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装甲掩护
大概二十分钟后，马利克通过车长镜再次看到了博达市政厅的标志性穹顶。 十几名他手下最精锐的突击队员小心翼翼地跟在车后面，他们将在接近到300米范围内之后向市政厅发射火箭弹。 而更多的人则躲在市政厅的视野死角，准备在装甲车和RPG的火力掩护下发起冲锋。 “回声，我们有麻烦了。”狙击手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迫：“他们开来了一辆装甲车。” “砰——” 手持KSVK狙击步枪的狙击手报告完之后，尝试着对装甲车正面开了一枪。 穿甲燃烧弹在外层焊接的钢板上打了一个洞，但最终被车体正面装甲挡住，没能钻进驾驶室。 正在开车的驾驶员只听到自己面前传来“铛”的一声巨响，在大脑一片空白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这让他迅速平静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再颤抖。 “他们打不穿我们，继续往前开一段。”对方这次失败的射击同样让马利克信心大振，下达命令的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兴奋：“可以开火了。马利克身边的炮手收到命令，迅速把额头贴在了面前目镜的橡胶护垫上，通过放大倍率固定为4倍的炮长镜观察着市政厅的防御情况。 这辆游骑兵装甲车并没有安装激光测距仪，而是在炮长镜的左侧有一部单独的合像式测距仪，半路出家的炮手并不会使用这个设备。 好在车辆和目标之间的距离不远，并且目前弹药充足，可以简单根据落点对后续射击进行校准。 炮手用炮长镜中的十字线对准市政厅屋顶，在4倍放大之下，他可以看到那里藏着一个狙击手，刚才击中车辆的子弹应该就是对方发射的。 “让你们尝尝这个！”炮手口中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同时把机关炮的射击模式旋钮转动到了慢速连发射击上，并按下了击发按钮。 刚刚一击不成的狙击手看到装甲车停下，也意识到对方这是准备还击，因此也拎起狙击枪飞速起身，准备撤回到相对安全的建筑内部。 但随着装甲车的炮口喷吐出火舌，一连串的30mm炮弹已经打在了市政厅的外墙和穹顶上。 公约组织在设计30mm机炮时，以牺牲一定程度的通用性为代价，换来了30*173mm炮弹超过19万焦耳的炮口动能。 因此即便是30mm普通弹，威力也不是重机枪能比的，并且这个级别的炮弹弹头里已经可以设计比较复杂的结构，比如引信、装药和预制破片。 于是几发碰巧偏高的炮弹打在了支撑半球形穹顶的大理石立柱上，顿时弹片和碎石四下飞溅，在整個半开放的露台上形成了一片杀伤区域。 “啊——” 躲闪不及的狙击手惨叫一声，瞬间感觉到右腿后部传来一阵灼烧感，随后便是钻心的剧痛，让他失去了对这条腿的控制。 好在大多数炮弹都打在建筑的外立面上，虽然对市政厅的外表造成了很大破坏，但还是给了狙击手几秒钟时间，让他能用尚能活动的左腿一点点蹭到楼梯口，然后一个翻身滚下楼梯，回到建筑内部。 一名蕾拉的医疗小组成员充当起战地医生的职责，把受伤的狙击手拖到相对安全的位置开始检查和处理伤口。 另一名使用SVDS的狙击手并没有反器材能力，因此在装甲车出现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撤了回来。 尽管目前还没有出现太大损失，但一辆游骑兵的出现已经让回声不敢在露台继续布置观察哨，失去了最佳的侦察视野。 “所有人分散开，离窗户远一点！”回声在无线电里面大声命令道。 每一发30mm炮弹的威力都接近一颗小号手雷，如果顺着窗户打进房间里面，杀伤力会非常恐怖。 刚才敌人或许是脑子没转过来，也或许是单纯打偏了，才让大部分炮弹徒劳地打在了墙面上。 “停车，停车！” 游骑兵装甲车里面，炮手低头对驾驶员大声喊道。 这辆游骑兵的机炮并没有双向稳定器，因此很难在行进状态中精确射击，他通过混杂在弹链中的曳光弹可以看出，刚才那一轮炮弹散布很不理想。 “不行，不能停车！” 