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两宫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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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现代留过学正文卷第五百零三章两宫的不同当赵煦带着傅尧俞,到了庆寿宫的时候。 太皇太后被惊动了! 傅尧俞,可是英庙唯一承认的孤臣! 其个人道德修养水平,独步天下。 哪怕是王安石那样的jian臣,都对其敬畏有加。 太皇太后对其,自然是充满了信任。 所以,当她看到傅尧俞跟着自己的孙子,一起走进来的时候,立刻起身:“中司怎来了?” “来人,快给傅中司赐座、奉茶!”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爱憎分明的很! 尤其是章惇,南征大胜,虽有所瑕疵——比如说放纵大军,杀掠士人。 直到公主去世后数年,才终于被官家惩治。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不喜欢的人,厌弃至极! 在赵煦的上上辈子,这位太皇太后在傅尧俞去世后,可是伤心的流泪说:“傅尧俞金玉人也,惜不能拜为宰相!” 昔年灭蜀,王文斌放纵军士劫掠,生生的逼反了本已经安定的蜀地,更酿成后来的王小波、李顺之乱,打的蜀地几乎成了白地,费了数十年才恢复。 赵煦则走到帷幕中,坐到两宫面前,勉强笑了笑,问道:“臣听说,太母、母后因为御史弹劾御史台刑讯逼供,恰好傅卿就在福宁殿,和臣汇报御史台近来查知的相关情况……” 灭南唐的时候,要不是统兵大将是曹彬和潘美这两位善于约束军纪,比较注意爱护百姓和民生的大将,说不定也会出现类似的乱子。 比如王安石,比如吕惠卿、吕嘉问、邓绾、李定 不过近来,这些人都被两宫从黑名单里移除了。 早已经脱离了黑名单,变成了——吾家能臣。 赵煦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想法设法的将傅尧俞卷入这个案子来。 没有! 以这位太皇太后的为人,她既说了这样的话,肯定就对傅尧俞有着宰相的期望。 这章惇,还真是有手段的。 非但没有,他的子孙王诜甚至还能尚公主。 作为高家人,太皇太后还是知道一些,大宋兵马的恶习的。 先帝,让她最不喜欢的一点就是,疏远嘉佑、治平的老臣,亲近那些jian臣小人。 意思是,他再活几年,肯定要拜宰相。 “御史台,绝无刑讯逼供之事!” 原因嘛? 当然是这些人,把她们哄开心了。 可问题是——大宋自祖宗以来,那次征讨敌国得胜后不是这个做派? 所以讲道理,章惇只是放纵士兵,杀掠士民,抢一抢那些士大夫家里的妻子财帛。 喜欢的,喜欢到底。 傅尧俞躬身谢恩,然后坐了下来。 因为她们都听出来了,傅尧俞心里面憋着火呢! 这可不像是傅尧俞的为人。 帷幕中的两宫,听着傅尧俞的话,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很惊讶。 “所以就自作主张,将傅卿带了过来。” 利用的不仅仅是傅尧俞的名声——他就不可能徇私舞弊! 尚了公主后,还敢凌辱公主,迫害公主! 他本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没办法,章惇太能干了。 也太给她长脸了! “中司……”向太后隔着帷幕,看着临襟正坐的傅尧俞,问道:“卿既随官家而来,想必,卿对左正言等人的弹劾,别有见地?” 也利用傅尧俞在这位太皇太后面前的信任度。 傅尧俞连忙起身,持芴而拜:“奏知太皇太后、皇太后,臣不敢苟同,左正言等人的议论。” 可王文斌有受过什么惩罚吗? “还请太母、母后,莫要怪罪。” 官家不发赏,那就挥刀向百姓——这可比五代进步多了,五代那会,官家不发赏,那就换官家! 所以,世人蔑称禁军为贼配军、丘八……不是没有道理的。 甚至可能已经准备好了拜相的程序,只是时机不成熟。 而没有让大军,在整個交州北方大肆劫掠,把北方各州逼反了。 