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弹药生产
在阿非利卡，很少有人会花重金置办一套如此正式的西装，以至于需要用袖扣来固定袖口。 “索恩达！”就在二人思考这枚袖扣的来历时，远处传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门口的哨兵睡过去了，但是还活着，枪也还在。” 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黑人小伙跑了过来，由于肤色的原因，一直到很近的距离上韩峰才看到他。 “睡过去了？”索恩达一脸惊愕，刚才那辆卡车的动静可不小，一进一出两次经过大门很难不吵醒睡着的人，而且那些哨兵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相对比较靠谱的人，往常他查哨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嗯……睡得很死，我们叫了半天才把他叫起来。”黑人小伙摸了摸头顶然后回答道，他看上去最多只有15岁，很可能是个童工，不过在CAF这片地方实属正常。 韩峰凑到索恩达耳边小声说道：“可能是被下了药，从刚才这几个人的行为来看，应该是没准备来硬的，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了。” 这是索恩达最不愿意听到的判断，但他心里清楚韩峰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在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矿区再次恢复了平静，绝大多数矿工第二天还要上工，因此在确认没什么事情之后就回去休息，仓库里只剩下韩峰、索恩达，还有另外三个人。 正好是上次跟着一起去修枪的三個，应该就是索恩达的亲信了。 “先把你要的硝酸装上，你天亮之后就走，正好可以算在他们账上。”索恩达的第一句话就让韩峰大跌眼镜。 这小子看着一副老实可靠的样子，然而事发之后马上就能想到靠这次意外来平账，恐怕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在五个人加上一辆叉车的共同努力下，一个五百升的铝制储罐很快被装到了皮卡车的货箱里，虽然刚才在枪战中受到了损伤，但车子的动力系统和行走系统并没有问题，还能继续开。 “你们不需要清点一下损失么？” 装好车之后，韩峰便坐在驾驶座上等着天亮，因为两个车灯都被打坏，所以夜路肯定是已经开不了了，甚至连修车都是个麻烦。 “需要，但是……急不来，这个仓库太大了，最快也要一星期左右才能全部整理一遍，刚才我想留个活口就是想问他们偷走了什么东西。”索恩达掏出一根烟，但并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就放回了烟盒。 既然聊到这里，韩峰也问出了从刚才就有的疑惑：“这仓库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么，值得他们大费周章进来偷的那种？” 这次回答的是另一个人，他刚才露了一手开叉车的技术，大概就是管仓库的。 “有些铜锭和铅锭，你之前来修东西的时候也用过，算是最值钱的东西了，还有不少桁架，是钢的，再然后……就是各种杂七杂八的电子元器件和你车上这些硝酸，这个仓库里其实都是工业用品，不值多少钱。” “但他们开进来了一辆卡车，不管什么东西，哪怕是石灰或者圆木，如果装满一辆卡车都能卖不少钱。”第三个人补充道。 “说起这个。”韩峰看着远处已经逐渐升起的朝阳：“这片盐矿到底算是谁的，CAF政府，还是哪家公司？” 索恩达的身份大概是个矿长或者工头，但韩峰印象里一直都是他在管事，甚至连建设矿区武装都是这样。 “理论上算是吧。”开叉车的那个矿工老哥说道：“但是邦吉那边已经好多年没管过我们了，现在这片矿算是兄弟们自己的，自负盈亏。” 韩峰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和索恩达一样，把烟卷放在鼻子下面闻了很长时间，但没有点燃。 “你们这是要戒烟么？” “嗯？”对面的四个人齐齐看向韩峰，似乎是疑惑于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问题，然后看了看手中的烟卷，才恍然大悟：“不是，这间仓库里有一些开矿用的乳化炸药，所以严禁明火。” 因为要避人耳目，韩峰没有留下吃早饭，看着天色已经渐亮，就开车离开矿区，回到了自己的工坊。 系统可以直接扫描并吸收各种原料，几乎是一种亚空间技术，所以韩峰无需担心发烟硝酸这种危险化学品的长期储存问题。 他早就适应了阿非利卡这边的情况，矿区被盗的事从始至终也没人想过报警。 