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命运
“不认识的天花板......虽然这么说，但这里应该是医院吧。” 在意识彻底恢复之前，消毒液的味道便抢先刺激了雨宫的神经，所以即使不睁开双眼，也能判断出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道是第几天的日光透过暖黄色的窗帘，为这间病房带来了微微的亮度——雨宫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紧接着便发现了自己完好无损的这一事实。 “就连伤疤也没有留下......不，那种程度的伤势，根本就不是有没有伤口的问题了。” 雨宫轻轻坐起身，扒开身上的病号服——无论是背后还是胸前，存在的都只有那些老旧的伤痕。 “梦......不可能吧，毕竟这里再怎么说也确实是病房没错。” 借助稀少的光线，雨宫能勉强看清这间房间的全貌。 作为一个病房来说未免有些过于奢侈了——暖黄色的色调与饱含匠心的设计将其彻底打造成了病人的私人领域，面积上也几乎能够当作一间豪华公寓来使用。 如果不是床边那些专业的医疗设备，雨宫甚至会把这里当作是酒店的套房。 总之，先出去看看情况—— 抱着这样的想法，雨宫拉起温暖的被褥，想要起床。 然而用力到一半，被褥便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般，被牢牢的按在了床铺的两边。 雨宫疑惑的睁大双眼，这才隐约发现了床边似乎多了两道模糊的身影。 “红叶小姐吗......” 尽管视力受到了影响，但雨宫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来了那抹素金的色彩。 而且如果更加仔细一点，就能体会到空气中簇那淡淡的苦涩与尔后的甘味。 她伏在病床的边缘，身体平稳而微小的伴随着呼吸起伏——她是什么时候守在那里的呢？ 看来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大小姐，这间病房恐怕也是动用了大冈家的特权才为自己争取到的......以往雨宫一个人来医院的时候，入住的基本都是最普通的简陋房间。 “但是，另一个又是谁？” 雨宫有些疑惑的看向另一个身影，与大冈红叶那矜持的睡姿不同，她似乎对这座床有着相当的占有欲。 那涂着酒红色美甲的指尖牢牢的捏着被子的边缘，仿佛像是在阻止雨宫偷偷从她身边逃走；几乎半个上半身都压在了床上，肆意的侵占着属于病人的空间—— “......如果你在醒着，就没有必要装睡下去了。” 雨宫敏锐的察觉到女人气息的变化，真正处于睡眠的呼吸要远比那平缓。 “嗯哼，相当机灵嘛，我对你可是越来越喜欢了哦？” 魔女闻言从假寐中坐起身，微微理了理酒红色的长发——魔性的气息刹那间搅乱了空气中原本的味道，将其取而代之。 雨宫皱了皱眉，因为他竟然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超乎寻常的诱惑力，就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主动撺掇他去索取更多。 “......是你救了我吗，小泉小姐。” 雨宫抢先开口道。 这不是什么难以得出的结论，如果那一晚的记忆不是梦，那能将那种情况下的自己救回来的，也许就只有超乎人智的魔法了。 那双酒红色的双眼毫无疑问只属于这位魔女，雨宫并不觉得自己会认错人。 小泉红子愣了愣，似乎对雨宫开门见山的跳跃思维有些惊讶。 “......怎么回事，你居然知道我的存在吗？” 原本想要保持神秘的计划就这样轻松破产，魔女有些不可思议的确认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某个东西，喃喃自语道： “难道是契约的联系让你看到了我的记忆——可是我定下的明明是主仆......” “咳咳，小泉小姐？” 雨宫打断了自说自话的红子，他还有很多东西想要提问。 他原本就想过总有一天要前去拜访这位魔女，但既然她主动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就没有放过的理由。 “请问您刚刚说的‘契约’是什么意思？” 但在那之前，他显然不能忽视刚刚红子自说自话中的某个关键词。 红子却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而是注意到了其他东西。 “你能听见我在说什么......是呢，毕竟你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轮回’了，身体上会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 “！！” 这一次换雨宫瞳孔地震了——他一直将“死亡重生”看作是只有自己一人知晓的秘密。 但现在红子却轻描淡写的点出了这项隐秘，这说明并非是所有人都会因为轮回而就此“重启”。 “您，知道我——” “啊啊，何止是知道。” 小泉红子有些不耐烦的点点头： “那项‘诅咒’根本就是因为我的失误才会施加在你身上的，你知道每次都要因此来消耗魔力保存记忆有多么麻烦吗？”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你根本就是把它当作什么好用的作弊器来用了吧？” 无法反驳——雨宫有些尴尬的撇过头，自己的心思早就被魔女看得一清二楚了。 但是，她为什么说这是诅咒？从自己的经历来看，这项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还没等他询问，小泉红子便抢先开口，问了以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我说，你的运气是不是一直都很差？” 雨宫有些惊讶的点点头，看见他的反应，红子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你的‘命运’早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命运’？” 小泉红子认真的点点头： “那是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存在的某种‘值’，它的多寡决定了人类的一生该会如何渡过。” “‘命运’高的人可以逢凶化吉、吉星高照，但如果一个人的‘命运’过低，那么......” 雨宫咽了口唾沫，他已经明白会发生什么了。 “可、可是，这和‘轮回’又有什么关系？” 红子恨铁不成钢的指向雨宫： “笨蛋，你以为那项诅咒是靠什么来启动的？死亡？” “那不过是一个引子，每一次启动你所谓的‘轮回’都要消耗大量的‘命运’来维系你的存在，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上一个时间点’的住民。” “你能明白吗？你的运气之所以那么差劲，甚至差劲到要夺取你的性命，就是因为你在不停的使用那项‘诅咒’。” “你在加速自己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