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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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理想，叶澈想说的东西有很多，但仔细又想了想，似乎又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死去的东西不必再提，而重新活过来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它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所以，也不好过早的下定论。 但在很久以前，叶澈确实是个满怀理想的三好青年，自觉前途远大，一路鲜花掌声不断，设想过的以及未曾设想过的终究会一一实现。 就像很多刚刚接触到生活的年轻人一样，那么的乐观，仿佛什么也不做都能顺理成章的成为理想中的自己，亦或者，以为自己行动了努力了就真的能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终究，一切都像是叶澈曾经在某本书里看到的那样。 “盖茨比信奉的那盏绿灯，是年复一年在我们眼前渐行渐远的极乐未来。我们始终追它不上，但那并没有关系——明天我们会跑得更快，把手伸得更长更远……等到某个美好的早晨—— 于是我们奋力前进，却如同逆水行舟，注定要不停地退回到过去。” 年轻时候的叶澈的理想，也就那么的在不断的奔跑中走向了末路，可能很多事，真的永远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脑中迅速的闪过这些想法，终于，叶澈的手轻轻落在了弦上，而随着他的开始，孟轩的架子鼓也一点一点的清晰了起来，姚俊和洪丘，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同时发出了属于他们的那个位置的声音。 “我看着，天真的我自己 出现在，没有我的故事里 等待着，我的回应 一个为何至此的原因........” 随着较为紧快的乐器声一同响起来的，是叶澈那仿佛在呢喃一般的声音，既像是在轻声对自己说些什么，又或者是在面对一个多年未见的熟人，既熟悉又陌生的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而再次听到叶澈唱出来这几句，在叶澈身后的洪丘和姚俊却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然后，就又互相看着对方笑了笑，像是在笑对方都这個年纪了，怎么穿的还是这么不稳重不合格？ 对两人来说，这次外勤的经历真的是一次相当奇妙的体验，虽然在见面的时候叶澈表现得和和气气，但真到了实cao之后，却是严格的让人出乎意料，即便是洪丘和姚俊这种用着某种乐器已经用了十几年的老手，都没少挨叶澈的批评。 而说的最多的，还是那句：“再有激情一些，现在的生活没有激情就算了，想到过去难道也激情不起来了吗？” 多少有点扎心啊....... 不过，是啊，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失去了自己的梦想呢？ 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平庸的时候？ 是不得不开始为现实考虑的时候？ 还是自以为自己已经搞懂了生活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的时候？ 如果说，过去的某个阶段的你，有一天真的可以站在现在的你的面前的时候，你真的会觉得他是你自己吗？ 或者说，他到底会瞧得起你吗？ 你看着你，但或许，一时间谁都不会觉得对方就是自己。 “过去的姚俊见到现在的姚俊会是什么反应？为自己真的能混这么好感到得意洋洋？还是会不屑的在心里笑这个人怎么穿的人模狗样、跟套了件毛衣的宠物狗一样？” 仔细的想了想这个问题，姚俊一时间竟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知道。 只不过，有些事情，对方大概真的能明白....... 想到了这里，姚俊手中的动作也暂时停了下来，而随着他以及其他人的停下，舞台上的乐器声短暂的消失，而就在这份微妙的沉寂下，下一刻，叶澈那颇具爆发力的声音在舞台上炸裂开来。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 而随着这一声落下，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一层层白色的光晕从中间向外飞速扩散，而就在这份过于闪耀的灯光下，舞台上的音乐也骤然炸裂开来，而随着奔腾的乐声，那个站在光里的男人继续唱道： “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 于是转身向大海走去！” 随着叶澈这一声落下，接下来，微微有些喘气的叶澈换了口气，然后稍稍调整了一下腰间吉他的位置，接着便跟着舞台上的孟轩、姚俊以及洪丘一起展开了一场相当炸裂的合奏。 噔噔蹬蹬噔噔........ 听着中间这段颇具节奏的合奏，在高潮部分就忍不住已经站了起来的牛阳竟然情不自禁的打起了拍子，然后，那双颇为吓人的三角眼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舞台上的这几人，简直就像是被侵入了自己的领域的猛兽在衡量这些入侵者到底够不够格。 而就是在这样颇为吓人的注视下，状态似乎越来越放松的叶澈再次开口唱道： “我听着那少年的声音在还有未来的过去 渴望着美好结局 却没能成为自己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 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 唱这一句的时候，远远没有刚才的那个高潮那么炸裂，要说感觉的话，就像是在轻轻跟什么人诉说什么事一样。 叶澈的理想是什么呢？ 永远的站在灯光的最中心处？ 人群中最与众不同最特别的那一个？ 很多年前或许是这样，但事到如今，再谈理想，叶澈一时间竟然也有些不确定。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大概没有什么再能阻止叶澈真正的成为自己...... 我说的！！！ 音乐重新奔腾，叶澈的声音也再次在舞台上炸响。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 于是转身向大海走去！” 随着这最后一声落下，完成了自己歌唱的环节的叶澈把固定在自己面前的话筒一甩，然后，就跟着他们这个临时乐队里的其他人一样，用尽全力谱写完剩下的乐章。 而随着最后一点声音彻底消失，舞台上的灯光再次消失，彻底的黑暗像是要把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全都掩盖。 而就是在这种喧嚣过后仿佛只剩下黑暗的寂静时刻，站在导师席上的牛阳却是激动的面红耳赤，然后，他那洪钟般的声音一下子就击碎了这份寂静。 “好！！！” 伴随着他的声音，灯光再一次亮起，原本站在舞台中央的叶澈竟然不见了踪影，等稍微仔细的一看，牛阳才发现了把孟轩从架子鼓前的座位上给挤了下去的叶澈。 好累啊....... 果然声音训练还是不太够，稍微有点偷懒了....... 稍微有些急促的喘着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自己的保温杯的叶澈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