儿起来。不明白为何明明完成了既定目标，师傅的话中却依旧带着些许失望。 心惊之余，周泰也有些疑惑道：“既然小龙已经做到这一步，为何师傅还说不行呢？” 想到这里，周泰心中不禁一抖。难道当日李小龙所说的任务根本就不是战师，而是，战者？ 想到这里，众人心脏都忍不住颤了颤。开什么玩笑，一月之间连跳两个等级？在他们心中，无疑是天方夜谭。 南玄高居堂上，冲着李小龙一笑，道：“说说吧！你哪来的自信。”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好奇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然而，面对他们的注视，李小龙却不慌不忙的掀开长衫。一件件黑色的衣物从他身上褪去：紧身短袖、短裤、护膝... 当他心念一动，褪下最后一双护腕时，连南玄都忍不住站起身来，第一次收起了他那标志性的浅笑。 上前两步，看着地上的黑色衣物。南玄了然道：“原来如此。这些东西压制了你的战气，竟然连我都未能察觉。” 见此，南玉、南风两人对视一眼，在此将手搭在李小龙肩上。然而这一次，他们却瞬间石化，几乎变成木偶。 “怎么可能？真是…难以置信！” 半晌，南玉才颤声说道。 南风也是惊得心神俱颤，喃喃道：“战...战者！真的...做到了！” 听到此处，周泰等人更是一脸呆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南玄向李小龙挥手示意，自己也重新坐定后，弟子们才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赞叹声。 “李小龙师兄，你真是一个传奇。” “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神迹！小龙师兄，简直帅呆了...” 一时间，主阁大堂内喧哗不断，李小龙成为了议论的焦点。 南玄轻抿一口香茶，重新恢复了笑意。抬手止住众人的喧闹，毫不吝啬赞赏，道：“你之所能，已然超出为师预料。这份答卷，为师没有理由不给你满分。” 李小龙拇指抹过鼻尖，微扬着下巴，嘿嘿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事在人为嘛。师傅，您答应我的东西，是不是也...” 南玄笑道：“既然你坚信人定胜天，那前路便自己去抉择吧！” 说着，南玄手腕一抖，一页泛黄的旧纸飘向李小龙。 小心翼翼地接下纸页，李小龙唯恐将其损毁。如获至宝的将之收入手戒中，李小龙向南玄行礼道：“多谢师傅！” 看向这个时而桀骜，时而守礼的师弟，南玉、南风二人都忍不住暗自钦佩。回想自己刚入圣灵阁时，与李小龙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随后，南玄让南玉再度介绍了八部分战赛的情况，便先行离去了。只是临走时，隐晦的扫了李小龙一眼，眼神似乎略带一丝疑惑。 回去的路上，众弟子纷纷议论着这位师兄的惊世表现。周泰更是一个劲的对李小龙进行恭维，简直要将他奉为偶像了。 见其如此，李小龙道：“各位以后还是叫我小龙吧，‘师兄’这个称呼听着不太习惯。” 周泰笑道：“这可是咱们圣灵阁的规矩，你想坏了规矩吗？况且，这一声‘师兄’是我们所有人对你的认可，亦是我们的榜样与动力，不能省的。” “对啊！这一声师兄，我们叫得心悦诚服。” “没错，师兄。纵观本届南阁弟子，也唯你有此资格，你就别谦虚了。” 弟子们纷纷附和，倒让李小龙有些感动。看着他们，李小龙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今后我南阁弟子荣辱与共，谁招惹你们，就是跟我李小龙作对，必十倍奉还。” 闻言，周泰也激动地伸出右手，掌心向下道：“荣辱与共，情谊长存！” “荣辱与共，情谊长存...” 其他弟子亦先后搭上自己的手，附声道。 看着十九双热诚的眼眸，李小龙一声朗笑，重重地搭上自己的右手道：“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