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能招惹的人
“简，简少……”主管干瘪地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简暧霖转身，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翘着腿，手指“哒哒哒”地敲击着扶手，节奏缓慢而沉稳。 “我在听。”过了好几分钟，简暧霖才出声。 主管喉头滚动，抿了下唇。 他扭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姜楠。 他知道，如果能在这种情况下帮他说情的，就只有姜楠。 然而，姜楠的视线由始至终都看向空旷的墙壁，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房间里正发生的事情。 简暧霖啧地一笑。 主管额头顿时就冒了冷汗，他立刻转头，跪着爬到了简暧霖的身边。 “简少，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主管痛哭流涕地说道，“我母亲有心脏病，复夫人，复夫人说可以免费给我母亲做心脏手术。简少，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害你呐！” 简暧霖一笑：“这么说，我是应该感谢你提供一个女人给我？还特意给我下点药，是怕我硬不起来吗？” 姜楠放空的眼睛蓦地瞪了瞪，偷偷瞄了一眼说话温柔的大少爷。 原来，这就是昨天没接电话的原因。 难怪简暧霖不肯告诉他实情，这种被人下药跟女人上床的事，怎么看都是糗得不得了。 姜楠没敢多看，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依旧当一个门桩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主管如今只想把自己摘干净，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复夫人身上。 他眼珠子一转，撒谎道：“原本复夫人在这房间里是按了摄像机的，但我发现后我就全拆了，我知道她没安好心，怕她有什么目的！简少，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因为我母亲生病的关系才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 简暧霖冷笑：“哦？这么说，你还挺衷心。” 若不是他刚才已经检查过，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安装摄像机的痕迹，说不定还真的信以为真。 为求自保已经无所不用其极的主管立即顺杆爬：“我对简少绝对忠诚，您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简暧霖缓缓弯腰，唇角微扬，眼底带着杀意：“但我只相信，死人，才能真的保守秘密。” 主管呼吸一窒，瞳孔急剧收缩。 “简，简少，您，您太会开玩笑了。”主管战战兢兢地笑了一下。 简暧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阴冷：“我从不开玩笑。” 主管微张着嘴，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简暧霖又突然笑了起来，背靠着沙发，悠然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得主管不顾一切地伸手拉住了简暧霖的腿，急得声音变调：“简少，简少，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 哪怕就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不想放过。 简暧霖冷冷瞥向自己脚踝的手，不言而喻。 主管惊得忙缩回手，手心全是汗。 简暧霖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收了复家多少钱双倍交给姜楠。” 主管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开口道：“简少，我没收……” 话还没说完，他就触及到简暧霖那无比深沉的眼眸，剩下的谎言嘎然而止。 “二十四小说内，消失在我眼前。”简暧霖抬手看着手表，“如果我还能找到你，那就意味着你的死期到了。计时……开始。” 主管顿了几秒，终于反应了过来，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却又因为长时间的跪地而再次摔倒。 然而他什么都不管，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房间。 简暧霖望着砰然关上的房门，看向姜楠，嗤笑道：“你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赌他会连他那个病重的老妈都不要就跑了。” 姜楠一笑：“我不赌，反正我肯定输。” 简暧霖却不觉得开心，冷哼道：“这就是人性。” 姜楠笑了笑，无法回答。 正因为身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和地位，简暧霖的确看到过许许多多为了各种原因目的而自私的事情。 这也就造成了简暧霖越来越不信任他人，简暧霖的心理医生说过，哪怕是有一个不一样，他的心理状态也会有所改变。 可惜，这些年来，简暧霖从来都没有遇上。 “派人去医院暗中守着他母亲，如果他接走他妈，就把钱还给他。如果没有……”简暧霖缓缓站起身，眼神幽黯，杀伐之意尽显，“打断他的腿，资金用来治疗他母亲。” “我知道了。”姜楠面容严肃地点了点头。 在外人眼里，简暧霖或许是一个霸道专制而又冷漠绝情的人，但姜楠知道，他那偏执之下隐藏着也许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期待。 期待着有一天，会有一个意外的结果。 “那，复夫人那里？”姜楠又问。 主管的事不过是复夫人利用的其中一颗棋子，简暧霖会主管法外开恩，但不见得会放过幕后的复夫人。 简暧霖一笑，反问姜楠：“你说，医院，最怕的是什么？” 姜楠略一思索，回答：“医疗事故？” 简暧霖摇头，开门往外走，说道：“医疗事故只能作为其中的一项谈资，不能作为动摇的根本。” 姜楠按了电梯，再次思忖着。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姜楠头顶的灯泡也亮了。 “我知道了。”姜楠随着简暧霖走进电梯，回答，“医院，最怕的是没有人去医院看病。” 简暧霖缓缓一颔首：“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医院，连病人都没有了，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要说远海市的几所大医院，公立民营，各占一半，江合医院只是民营中的其中一个，病人看病不是非要去江合医院不可。 “那我下午就去安排。”姜楠说道。 简暧霖唔了一下，却意外地没同意：“不着急。” “嗯？”姜楠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诧异地看着简暧霖，确认道，“不着急？” “下午先买东西。”简暧霖脸色如常地回答。 姜楠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买什么？” “金屋藏娇要用的东西。”简暧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