这个盐矿有点类似于华夏的老国企，虽然地理上位于博达附近，但在行政上并不属于博达管辖，阿贝尔的警察局算上老弱病残还不到二十个人，也实在没有余力。 至于死掉的那三个人，就更不会有人关心了，阿非利卡嘛，死亡如呼吸一般平常。 回到工坊时已经是当天中午，获得了足足五百升硝酸之后，韩峰终于可以生产出他梦寐以求的弹药了。 在枪多的地方卖枪未见得有多少市场，但卖子弹一定会大受欢迎。 韩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黄橙橙的7N10M子弹从工坊中被生产出来，逐渐堆满手边的桌面，突然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从小就着迷于工业化流水线，甚至大学选择的专业都与之相关，但从来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获得一家自己的工厂，而且生产的还是弹药。 当然，以超级工坊现在的等级，稍微高技术一点的东西就无能为力了，比如RPG7用的PG7V破甲弹，系统目前就无法生产，哪怕扫描出来也不行。 韩峰大概总结出来，工坊应该有一套类似科技树的内置逻辑，比如目前1级工坊就没有火箭动力相关的技术，所以无法生产PG7V所需要的增程发动机，但只要购买图纸，就可以生产技术难度更大的VOG或GPD系列榴弹。 说到底，有些满地都是的武器之所以廉价，是因为那些工业大国曾经生产了惊人的数量，但如果真想要从头开始造新的，其实并不简单。 所以核心问题还是得搞钱，搞钱就会有工坊点数，就能获得更复杂的图纸，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东西具体要怎么升级，但大概也逃不出这个套路。 由于韩峰到现在为止还造不出5.45口径的枪，所以不可能提前生产太多子弹，在把试制出来的六百发子弹装进一个塑料箱里之后，韩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这块天梭表还是从卡托少校身上扒下来的，他一个无神论者倒也不觉得晦气，因此一直戴着。 作为一个日子人，韩峰也不可能每一餐都去黄乔那里下馆子，他在维修厂的三楼搭建了一个小厨房，很少有华夏人能在有钱有闲的情况下抵御自己下厨做饭的诱惑，而二楼则是一个面积不大但相当精致的会客厅。 毕竟做企业了，甭管有没有人，架子先搭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再装修可就来不及了。 从工坊到菜市场几乎要穿过整个城区，博达的主干道只能勉强容纳两辆车对向行驶，如果考虑行人则更加糟糕，所以韩峰一般都是步行前往。 比利时军队的到来还是让博达周围有了些许变化，他们在城外的一些要害路口筑起了街垒，并且经常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军人在街上巡逻。 阿非利卡人，至少CAF的人对于这些欧洲前殖民者的心态是相当复杂的，绝大多数人并不喜欢他们，但本地又根本没有一支信得过的武装力量。 一旦发生战乱，没有保护的城市和村庄几乎只能任人宰割。 好巧不巧，韩峰在市场附近看到了住在黄乔店里的那个法国记者安托万，他正在给几名巡逻的比利时军人拍照片。 韩峰这才想起来，他说自己是个自由记者来着。 当然西方记者么……跑的倒是够快。 “韩，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 安托万明明在聚精会神盯着前面，但却看到了斜后方的韩峰，回过头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呃……没记错，你这是在找新闻素材么？” 虽然安托万之前帮了黄乔一手，但韩峰还是不太想和他过多纠缠，况且现在太阳就快落山，再不快点恐怕市场就要收摊了。 然而安托万却直接收起了相机，径直跟上了韩峰的脚步。 “是的，现在黑旗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欧洲，所以欧洲人对于中东和阿非利卡的情况很关心，我这次来CAF，也是准备找一些积极的新闻来告诉欧洲人，黑旗组织并没有影响到绝大多数国家。”安托万一边摆弄相机一边说道。 “比利时人占用本地养牛场作军营也是积极新闻么？”韩峰想起了一周以前警局门口的那次事件，最后自然是养殖场主吃了亏。 安托万毫不在乎地摊手：“不算，但比利时军队来到CAF对抗黑旗组织就算了，何况我听说也是给了那个人补偿的。” 韩峰无奈地扶额，他最近几天也听到了一些传言，所谓的补偿只有区区10000欧元而已，他以为这些欧洲人至少懂得廉耻。 显然并不是在所有地方，拆迁都相当于一夜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