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苍生之名

    沈渊御气腾空，抓住慕秋潇，按倒在崮顶，淡淡的说道：“死是最好的解脱，但我不想让你死的这么舒服。”

    慕秋潇满脸骇然：“你要做什么？”

    辛夷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好歹回过神来，说道：“沈公子，这孩子无辜受我们连累，在赤脊之地受够了苦楚，你为何这么待他？”

    沈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说道：“辛夷姑娘，据铁毫先生所说，你们凭借早年辛苦修炼，外练筋骨皮、内练精气神，筑下了深厚的根基，才在如此贫瘠的地方幸存了近百年；而这位慕公子，自称是一位牧童，在为你们指点路径时，被当做各派菁英囚禁在这里，请问辛夷姑娘，凡夫孺子，如何能在赤脊之地苦熬百年而不死？”

    辛夷反而愣住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沈渊笑道：“你们出身名门正派，成名日久，见多识广，自然不屑恶意揣度别人。但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来到这里后，一直留心各位的言行举止，想通这一节就不足为奇了。”

    辛夷显得很矛盾，说道：“他也中了咒脉血契，这又怎么解释？”

    沈渊重重的踏了慕秋潇一脚，解释说：“这很简单，诊脉是医家的基本功，他若不中咒脉血契，怎么瞒得住自己是村子里内鬼的身份？再者，那只沙蛇，是否过于凑巧？洪霸、竹叟二人，在干枯的河床上乱挖，一无所获，铁毫先生那等高人，还在吃近乎风化的干贝壳，田先生寻找到的充饥之法，不过是一捧观音土，他一个牧童，如何抓得住沙蛇？”

    辛夷点了点头：“百年以来，除了繁衍迅速的虫豸之类，能吃的活物几乎早已绝迹，慕秋潇，你怎么解释？”

    慕秋潇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沈渊冷笑一声：“辛夷姑娘，取出你的柳叶刀，活剥了他的皮。”

    辛夷从身上解下旧药箱，取出一枚锋利的柳叶刀，在慕秋潇脸上擦拭了几番：“先凿伤他一只眼睛，让他感受下另一只眼睛逐渐坏死的过程，比剥皮更恐怖。”

    沈渊摇了摇头，说道：“堵住他的鼻孔，让他累日用嘴巴呼吸，逐渐皲裂气管，吸入肺部的空气慢慢减少，最终以极其缓慢的缺氧方式，让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缓慢坏死，这才是惩治内鬼的好法子。”

    两人讨论了一番，说出了至少二十种折磨人的法子，听起来就惨绝人寰。

    最后，辛夷说：“不如把我们说的这些法子，同时实验可好？沈公子放心，我的cao刀之法，绝对会让他不会死的太早。”

    慕秋潇终于开口了：“我须不是吓大的，你们不必说狠话给我听。近百年来，我与大家报团取暖、艰难度日，早已把村子当成了家，我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你们的事情。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

    辛夷眼中泛出血丝：“真相，我只想知道大家被陷在赤脊之地近百年的真相！”

    慕秋潇抬起头，慢斯条理的说：“真相，往往是最伤人的，为了你们好，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来。”

    辛夷咬破嘴唇，一字一顿的说：“百年生不如死，我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我承受不了的事情？”

    慕秋潇闭上眼睛，再也不肯言语。

    “说啊！你说啊！快说！”声声血，字字泪，每一个字喊出，慕秋潇身上就会多出一道血口。

    辛夷一直划了三百七十多刀，慕秋潇浑身是血，却又刀刀不致命。

    果然是学医的出身。

    但失血过多，慕秋潇终于疼痛难忍，轰然倒地，晕死过去。

    沈渊见了，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有些时候，或许不知道真相才是最好的选择。”

    辛夷收拢了下情绪，从药箱里取出一包草木灰，撒在慕秋潇身上止血，抚了下额头上枯黄的乱发，淡淡的说：“先办正事吧。”

    沈渊张开双臂：“有劳姑娘。”

    辛夷说：“有点疼，你忍一忍。”

    宽衣解带，一丝不挂。

    沈渊下意识用手去捂住要害：“姑娘，这···”

    辛夷淡淡的说：“医者父母心，并无男女之别。你张开手臂，不要影响我剥皮。”

    沈渊尴尬的张开双臂，摆成一个大大的“大”字。

    “不要起反抗的想法，否则不破邪躯会自动护体。”辛夷嘱咐说。

    “知道了，我现在脑海里的想法，只是求你赶快剥皮，好让我早点自尽。”沈渊闭上了眼睛。

    刀锋森寒，划开皮rou，贴身游走，仿佛庖丁解牛，沿着皮肤腠理，把人皮剥下来：“疼吗？”

    沈渊面目扭曲，咬牙吐出几个字：“你认为呢？”

    “那你忍一忍。”辛夷说，“我在你胯下留下一块皮，免得你因为坏死而变成阉人，你可用这点皮肤上残存的邪元，施展神农辨明诀，窥探封印所在之处。”

    “不用了，我已经探查过，黑气从岩石上溢出，这块岩石下面，就是封印。”沈渊声音发颤：“快，还要做什么？我宁愿早点剥离这具rou体，化成一棵树也好。”

    辛夷咬破手指，在岩石上画了个简单的封印，把人皮盖在岩石上，化作道道青烟，被封印缓缓的吸收。

    沈渊聚集精神，探查了一番，说道：“黑气正被你的封印击溃，慢慢的朝着地底缩去。你这封印真是厉害！”

    辛夷说道：“这是各派最基础的封印术，根据施术者的修为决定封印功效，我中了咒印，只能借用邪元内蕴含的修为，催发封印效果，极元之力，果然不同凡响。”

    沈渊松了口气：“既然已经封印了幽冥界，快寻找棵植物，我要施展神农耘籽术。”

    辛夷双眼泛红，轻轻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啊，我们骗了你。这里的植物都是有毒的，即便你练成了神农耘籽术，也没有合适的寄体。赤脊之地的植物，很多都会咬人，只拥有地魂的植物是不会这样的。它们不像是正常的植物，你的活魂即便植入，万一它们真的不是只有一魂，神农耘籽术立即失效，你的活魂就会变成死魂，化散出三魂，消散于天地。”

    “啊？为什么会这样！”极度的震惊和对死亡的恐惧，暂时盖过了对肢体疼痛的感觉，沈渊抬起手，聚集残余邪力：“你们都该死！把人皮还我！”

    辛夷捂着脸，痛苦的蹲下：“你杀了我吧，是我骗了你！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不这么做！”

    沈渊掌间凝气，怒不可遏：“为了你们口中的苍生，就要赔上我这无辜者的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