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灌城】
沮授又看了一眼护城河,见护城河里的河水已经下去了大半,只有底部的一小部分积水,便笑道:“想用水灌城,我定然要教你徒劳无功。````” 燕、晋联军遍布邺城的北门外,士兵穿梭在吊桥边不远处的深沟高垒之间的缝隙里,密密麻麻的排列开来,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一条条长长的人龙。 吊桥边,燕侯林南、晋侯吕布并马而立,林南胯下骑着乌云踏雪马,身穿一身钢制的盔甲,手中绰着游龙枪,英姿飒爽地眺望着邺城残破的北门,从北门向里眺望,见到无数面书写着“报仇雪恨”的白旗飘展,便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道:“难道……袁绍死了?” 吕布骑着赤兔马,紧握方天画戟,听到林南这句不经意的话,便急忙扭头看着林南,一脸狐疑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林南道:“今天一早,整个邺城里的士兵都披麻戴孝,如果不是袁绍死了,城中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哈哈哈,不管袁绍是否真的已经死了,一旦邺城被攻破,我就会亲手将其斩杀,这会儿他死了也好,死了以后也省的我动手了。他死了,邺城肯定群龙无首,此时进攻正是时机。”吕布一脸高兴地大声笑道。 林南则显得冷静了许多,从昨日在城楼上意外见到袁熙之后,他的心里就隐约觉得邺城里发生了变故,今早邺城内白旗挂起、将士都披麻戴孝的,也就无形中肯定了他的猜测。只是,他想不明白,袁绍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死亡呢。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吕布,见吕布意气风发。心中便暗暗地想道:“昨日文丑投降给了吕布,也就等于吕布的帐下多了一员猛将,以后要对付吕布的话,还真是多了一个麻烦的人。不过真是可惜啊,文丑这样的猛将居然投降给了吕布,若是到了我的帐下。必然能够成为我军中不可多得的大将……” 林南正在思索间,却突然听到吕布爽朗的声音:“高顺、张辽,开始攻城,趁着敌人群龙无首之际,一口气攻进城里去。” 高顺、张辽略显得迟疑了一下,齐声问道:“主公,城内情况不明,我军冒然攻城的话,只怕会损失惨重。属下以为,可先派小股士兵一窥赵军实力为上。” “哪有那么多麻烦,直接一口气攻进城里,让那些赵军的士兵体会一下我军的厉害,让他们以后见到我军就闻风丧胆!”吕布说到这里,顿了顿,扭头对林南道,“我军的攻城器械较少。需要你军的协助,请用投石车掩护我军攻城。一旦邺城被攻破后,城中粮草我分你一半!” 林南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阵冷笑,暗暗地想道:“说的轻巧,好像这邺城已经成为了你的囊中之物一样,袁绍虽然死了。可城中并不是群龙无首,袁熙、沮授掌控大局,你尽管去攻打好了,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会了解攻城战是如何的艰辛。” 吕布满面春风。将手中方天画戟向前一挥,便朗声大叫道:“攻城!” 干脆利落的命令,换来的是干脆利落的行动,高顺最先“诺”了一声,率领着曹性、郝萌、李封以及陷阵营的一千八百多名士兵纷纷跳下马背,手持各种兵刃迅速地通过了吊桥,分散在了北门外的城墙两侧,小心翼翼地通过破损的北门朝瓮城里面张望。 林南抬起了右手,向下用力一挥,站在他身后的黄忠便立刻会意,策马向后跑去,大声地朝早已经准备就绪的一百辆投石车发号施令。 “将所有的投石车推到护城河边,瞄准北门后面的瓮城,给我猛烈的砸!”黄忠大声地喊道。 陈到全权指挥投石车,每辆投石车都由五个身强体壮的士兵组成,五百人同时推动着笨重的投石车到了护城河边,将投石车固定好位置,之后就开始进行分工,固定投石车的发射角度,向皮槽内装填大石,一切都完成的很顺利很娴熟。 “各就各位!预备……发射!”陈到手持鸳鸯双刀,随着cao控投石车的士兵都已经准备就绪,便下达了命令。 