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说是旧相识

    快到周末，魏琴琴收到赵昕的消息，她竟然叫自己放学去门口的咖啡店碰面。

    魏琴琴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带着满身敌意去赴约，刚看到赵昕，便火气不打一处来。

    “赵昕，你到底还要怎么样？做这些还不够吗？”她见面便质问道。

    而赵昕默默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地看着魏琴琴说道：“李悠然之前那件事，你知道多少？”她问道。

    魏琴琴一脸不可置信，气的差点儿爆粗口。

    “不是，赵昕，你脑子有病是吗？你自己明明知道，还给她曝光了出去，现在还有脸在这儿问我？你在想什么啊？真有病。”说完，魏琴琴气愤地转身便打算走。

    “照片不是我曝光的。”赵昕说道。

    听到这话，魏琴琴停下了，回头不解地看着赵昕：“不是你？呵呵，就算不是你，也跟你摆脱不了关系！说真的李悠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赵昕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赵昕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确实不喜欢李悠然，但是我更看不惯背后捅刀子的人！所以，明白了吗？你如果不告诉我更详细的真相，李悠然就别想翻身了。”

    魏琴琴听完属实是被震惊到了。

    赵昕什么意思？她这意思是要帮悠然？开什么玩笑。

    赵昕眼看魏琴琴依旧很是堤防自己，也知道这么问下去问不出来什么的。想到这儿，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和一个U盘，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她们给我的照片，U盘里是备份，你全部带走，现在可以相信我说的了吗？”赵昕看着魏琴琴，而魏琴琴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反应过来。

    另一头，同样深陷疑虑之中的还有顾清，因为那张照片。

    他再三犹豫，打开了几次手机想问李悠然，都没有说出口，可眼下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李悠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举步维艰，他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对李悠然的了解少之又少，甚至连她身边的朋友都不认识。

    随后，顾清便把照片传给了顾风去调查。

    自己的这个弟弟虽然成绩不好，也很叛逆，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对于电脑却是个十足的高手，交给他去查，说不定就能知道照片的出处，顺藤摸瓜也可能找到真相。

    出租屋里的顾风收到哥哥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又是来劝自己回学校的，索性把手机一扔，接着睡觉去了。

    奈何顾清的消息就没停过，顾风拿起来一看，倒是蛮惊讶，居然不是来叫自己回学校的。

    查照片上的人？什么来头，这人谁啊？顾风不解，但好像问了顾清也不会直说。只是打趣道：“哥，这姑娘谁啊？你这么私底下查她不好吧？”

    顾风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对啊……如果李悠然知道自己背后调查她，会不会生气？她明显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么做……

    考虑许久，顾清回复：你先查着看吧，注意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查出来了告诉我就行。

    在这期间，自己就先去问一问吧。

    斟酌好久，他还是联系了李悠然。

    “那个，然然，你有空吗？出来见个面吧。”顾清说道。

    李悠然是想拒绝的，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拖着疲惫的身躯去赴约，远远看到路边的顾清，她一个机灵，便打算还是逃跑算了。

    顾清刚好看见李悠然，便叫了她一声，然后小跑过去她身边说：“然然，我想带你去个地方。”说完便带着她往不远处的灯塔跑去。

    到了灯塔下，四周空无一人，他和李悠然坐在边上，不知道如何开口。

    过了许久，顾清见李悠然依旧不怎么说话，便拿出自己捡到的那张照片，递给了李悠然。

    “这个给你，早上掉在草丛里了。”他把照片递过去便没再说话。

    自己确实想过，这种传播速度被顾清看到也只是时间问题，她接过照片，等着顾清下一步问话。等了半天，顾清一句话都没说。

    李悠然震惊之余还有不解，她偏头看着顾清：“你……你不问我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听到的答案是什么。

    他问吧，自己从未想过该如何开口阐述，他不问吧，是不是又代表着他根本没那么关心自己……

    顾清看着她，他想问，并且想听李悠然亲口告诉他，可是他多少又有点害怕，他怕伤害到她。可是自己让顾风去查的行为，不也是伤害她吗……

    他了解李悠然，也知道她的性格，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不想瞒着她，所以顾清还是坦白了。

