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又是无眠之夜
赵凌难面旧时伊人,怅然转身,缓走离去。【】蔺雪柔这才扶起自家的相公慕容旷宇,慕容旷宇狐疑之眼扫到了爱妻目中的怅然不舍。但是,三个子女就在此刻全都围了上来:“爹!” …… 百里红玉是被迫留在了盐帮,气鼓着一张俏脸,嘟起着一张小嘴,在这大堂之上是团团而转,满身的环佩银铃也是叮当响个不停。柴云鹤一直作陪,半步不敢离开,生怕百里红玉跑了出去,让自己难以交代。 “那个,”柴云鹤眼望着气鼓鼓的“金鱼公主”不觉是心生恐惧吞咽了一口,“红玉妹子,不若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众人回来之时,我再叫人告诉你……” 闻言,百里红玉立时是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柴云鹤一见之下大骇,赶紧叫醒瞌睡在旁的吕掌堂。 吕掌堂从座上站起,一双睡眼惺忪,是打了好大一个哈欠,才道:“是啊,百里姑娘你就先去休息下吧。” “我不依,我不依啦,本姑娘才不要休息什么的啦!”百里红玉是一对儿米分拳紧攥胸前,闭上眼睛就是胭脂猛虎的一通娇声咆哮。 可是刚一叫完,就见得来人报说五虎堂众人返回…… 不等来人说完,百里红玉是当即一声娇呼:“舟哥哥!”然后,跳着脚就跑了出去,留下一串叮当之响。可是见得方舟脸上红肿是身扶受伤更重的高原,再见宋忠满脸焦急也是身背韩冬,而韩冬竟是嘴唇发紫,眉发凝霜!最后则是赵凌阴沉着一张脸,惊怒相间。 这一见之下,百里红玉听闻众人回来的点点心欢之意立时全无,只道是哀皱着娥眉,用那一只如玉小手,轻轻地拽了拽方舟的袖摆,低声嘤道:“舟哥哥……” …… 宋忠是先行运功去帮高原调息;赵凌则是强行灌注内力压住韩冬体内的冰蚕,嘱托吕掌堂,准备一些人参来为韩冬吊命;眼观三哥吴双的状态还算稳定,方舟松下一口气:今晚之行实在是有些诡异了,是被人算计了吗? 柴云鹤由方舟口中得明原委,只问众人有什么需要,盐帮上下自当是倾力而为,方舟手扶柴云鹤肩膀苦笑而道:“准备两个安静的房间来给大哥和二哥运功疗伤就好了……” …… 慕容旷宇受伤回府,由蔺雪柔扶坐在圈椅之上。慕容旷宇是面色阴沉如水,不发一言。眼见丈夫如此,蔺雪柔是摇头离开。 慕容霜雪上前一步:“爹,孩儿这就吩咐人下去追杀他们,在这扬州地界还没有我们慕容山庄动不了的人!” 慕容旷宇摇了摇头,突然之间是满眼的疲惫,淡然摆了摆手,道:“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爹!”慕容霜雪和慕容灵雪闻言全都上前一步叫道。 慕容若雪无意于此,只因心乱如麻,事情缘何会是今天这般?为何父亲一见那个名叫赵凌的来人会立时暴怒;究竟在这其中有多少事是自己所不知道的,缘何又会扯上已故的大伯……太多的疑惑需要慕容若雪来理清,听得父亲言语,慕容若雪当即是静静地退下。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都退下吧,各自好好的调理养伤,下去吧……”说话间,慕容旷宇是五指扶眉,一声深叹。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也只能退下。不过出得门外,慕容霜雪被青芜叫住:“少爷,夫人有请。” 慕容霜雪随青芜见得蔺雪柔,蔺雪柔示意青芜退下,又四下确定无人,这才关好房门。 “娘,你叫孩儿前来,有什么事啊,不能明天再说吗?”慕容霜雪也是颇感疲惫。 “跪下!”蔺雪柔转过身来竟是厉声喝道。 “娘啊——,孩儿做错了什么啊?”慕容霜雪是为不解而问。 “跪下!”蔺雪柔又是一声厉喝。 慕容霜雪虽不情愿,但也只能从母之命,原地跪好。 “什么也不要问,举起右手发誓!” “娘啊?” “不许问,给我举起右手发誓!”蔺雪柔呵责之间,那点点泪光隐隐泛在了凤眼之上。 慕容霜雪见得母亲泪光,当下是不再说话,默默举起了右手。 “你给我发誓,无论何时何地何故,也绝对不会对赵凌挥剑相向!”蔺雪柔是深坐在圆凳之上,紧锁着娥眉声道。 “我慕容霜雪发誓,无论何时何地何故,也绝对不会对赵凌挥剑相向!”言罢,慕容霜雪放下手臂,转头疑问母亲:“娘,可以了吧,孩儿已如你所言的发誓了?” 蔺雪柔静静地点了点头,起身去扶慕容霜雪,眼望着爱子的凤眼龙眉、英挺不凡,蔺雪柔是凄婉一笑:“孩子,你要记住今天的誓言,永远都要记住!” 慕容霜雪点了点头,将满眼疲惫的母亲扶到床边坐好。“娘,你放心吧,孩儿一定会记住的。” “嗯,”蔺雪柔也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是叮嘱道:“还有,这件事你要保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是任何人!” “嗯,孩儿谨记。” …… 扬州城东的客栈之中,白不凡是花间一壶酒——对月独酌。 “不凡举杯于此,相邀穹顶明君。”白不凡说话间是翩然一笑,叹道:“前有李白举杯邀月,后有苏轼把酒问天……可也不见有谁能够得偿所愿……阴晴圆缺,悲欢离合,哼哼,屡见不鲜。” “爹!” “同儿,你还没睡吗?”白不凡见得爱子前来,有些意外。 白不同摇了摇头,淡然道:“眼见爹您外出,许久未归,孩儿有些担心,本是不想打扰爹您休息,不过眼见爹,您这是邀月而饮,似乎是颇有兴致……” “也罢,既然我儿未睡,就陪爹喝上几杯。” “好啊,不过既然要喝的话,那就我们父子二人对酌直到天明吧!” 杯满杯空往复之下,桌上已是空壶乱散,这父子二人也是红晕爬上眉梢,醒三分醉七分,此时此刻穹顶明君早已是没了身影。 “爹,为何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姑姑的事情?”白不同眼见手前玉壶是一分为七,闪影重重。 “你的姑姑吗?”白不凡闻言是突然陷入了沉默,两眼之中是立时为怨毒所充斥…… 时间转回二十多年之前,白家本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后,却无奈家道中落,但白不凡的meimei白蓦然却是与当时的吏部尚书马文升之子马骢定下了姻亲,白家也有望借此中兴,重新攀得权贵。 白蓦然与马骢从小青梅竹马,本为天作之合,但是任谁也料想不到,赵凌的突然出现却让事情凭空生出了枝节。马场之上的偶然邂逅,让性格豪爽白蓦然对赵凌这个浪子是一见钟情,恰逢其时的一场山雨更是让湿身独处的二人直接有了肌肤之亲……这一相熟之后,白蓦然更是深坠情网不能自拔,静静地守着一句“等我回来”,在那相思愁苦之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眠之夜。终于等来了花轿上门,不过坐在那高头大马之上的他却是马骢。 白蓦然逃婚了,身怀着他的骨rou,自己已然不能嫁给马骢,可是天涯之大去找那心爱的浪子?白蓦然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当时他只是说好友身陷囹圄,需要他的帮助。 不过,未及走远,白蓦然便被哥哥白不凡和马骢找到……白蓦然被抓回,可是马家无法接受自家这未过门的妻子身怀他人的野种,直接就是断绝了与白家的来往。白蓦然无法忍受长兄的咄咄逼问,在腹中胎儿殒命于那一碗红花之后更是万念俱灰,三尺白绫悬于房梁之上,一缕香魂就此湮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