命令下达之后,一百辆投石车同时将皮槽里的大石给发射了出去,远远地向高空中抛射,那大石越过北门的城墙,朝着北门城墙后面的瓮城里砸了过去,只听见闷响不断,其中还夹杂着士兵惨叫的声音。 林南注意到已经越到城墙边的高顺开始了行动,刀盾兵在前,弓弩手在中,长枪手在后,井然有序的经过北门的门洞,朝里面冲了进去。 吕布则是一脸的喜悦,看到高顺率先冲了进去,立刻对身后的张辽道:“文远,随时准备出击!” 张辽“诺”了一声,调转了马头,对身后带领的侯成、宋宪二人道:“跟我来!” 侯成、宋宪各自招呼了一千骑兵,跟随在了张辽的身后,一溜烟地便通过吊桥奔驰到了邺城北门的城墙下面,等候在那里,作为高顺带领的陷阵营的后备队。 高顺举着盾牌,手持长刀,和部下的士兵刚走出北门的门洞,便看到了瓮城上的赵军士兵各个严阵以待,而瓮城的城墙只有极小的一部分被大石砸中,而受伤的士兵更是微乎其微,城墙上弓弩手齐备,所有箭矢都上了弦,却并没有发射,而是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停!”高顺意识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立刻抬起了手臂,停下了脚步,对部下发号施令道。 曹性手持弓箭,带领着弓箭手紧随高顺身后,一见到瓮城的城墙上的这种阵势,便立刻拉开了弓箭,瞄准瓮城城墙上的赵军士兵。 李封带着长枪手还在城门的门洞里,见到前面部队停了下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便急忙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声音如同石沉大海。李封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复,之后也不再问了。 高顺双目炯炯有神,扫视了一下瓮城上的赵军士兵,见赵军士兵的脸上都带着愤恨的怒气,那种精气神并不是群龙无首的士兵应该拥有的。 双方剑拔弩张,却并未进行战斗。赵军士兵依靠强大的箭阵带给了高顺一个不小的压力。 这时,沮授露出了头颅,双手按在了城垛上,看着下面高顺带领的陷阵营,便朗声道:“来者可是晋军大将高顺吗?” 高顺凝视着沮授,见沮授十分的儒雅,颇有长者之风,便回答道:“正是,阁下何人?” 沮授道:“我乃赵国国相沮授。今日能一睹高将军的面容,还算有幸。只是我奉劝高将军一句,你已经被弓弩手三面围定,若敢向前半步,我就让你尝尝我冀州强弓硬弩的厉害。贵军和我军并无甚仇怨,只是那燕侯花言巧语的把你们给骗了过来,如果贵军愿意退兵的话,我军定当会奉上大批的金银财宝作为贵军的劳军费用……” “少废话!我家主公早已经心意已决。不攻下邺城,誓不罢休。你想挑拨离间,就省省吧!”高顺直接打断了沮授的话,朗声大喊道。 沮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高顺道:“既然高将军不识时务,那也别怪我没有劝阻了。放箭!” 随着沮授的一声令下,瓮城三面城墙上的弓弩手都放出了上弦已久的箭矢,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样朝北门的门洞附近射了过去。 高顺见到如此密集的箭雨,当机立断,冲后面大声喊道:“快向后撤!” 话虽然喊了。可是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却始终没有箭矢快,加上听到命令之后的士兵还要在大脑中过一下思维,真正反应过来之后,还需要一两秒钟的时间,离的远的就更不用说了。这短暂的时间里,赵军士兵的箭矢已经划破了长空,“嗖”的呼啸着飞向了陷阵营的士兵。 高顺和挡在前排的刀盾兵都立刻将盾牌举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堵严密的盾墙。可是,曹性带领的弓箭手就吃亏了,他们刚放出箭矢,还来不及躲闪和退后,便被密集的箭矢射中了身体,一些最前排的弓箭手都身中数十箭,被赵军士兵射成了刺猬一样。 曹性的反应倒是还算迅疾,见势不好,立刻缩身躲在了一名士兵的背后,用士兵的身体当成了他的盾牌,侥幸逃过一劫。 一阵箭镞过后,陷阵营的刀盾兵基本没有什么损伤,而弓箭手却阵亡了三百多人。 高顺见赵军早有准备便再次大声喊道:“退到门洞里去!” 