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莲往事

    神秘的大殿中，无数少年少女盘腿坐在平台上，每个人的额间都有白莲的印记，斐末也是其中之一。

    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光华的斐末遵循着一位白莲教使的命令麻木地运转着白莲招引法，试图牵引立于平台中央白莲真灵的力量。

    很快便有不少少年少女晕倒，或许他们在外界是名噪一时的天才，但是在这里的他们显得那么的普通，仅仅能牵引白莲真灵一丝不到的力量的他们被拉了下去接受白莲教洗礼成为普通白莲教众，不够即使如此，他们也能从这丝丝力量中获得些许白莲妙法。

    时间慢慢过去，原本盘坐在平台上的数万天才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个依旧在坚持，而相比其他几个身躯疯狂颤抖的少年少女，安然盘坐一如既往的斐末显得十分异类。

    这般异类的表现终于是引起了白莲教使的注意，于是白莲教使单手捏印化出一道流光打入那道白莲真灵的眉心之中，霎时间白莲真灵周身光芒大放将整个大殿照亮，然周围的白莲教众都忍不住眯住了眼睛。

    一位位正在坚持的天骄此刻瞬间被这璀璨的光芒压垮倒下，唯有斐末背后生出一道赤红日轮之影竟能与白莲真灵的光芒争辉。

    在日轮光辉的照耀下，斐末周身透彻如琉璃，额顶的白莲印记也逐渐融化。

    白莲教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旋即出现在斐末面前捏印再度打下白莲印记，同时安抚白莲真灵减少白莲光芒。

    看见面前赤红的日轮逐渐隐去，白莲教使松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玩意？这么恐怖？

    心有余悸的白莲教使果断联系上级，这已经远远超出自己掌控能力了。

    片刻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白莲教使身旁。

    白莲教使看着面前穿着没有任何装饰的粗布麻衣的人，心头一紧道：“你是谁？”

    面容平平无奇的男子微笑道：“你可以称我为‘淡’。”

    “白莲教主？！”

    淡微微点头，旋即挥手改天换地般让宫殿景色化作一方无垠波涛。

    立于海天一色之间，感受到清凉的海风，听着无比真实的波涛声，白莲教使脸色微变，这是何等的伟力？就算来自上界的使者都没有这般的神通吧。

    既然教主拥有这般伟大的力量，那为什么还要……

    似乎差距到了白莲教使心中的疑惑，白莲教主轻叹道：“天地很大，纵使在你眼中此刻的我神通不凡，但是面对那些真正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白莲教使脸色微变，毕竟此刻淡家主的表现便已经是超过了自己的认知，那么那些能够视淡教主为蝼蚁的存在又是何等的恐怖？

    我们所要面对的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淡轻声道：“纵然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面前，我们如同蝼蚁一般的弱小，但是我们终究不是蝼蚁，无法永远屈居于这狭窄的巢xue之中。”

    “我们要相信自己存在着无限可能，终有一日能够冲破樊笼。来吧，让我看看这小家伙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白莲教使微微点头，旋即开始引动白莲真灵散发光华。

    赤红的日轮再度出现在了斐末身后，白莲光芒与日轮光芒彼此交织碰撞针锋相对，斐末额间的白莲印记再度再度褪去。

    淡皱起眉头，眼神终于不复平静。

    “这种力量……”淡手指轻轻触碰斐末身后的日轮，发出嘶嘶声响，淡的指尖竟然出现了一道浅淡的痕迹。

    深吸一口气，淡挥手将白莲真灵周身光华压下，旋即道：“我将这个孩子带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入宗卷，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遵令，教主。”

    海天一色褪去，巨大的宫殿景象再度出现在了白莲教使眼前，看着依旧停驻在大殿中央的白莲真灵，白莲教使甚至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仿佛一场梦，但是消失踪迹的斐末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不虚。

    看着眼前的少年，淡倒是犯难了，为什么一个普通人会拥有这种恐怖的力量？其量虽小，但是其本质是极高的。

    献祭给白莲圣母？却是是一个很好的处理方法，但是直接献祭会不会导致某些不祥的事情发生？而且这孩子虽然特殊，却又不是那种应该被献祭的特殊存在……

    很麻烦呢。

    沉思片刻后，淡将斐末丢进了水池之中，然后取一滴浊海之液融入水池。

    相比于白莲光华与日轮光华普通的碰撞，浊海之液与日轮光华仿佛遇上了天敌一般炸开了锅。

    白莲圣母像那紧闭的双目第一次睁开，水池化作无尽深渊，一只只触手从中探出将斐末吞没。

    淡死死的盯着睁眼的白莲圣母像，瞳孔中满是震撼，这竟然真的显灵了？！

    在白莲圣母像投下的目光中，淡的一切过往与秘密都被一览无余。

    又是一个妄图窃取我力量的蛆虫，白莲圣母如是道，目光依旧淡漠，似乎并不在意淡这千万载所做的事情。

    实际上白莲教漫长的岁月中所获取的力量对于祂而言不过是太阳投下的光芒在镜面折射的幻影罢了，比起那些趴在自己身上栖息并且妄图吸食自己血液的蛆虫，白莲教整个就是无害的小百花。

    不自量力也好，荒唐可笑也罢，既然你为我送来了他，我会为你出手一次，但也仅仅一次。

    “等等，”看着白莲圣母像睁开的双眼即将再度闭合，淡大声道，“有人曾告诉我逆元之路是错误的……”

    然而未等淡说完，白莲圣母像的双目已经彻底闭合，巨大却无比精致的白莲圣母像崩散开来，一道令牌悬浮于天空。

    淡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下，来到令牌面前将其接住。

    看着手中失去光华后没有任何装饰的椭圆形令牌，淡心中却第一次生出不安。

    原本在朝着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前进，通过各种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发育了很久，但是距离目标实现依旧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此时唯一要做的是继续埋头苦干让岁月证明自己所做的是否值得。

    但是，刚刚已经达成了成功的条件。

    那么，真的要这么做吗？

    自己手上所拿之物可以决定亿万万人之生死与未来。

    淡苦涩一笑，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