驾驶员和炮手都是马利克手下的突击组长，没有职位上的高低之分，因此前者果断拒绝了停车的请求：“我们需要保持机动，但我可以尽量开的稳一点，你自己想办法。” 在刚才装甲车的正面装甲扛住对方狙击手的子弹之后，驾驶员进入了一种接近顿悟的状态。 他简单回忆了一下过去几年中被己方击毁的叙列亚装甲车，发现它们几乎都是在停下支援步兵的过程中被命中的。 所以他决定尽量不停车，这样如果对方发射火箭弹，还可以留有一定的转圜余地。 炮手咬咬牙，又切换到高速连发射击模式打出了一个长点射。 这次他瞄准的是市政厅最顶层的一排窗户。 仍然有差不多一半的炮弹打在了墙壁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弹坑，但还是有几发命中了其中几扇窗户，轻而易举地击穿玻璃之后在房间内爆炸。 一名机枪手刚才因为收拾弹链动作慢了几秒钟，两发30mm炮弹几乎在他头顶正上方爆炸。 烟尘散去之后，机枪手残破不堪的躯体无力地挂在窗框上，半截身子耷拉到建筑外面，眼瞅着肯定是活不成了。 “主保佑我，打中了！”炮手虽然看不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况，但至少有了一个能够确定的战果，证明这辆装甲车是有用的。 “坐稳了，前面是一个院子，我直接冲过去。” 博达狭窄而扭曲的街道成为了驾驶员要面临的一大难题，在犹豫片刻之后，他决定不再试着回忆这附近的地形，而是采用最直接的方式，撞开面前脆弱的木墙。 除了这辆巨大的装甲车实在不容易转弯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把车辆相对脆弱且投影面积更大的侧面暴露出来。 驾驶员一脚油门到底，随着柴油机的怒吼声，装甲车一头顶破了道路尽头的围墙，给它自己和身后的步兵们开辟出一条道路。 当然，排气管中突然喷出的黑烟也让后面拿着火箭筒的步兵们叫苦不迭，一边咳嗽一边流着眼泪，甚至有三四个人因此而下意识放慢脚步，离开了装甲车的掩护。 此时回声已经指挥手下分散到了市政厅不同的楼层中，狙击手和机枪手没有给这些人改正错误的机会，用几次干脆利落的射击干掉了他们。 但机关炮的威胁让他们不敢在同一个窗口停留太长时间，短暂的射击之后就必须转移到其它房间，甚至更换楼层。 这无疑降低了回声这边的反击能力。 随着装甲车的逐渐逼近，隐藏在后面手持RPG7的黑旗势力武装分子们也开始跃跃欲试，时不时短暂地探出头来进行一次试探性的瞄准。 终于，其中一个人按捺不住手痒，向市政厅打出了第一发火箭弹。 “彭——” PG7V的弹头在第一级发射药作用下被抛离发射筒，同时位于弹体尾部的四片尾翼向后张开，很快稳定住了在半空中进行不规则章动的弹体。 四分之一秒过后，位于弹头中部的二级发动机点火，向后喷出高温燃气和浓烟，并将火箭弹加速到了300m/s的最大速度，飞向远处的目标。 “轰——” 爆炸过后，一个大约两根手指粗的小洞出现在一扇窗户下面的墙体上。 市政厅的外墙能抗住机关炮的射击，但面对破甲弹头则完全无能为力。 灼热的金属射流在击穿墙壁后进入房间内，由于失去了径向约束，射流本身很快耗散，但还是引发了超压效应，导致这个房间的门窗向外爆开。 一名蹲在门口的士兵被抛到走廊里面，他的运气不错，因为房间并不是封闭的，所以没有生命危险，但短时间内还是没办法继续作战了。 有了第一次尝试之后，其它火箭筒射手也纷纷有样学样，轮流探出身子来对目标建筑进行射击。 虽然RPG7在这个距离上的精度很差，但架不住数量太多，再加上时不时进行一轮点射的机关炮，市政厅这一侧的外墙很快变得千疮百孔 这样的盲目射击倒是没有给回声的部队造成太多伤亡，但却很好地压制住了他们的反击 “注意对方的距离，花栗鼠，准备发射火箭筒！” 回声趁着转移位置的时候向外瞟了一眼，此时那辆装甲车已经开到了距离市政厅大概300米的位置。 已经可以让火箭筒尝试一下了。 不过顶着对方的火力从正面射击实在过于冒险，这名代号花栗鼠的手下急中生智，叫上身边的队友来到了侧面的一个房间里。 “抱住我的腿，快！” 花栗鼠摘下背上的RPG26火箭筒，在队友的帮助下把大半个身子探到了窗户外面，终于获得了一个安全的射击角度，但这个别扭的姿势让他比平时多花了几秒钟时间进行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