一声令下之后,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向后退,便看见空中飞舞过来了许多块大石,有的力道不足,还未砸中城墙便落在了瓮城城门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顿时摔得粉碎,只有十几块大石命中了目标,不过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除了砸死几个士兵外,对瓮城的城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高顺带着士兵刚退入到门洞里,突然听到城门外面传来了人仰马翻的声音,作为后备队的张辽带领的骑兵队伍纷纷向护城河边退走,战马嘶鸣的声音在北门的门洞里不绝于耳。他心中一惊,急忙问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封急冲冲地从后面跑了过来,一脸的慌张,对高顺大声喊道:“将军,不好了,我们中计了,这残破的城墙上到处都是赵军的士兵,他们突然露了出来,用早已经准备好的石头砸死了张将军带领的许多骑兵……” 高顺听完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朗声道:“我们太大意了,难怪刚才沮授有恃无恐,快撤退,退到城外……” “杀啊——” 瓮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了,赵军大将韩猛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身后蒋义渠、吕旷、吕翔、张南四将紧紧跟随。从城门中鱼贯而出的骑兵正以迅疾的速度向高顺的陷阵营冲了过去。 高顺后面要说的话被赵军士兵的呐喊声给完全遮盖住了,他见到赵军士兵各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加上来势汹汹的气势,让他感到这似乎是早已经布置好的圈套。他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曹性、李封。带部下撤退,我在后面掩护你们撤退!” 曹性、李封二人“诺”了一声,便立刻带领着弓箭手、长枪手开始向外撤退,而高顺则带领着六百名刀盾兵堵在了城门的门洞里严阵以待。 陷阵营是晋军的精锐,所有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也是身经百战的。最普通的一个士兵,在晋军中就是军司马的职务,官职为都尉、校尉的人都多不胜数,可以说陷阵营是集中了晋军作战勇猛的优秀军官的集合。 六百名刀盾兵组成了一堵严密的墙,二十人一排横在了北门宽大的门洞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候着快速冲撞过来的赵军骑兵。 高顺紧紧地皱着眉头,看到韩猛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便立刻叫道:“擒贼擒王。先斩了敌方大将再说!” “诺!”六百名刀盾兵齐声答道。 此时,李封、曹性带领着士兵迅速跑出了城门的门洞,他们刚一露头,城墙上的便有无数箭矢从他们的背后射来,许多士兵中箭身亡,有的士兵虽然中箭没有死亡,却无法再动弹,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等待他的则是更多的箭矢贯穿了他的身体。 “啊——” 李封正在用长枪拨着箭矢,可是面对如此密集的箭矢。就算武艺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一支箭矢穿过了他遮挡的缝隙,直接穿胸而过,他身体感到剧烈的疼痛,行动就会变得迟疑起来。还没来得及去体会那种疼痛感,数十枝箭矢便直接射穿了他的身体,直接将他射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而一命呜呼了。 曹性一边撤退。一边用弓箭反击,他是职业的弓箭手,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后面开弓放箭,以至于养成了从来不冲锋的习惯,就连战败逃命他的本事也是一流的。