自然章惇在这位太皇太后心目中的地位,蹭蹭蹭的上涨。 太皇太后轻轻摸了摸赵煦的头,微笑着道:“官家能亲近老臣,老身和太后欢喜都来不及!” 所以……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问道:“此案可是有着内情?” 傅尧俞持芴拜道:“娘娘圣明!” 说着,他就俯首在地,将一份份本是要上禀的卷宗,从袖子里一一取出来。 然后一份一份的拿起来,向两宫汇报起来。 随着傅尧俞的回报,帷幕内的两宫的神色,也慢慢严肃起来。 …… 傅尧俞的汇报,足足用了半个时辰之久。 其中,两宫自是不断询问相关细节。 同时,也不断的派人去取来傅尧俞带来的卷宗、口供。 两宫仔细查看,互相商议。 等到傅尧俞将案情汇报完毕,两宫的神色,也都开始愠怒起来。 太皇太后愠怒,是因为,居然有人敢在她眼皮底子下,搞这样的小动作! 这完全就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是在将她当小孩子! 向太后则完全是因为,那些大臣,在将六哥,视作了一个孩子,不然他们为何敢做这样的事情? 之前的疑点,重新在她们心底浮现。 和现有的口供、证据互相呼应。 那个李雍为什么能告御状? 他为什么可以在汴京和开封府,打那么久官司? 开封府胡来也就算了。 大理寺为何也这般胡来? 国家法度,朝廷律令,被他们当过家家一样的戏弄。
原本,两宫以为他们是蠢。 现在看来,这些人可不蠢啊! 相反,他们聪明的很! 人家想的就是,用一个李雍来换权知开封府! 但这个念头,在两宫心里出现,她们的反应就变得很有趣了。 向太后攥紧了拳头。 她望着帷幕外,伏地的傅尧俞,用着颤抖的声音确认:“中司……诸般卷宗,确实无误?” 傅尧俞拜道:“臣已百般确认,无一字有错!” “若有,乞斩臣宣德门外!” 向太后深吸了一口气。 “好贼子!” 六哥亲领开封府,这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开封府。 竟欲构陷天子身边的辅佐大臣。 这是什么? 在向太后理解里,这相当于把刀子架在了她儿子的脖子上! 于是,她再不犹豫,直接冷声对身边的粱惟简吩咐:“梁御药,去都堂传本宫的旨意,请宰执们来庆寿宫议事!”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贼臣了。 必须要重拳出击! 但,太皇太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赞同。 而是等了一会后,忽然叫住了要去传旨的粱惟简。 “梁御医,且先不忙去传宰执。” 她看向向太后:“太后,兹事体大,该镇之以静才是!” 赵煦玩味的看向这个太皇太后,脸上却保持着笑容,就像个好奇宝宝在渴求答案一般。 太皇太后也看向赵煦,她轻轻摸着赵煦的头,道:“官家啊……” “就且看太母,为官家演示一番,如何驾驭大臣吧!” 赵煦笑着点头,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诺!” “孙臣一定认真学习!” 太皇太后笑起来。 她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在这个孙子面前,展示她这个太母智慧、权谋,从而让孙子仰慕她,也更亲近她。 现在,这个机会被她等到了! 她已迫不及待,想要表演。 向太后却在这个时候皱着眉头,她有些想不通。 姑后为何阻止她传召宰执? 要知道,这个案子的性质可不一般! 上纲上线一点,直接可以定性谋逆! 哪怕从轻发落,至少也可以定性为:窥伺圣驾、阴坏叵测。 就该召集宰执,宣布案情,然后彻查到底! 姑后到底在想什么? 向太后不明白,可她也不好忤逆姑后。 毕竟,她只是儿媳,于是只能勉强露出笑容,让粱惟简回来。 而这,就是向太后和太皇太后的不同。 一个单纯的只是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护出发。 而另一个,则想着,要利用这个事情来攫取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