    “悠然，我坦白一件事，你别生气。”他认真又害怕地看着她。

    李悠然没有反应，静静听着顾清的话。

    “我……我看到照片确实很震惊，也很好奇，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你，所以……我拜托了我弟弟去查一下这件事的出处。”

    说完，他依旧很紧张，顾清没有说自己不只是好奇，还有生气，难过等等，种种情绪压得他只想立刻马上知道事情真相……

    听完，李悠然心中五味杂陈，她希望顾清关心自己，可他这么做并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自己做决定……

    可更多的，她只是想知道顾清为什么这么做。

    “顾清，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开口问道。

    顾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着急？还是因为自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好像更多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学校里发生这样的事儿……我也算是老师，我能不着急吗？更何况，我和你也算是旧相识了，担心朋友嘛。”他解释道。

    李悠然听完他的理由，心中没来由地难受了起来，可是他说错了吗……也没有吧。

    要告诉他吗？

    他都说是担心朋友了，自己没理由瞒着了啊……这么看来，兴许之前确实是自己自作多情，怕他对自己有看法，怕他觉得自己不是好女孩儿……

    可惜，他从未想过。

    这么想着，心中似乎也轻松不少，自己似乎没必要有太重的包袱，或许早就该正视一下自己和顾清的关系了。

    在夜空下，在晚风中，李悠然将那段往事当故事一样地说给了顾清。

    在这期间，顾清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悠然，他看着李悠然故作轻松的样子，眼角微微湿润，而从她口中听到的那段故事，他不知为何的，心中隐隐作痛。

    李悠然也是除了魏琴琴，第一次将这件事告诉别的人，提起来时，声线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而心中也溢满了委屈，而面对顾清，她也没办法这么快地将他当朋友对待。

    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顾清看着她，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李悠然很快便擦干眼泪，然后笑着对顾清说：“哈哈哈，厉害吧，我现在没事儿了。”

    顾清鼻头一酸，看着这个17岁的李悠然，心中不禁感叹，她到底怎么走到现在的……

    当初第一次认识她时，她才14岁，那时候大家都觉得这个女孩儿无可救药了，从来到训练营的第一天，她就是第一个不服从管理的，那时候为了了解她，爸妈废了不少心血。

    这些事情也是当时顾清的父母，也就是教练们互相交流时，顾清作为替补教练，在一旁听着才知道的。

    记得那时候，爸妈整理资料的时候说，要多关注那个叫李悠然的孩子。其他教练问其原因，大家便坐下聊了起来。

    “就是那个短头发，皮肤黑黑的，像男孩子的那个女生。”

    “家庭情况是？”

    “家庭矛盾影响太大了，这孩子再没人帮一把的话真的就废了。”

    在那之后，顾清便对那时的李悠然多了一些好奇。

    因为在他和李悠然相处来看，他感觉到的她并非是大人所描述的那样，她心里有种热情，对人对事也好像并没有那么坏，动手打人也并不只是因为那个男孩儿挡了路，而是在那之前她看到那个男孩子拿石头欺负路边的一只小猫……

    那次结束回去之后，顾清才了解了更多，因为爸妈曾经和悠然单独聊过天，她也和教练倾诉了很多，那时的顾清才知道，李悠然这样并非是她本身的问题。

    还小的时候，家中老人思维的固化，因为重男轻女，就已经导致李悠然被不公平对待，代替被打已经是家常便饭，可她的家人，却还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想办法将她扔在了路边。

    大约是从小学开始，李悠然每天的生活便是在父母的争吵中度过。

    父亲出轨，母亲崩溃，所有大人们不满的情绪都发在了小小的李悠然身上，度日如年，那时候李悠然的父亲开始酗酒家暴，小悠然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这样噩梦般的日子一直到初中，也就是自己遇到李悠然的那个时候。

    但是那一年，李悠然好像有了继续努力下去生活的动力，自己也因此感到开心，可是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个女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对她如此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