他一出城门的门洞,见到赵军箭阵是如此的猛烈和密集,便灵机一动,随手背起了一具尸体,当作他的rou盾替他挡下了不少箭矢,同时还不忘记利用弓箭手开弓搭箭的间歇时间进行反击,他边退边反击,精准而又快速的箭法让他在短时间内便射死了敌方七名弓箭手。 护城河边,吕布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暴跳如雷,手中不断地挥舞着方天画戟,就连座下的赤兔马也变得异常暴躁,在原地不停的喘着粗气,打着转转。 吕布看到李封和许多陷阵营的士兵被乱箭射死,高顺还堵在门洞内,便大声地叫道:“可恶!袁绍都已经死了,赵军的防守为何还会如此强硬?全军听令,跟随我一同杀……” “主公!”带领着吕布亲卫军的魏续突然打断了吕布话,立刻叫道,“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张辽、侯成、宋宪的狼骑兵损失不小,高顺的陷阵营也死伤过半,可见赵军是早有防范,我军冒然进攻必然会有更大的损失,应该退下来,再从长计议。” 吕布一扭头,眼睛怒视着魏续,大声吼叫道:“你敢来教训我?” 魏续是吕布的小舅子,深知吕布的脾气,也深得吕布的信任,虽然知道这样冒犯吕布会有危险,可是有他jiejie在,吕布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他见吕布动怒,立刻抱拳道:“属下不敢,是jiejie她……” 吕布虽然脾气暴躁,可对女人却是柔情似水,魏续的jiejie是他的夫人,算得上是一个很美的美人,他对这个夫人也很是满意,所以吕布爱屋及乌,对魏续也非常好。 吕布一听到魏续将他的jiejie给搬了出来,心情顿时安静了许多,他凝视着从城墙下面败退回来的张辽、宋宪、侯成、曹性和一些步骑兵,便扭头对林南道:“我军受到了创伤,无法再战,看来赵军实力犹在,我晋军单方面的攻城并不能取得什么成果,我建议四门齐攻,让敌军无法顾及,日夜不停,不出三日,必然能够攻下邺城。” 林南有自己的打算,明明知道邺城攻下来之后不会是他的。他也不需要那么卖命,毕竟他还在等待着袁谭的到来,以及水淹邺城的实现,慢慢的拖垮赵军,使得袁氏势力一点点的瓦解掉,而强攻对他而言会损兵折将。他不想有太大的伤亡。他笑了笑,对吕布道:“晋侯莫要着急,我自有妙计,少则十天,多则半月,邺城必然会被攻下,还请晋侯稍安勿躁。” 吕布道:“你如此迁延时日,不采取速攻,到底意欲何为?” 林南笑道:“打蛇打七寸。若只是为了单纯的一座邺城,我完全可以采取强攻。可是我要的是整个袁氏势力的瓦解,你可别忘记了,袁氏在青州还有些许兵马,袁绍的长子袁谭现在应该正在横渡黄河在归来的路上,我要围点打援,彻底根除袁氏的势力,这样一来。你我一人统治一半冀州才得以长久下去。” 吕布寻思了一下,觉得林南说的颇有道理。便问道:“那我今天就白白损兵折将了?” “那倒也不是,现在正值三伏天,天气炎热,酷热难耐,死去的人也不是没有一点作用,关键就要看晋侯会不会利用了?” 吕布听林南在和他打哑谜。便问道:“你说明白点,不要拐弯抹角的。” 林南道:“陈宫何时到来?” “大约两天后。” 林南掐指算了一下时间,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吕布道:“嗯,时间上刚刚好。物极必反,这两天天气太热,空气也很沉闷,我估摸着会有一场特大暴雨降临,陈宫到了以后,只要我们两军通力合作,用不了多久,定然能够攻下邺城,而且按照时间来算,袁谭也差不多能够赶到邺城附近。” 吕布道:“那好吧,就这样定了,半个月内,清除袁氏势力,让袁氏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匿迹!” 林南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黄忠道:“传令下去,让陈到对北门城墙展开攻击,务必要将外围城墙砸出一个缺口来!” 黄忠“诺”了一声,便策马去传令了。 张辽到了吕布的身边,拱手道:“主公,末将没有发觉敌军的埋伏,折损了兵马,请主公责罚!” 吕布道:“不必介怀,如今高顺还在门洞里,你再率领一支骑兵去接应高顺,务必将高顺救出来!” 张辽抱拳道:“诺!” 与此同时的北门门洞内,高顺带领的六百名刀盾兵直接被韩猛带领的骑兵给冲撞了上去,守在最前排的刀盾兵立刻被马匹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给撞飞,有的被撞的骨折,有的直接被撞死,一连向后倒了两三排,才遏止住马匹冲撞的力道。 高顺本来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士兵们担心他的安危,便让他站在中间指挥。他见前面两三排的士兵被冲撞的不成队形,回头看到自己的士兵已经撤离到了护城河的对岸,便朗声道:“边退边打!” 两军一经碰撞在一起,顿时开始了混战,韩猛长剑在手,剑舞成团,锋利的剑刃不知道划破了多少人的脖颈,只觉得有一柱柱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而他身后的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四将和众多骑兵也都斗志昂扬,纷纷用手中的长枪、长矛、长戟之类的兵器和陷阵营的士兵进行作战。 陷阵营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举盾、出刀都很规律,而且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统一,第一排举盾当兵刃,上砍骑兵,而第二排则配合第一排的士兵从双腿的缝隙之中下砍马腿。 赵军骑兵近身之后,骑兵的优势就显不出来了,被陷阵营的士兵堵在了这门洞内,有点施展不开,前面的前进不了,后面的也冲不进来,除了几个将军、校尉之外,其余的武艺稀松的士兵都纷纷落马,地上是一片血污。 鲜血染满了城门的门洞,陷阵营的士兵和赵军士兵的尸体混合在一起,夹着马匹的尸体弄得这一带血腥不已。 张辽从后面带着百余名骑兵冒着赵军箭矢冲了过来,见到门洞内正在混战,便大声喊道:“高将军,快撤退,追兵我掩护!” 高顺听到张辽的一声呐喊,回头看见张辽带着百余名骑兵来到了门洞,散在两边。他立刻下令道:“全军后撤!” 一声令下,高顺带着剩余的陷阵营士兵向后急退。张辽则带着骑兵从门洞的两边向前冲。 张辽单骑经过高顺身边时,朗声道:“高将军,燕军正在用投石车作为掩护,请火速撤退,追兵就交给我好了。” 高顺和张辽自来配合默契,两个人心照不宣。他只向张辽笑了一下,便带着部下立刻撤出了门洞。 张辽带领骑兵迅速挡住了去路,他横刀立马,凝视着追赶过来的韩猛,暴喝道:“来者何人?” 韩猛见张辽甚是年轻,却是一脸的狰狞,一声暴喝之下更显得声如洪钟,见对方气势雄浑,虽然只带着百余骑兵。却对他并无怯意,心中便暗暗地称奇。他勒住了马匹,长剑握在手中,朗声喊道:“在下韩猛,未请教阁下大名?” “雁门马邑人,张辽是也!” 韩猛听后,心中暗暗地想道:“没想道他就是张辽,居然是如此年轻的后生。能和高顺齐名,武力自然不低。若砍了他的脑袋,吕布也就等于断了一臂……” 一想到这里,韩猛便冷笑了一声,朗声道:“敢和我单打独斗吗?” 张辽见韩猛人多势众,而且身后的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四将都个个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他是前来救援高顺脱困的。觉得自己不宜恋战,便想道:“韩猛乃赵军名将,和颜良、文丑齐名,加上他人多势众,现在不是进行单打独斗的时候……” “哼!两军交兵。比的是勇气和智谋,身为大将,岂能随意和人进行决斗?”张辽冷冷地道。 韩猛听后,觉得张辽说的有点道理,他不善于马战,毕竟自己的兵器太短,只不是想试试张辽的武力罢了,他见张辽不愿意,也不强求,将手中长剑向前一挥,大声喊道:“杀无赦!” 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四将拍马而出,身后的骑兵也是如狼似虎地向张辽扑了过去。
张辽皱着眉头,没有下令撤退,而是提刀纵马,直接迎了上去,和赵军这些骑兵扭打在了一起。他连续砍翻了三四个骑兵之后,定睛看见蒋义渠正在绰着长枪,冷不丁地快速奔跑到了蒋义渠的身边,大喝一声,举刀便砍。 蒋义渠大吃一惊,猝不及防,眼看自己就要没命了,便大声地叫了起来。 “当……” 一柄长剑刺斜而出,直接拨开了张辽的大刀,长剑顺势轻盈的向张辽攻了过去,占尽了短兵的便利,将张辽向后逼开了。握剑之人正是韩猛,他扭头看着惊魂未定的蒋义渠,大声喝问道:“伤到没有?” 蒋义渠摇了摇头,到现在还有点胆战心惊。 韩猛猛然扭过头,看着张辽,大声喊道:“休得猖狂!看我取你首级!” 张辽只和韩猛这么交手了两招,便知道韩猛的剑法十分的精妙,他回头看见自己的部下和赵军的骑兵混战在一起,虽然暂时不会落败,但毕竟赵军骑兵甚多,他当机立断,调转了马头,朝回杀去,大声喊道:“撤退!” 百余名狼骑兵都是张辽亲随,都是久经沙场的人,一听到张辽的命令,便就近斩杀了几个赵军骑兵之后,一溜烟的便退出了门洞,朝北门外面跑了过去,来去匆匆,一百零八个骑兵一个都不少的回去了。 张南、吕旷、吕翔欲带兵追赶,却被韩猛叫住:“穷寇莫追,回城!” 战斗草草结束,吕布折损了两千多的步骑兵,而且帐下健将李封也死了,懊悔不已。 看到高顺、张辽安全地退了出来,吕布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欣慰,朗声对高顺、张辽道:“暂时退兵,改日再战!” 高顺、张辽等人也不多说什么,向着吕布拱拱手,便退了下去。 林南也在这个时候下令撤军,同时对吕布道:“这两天都是因为晋侯防守西门不利所致,我希望晋侯在陈宫到来之前严守西门,等我先收拾掉袁谭,再一起攻打邺城,彻底清除袁氏在冀州的势力。” 吕布损兵折将,没什么好说的,便点了点头,一调转马头,便屈着座下赤兔马。带着部下走了。 黄忠策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看到吕布远去的背影,对林南道:“主公,吕布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今天只是折损了他少许人马,只死了一个李封而已。真正的主力大将高顺、张辽并未受损,以后必须多加留心才是。” 林南点了点头,对黄忠道:“我自有分寸,吕布此人要远比袁绍危险,必须尽快清除袁氏在冀州的势力,然后鼓动吕布去占领司隶,这样一来,我军便可扼守要道,截断他的归路了。” 黄忠笑道:“主公英明!” …… 平原郡。高唐县。 黄河岸边,臧霸带着士兵将渡口守卫的严严实实的,他带着昌豨、孙观、孙康、尹礼、吴敦、郭英、陈适等人游走在黄河岸边,指着岸边的土墙道:“这里还要再加高,再加固一点,多配置弓箭手以防止赵军北渡。” 负责把守这一段河道的郭英抱拳道:“诺,属下明白。” 臧霸又指着不远处的浅滩道:“多在河床上布置一些木桩,一旦赵军的渡船趁着夜色登岸。那些木桩便会阻隔他们的前进,严重的更会戳穿船底。陈适。这件事就给你去做,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陈适道:“诺!” 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从西北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士从西北方向快速奔驰而来。 众人扭头看去,见来人都不陌生,正是魏延。 昌豨指着奔驰而来的魏延。对臧霸道:“大哥,魏延来了。” 臧霸虽然归顺了林南,成为了燕军的一员将军,又以横野将军的身份入列为燕云十八骠骑,可是他之前当过山贼。带领的也都是自己的兄弟,众人基本上还是以兄弟相称。他扭头看过去,见魏延越来越近,便自言自语地道:“不管他是为何而来,我都应该亲自去迎接,你们都给我一起去迎接魏延。” “诺!”众人齐声回答道。 魏延策马狂奔,看着弯弯曲曲的河道上布满了燕军的士兵,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道长长的土墙,河道中除了滚滚的黄河水之外,看不到一个漂泊的船只,他见士兵分布规律,不禁对臧霸暗暗地佩服了起来。 两下相见,魏延翻身下马,臧霸等人齐声道:“魏将军远道而来,我们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魏延不是那种客套的人,身上充满了豪爽之气,他一跳下马背,便朝着臧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高兴地道:“跟我不必客气,我魏延不是那种拘礼的人,以后咱们以兄弟相称即可。” 臧霸始终是新归附林南没多久,在跟林南的原班人马相处的时候,会多少有点隔膜,他见魏延如此豪爽,也去了一丝做作,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魏老弟,你不是去昌邑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回来了,有些日子了,曹cao不是去攻击青州了吗,那都是我……我的功劳,是我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曹cao的。”魏延本来想把许攸的功绩一起说出来,可是他不是很喜欢许攸,也有意在臧霸面前表功,便刻意的隐瞒了下来。 臧霸并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眼前的事情,拱手问道:“魏老弟,是不是主公派你来的?” 魏延一拍脑门,大叫道:“哎呀,你瞧我这脑袋,我差点忘记了,的确是主公让我过来的,主公让我前来协助你,让我们一起从平原出兵,攻打尚未被曹cao占领的青州郡县。” 臧霸寻思道:“可是这样一来,袁谭就会北渡黄河,带兵到冀州来了,这些主公都清楚吗?” 魏延笑道:“主公比谁都清楚,主公这么做是故意放袁谭过河,想围点打援,将袁谭给收拾掉。” “原来如此……”臧霸道,“主公真是神机妙算啊,如今曹cao在南岸和袁谭打的不可开交,袁谭抵挡不住曹cao的攻势,几次三番想渡河,都被我给拦了下来,据斥候来报,袁谭差不多还有一万多人滞留在南岸和曹cao周旋……” “那还等什么?我来的时候主公都已经和我交待清楚了,主公让我们进攻青州各郡县,先占领了再说,等击败了袁谭,主公要用青州的地盘做一笔大买卖。”魏延道。 “什么大买卖?”臧霸道。 魏延面露难受,缓缓地道:“我也不知道,主公说到时候我自然会知道。臧将军,我们何时开始进攻南岸的青州郡县?” 臧霸道:“魏老弟远道而来,应该先歇息一番,我要逐一通知沿岸守军,明天一早便可向南岸开拔。” 魏延摩拳擦掌地道:“太好了,臧将军,主公让我做你的副将,你给我一支兵马,我做先锋,保证将剩余的青州郡县全部占领了。” 臧霸笑道:“如此甚好,魏老弟,我们回营叙叙吧。” 魏延跟着臧霸回到了军营,受到了臧霸的热情款待,酒足饭饱之后,便在营寨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魏延听到了隆隆的鼓声,便醒了过来,出了营帐时,天色才刚蒙蒙亮,而营寨外面便已经聚集了许多士兵,臧霸正在调兵遣将。 魏延看到臧霸治军严谨,不禁夸赞道:“难怪主公让我来给他当副将,大概是想让我学习他调兵遣将的方法吧?” 臧霸简明扼要的调兵遣将了一番,不管是他的老部下,还是从公孙瓒那里收编过来的降兵、降将,都十分清楚地去执行命令了。 “散!”臧霸抬起右手,向下一挥,站在他面前的将领都各自散去。 魏延看到臧霸颇有做将军的风范,他在心中默默地数了一下和自己并列的燕云十八骠骑,暗暗地想道:“赵云、黄忠、太史慈、张郃、徐晃、陈到、廖化、卢横,这八个人都是主公认可的能够独自带兵打仗的人……主公眼光真是独到,臧霸虽然刚归附不久,这么快就能看出臧霸有带兵的才能,还独自让他指挥对青州的作战,看来我也不能一味打打杀杀了,一定要稳重点才行。” 臧霸扭转了身子,看到魏延站在他的身后,便拱手道:“魏老弟,昨夜睡的可好?” 魏延道:“好,很好,承蒙臧将军款待了。” 臧霸笑道:“魏老弟,我这里原本有一万三千名士兵,在攻打平原以及堵截袁谭过河的时候战死了一千人,就只剩下了一万两千人,我将其中一万人分成了五部,交给了我的五位结拜兄弟指挥,剩余的两千人我分别给了郭英和陈适,现在我让郭英和陈适这两千人的军队交给你指挥,由你出任先锋,渡河,攻打青州郡县,你觉得这样的安排可满意吗?” 魏延一听让他领兵打仗,还让他当先锋,他当然满意,不住地点头道:“行,我是你的副将,你怎么安排都行。” 臧霸笑道:“那好,那就由你率领这两千人为先锋,率先渡河,首先攻取济南郡,曹cao的精锐部队正和袁谭在济南郡的历城一带激战,根本无暇顾忌济南郡的其他各县。我也收到了消息,刘备投效了曹cao,并且成功说服了北海国相孔融以及东莱郡、齐郡的部分县城,只是刘备没有军兵,即使那些县城被说服了,也不代表有什么意义。我的意思是,让你携带十天的干粮,先攻占济南各县,再向东收取乐安郡各县,之后挥兵南下,攻占齐郡的临淄城。”(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