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速之客
说归说，闹归闹，最后风星河还是劝杨小否不要住在这里，他的公司有的是房间，不差他一个人。 可杨小否拒绝了，他倒觉得，风星河和他关系再好，住在他那里也是寄人篱下，这里虽然环境差，总是自己的。 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风星河看劝不了，也不墨迹了，说明天送点家具和必需品过来。 这次杨小否没客气，直接点了一个书桌，如果有书就更好了。 风星河满口答应，告辞离去。 夜晚，杨小否洗漱完毕，躺在了二楼的阳台上，心里居然升起了莫名的满足感。 自己终于有个窝了，哪怕在别人眼里，这里就像井底。 仰望星空，因为四周楼房的阻挡，只能看到一斑天空，幸运的是，就这么一斑天空，还有一颗微弱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 杨小否躺在阳台地面，清空脑中杂念，任凭思绪自由自在。 就在他闭目养神，独享幽静的时刻。 不和谐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杨小否也是奇怪，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深夜一点。 这里根本没有邻居，自己也是刚搬来，这半夜不速之客会是谁呢？ 杨小否打开了门，人还未看清，一股酒气就扑面而来，接着是浓烈的香水味。 来者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穿一件紧身的红色旗袍，旗袍的叉开的老高，都能看到肚子上的赘rou。 这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整个人眼神迷离，看来喝了不少的酒，而且烟味也很重。 不消说，这肯定是附近娱乐场所的员工，可能刚刚下班，也不知道这么走到了这里。 女人自来熟的走进屋里，把自己重重的扔在沙发上，打开自己的包包，掏出一盒烟，拎出一根点上。 “老沈呢？他在哪儿？”女人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 “老沈是谁？你又是谁？”杨小否反问道。 “老沈，就是沈衮呢！这里不就是他家吗？”女人再次问道。 杨小否突然想到，在判决书上确实写着，肇事者的名字就叫沈衮。 “他不在了，这里现在只有我，如果没有什么事，请您离开，我要休息了！”杨小否对来人没有好感，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你是他徒弟吗？这么年轻，有没有道行啊？今天jiejie我不爽，你给我算上一卦，只要你说的好听！jiejie给你个大大的红包！”女人喋喋问个不休。 杨小否这才想起来，门口算命的招牌没有摘，这个上门的女人，肯定是以前屋主的老主顾。 女人说完，整个人侧躺在沙发上，杨小屁看这架势，硬撵是撵不出去了。 杨小否敷衍的说道：“你想算什么？婚姻还是财运？” 女人突然坐起来，眼神呆呆的说道：“我想要个孩子！” 杨小否愣了，他本意是对女人冷嘲热讽一番，把女人气走就是了。 可此刻女人的眼神，充满着母性渴望和未来的向往，倒让杨小否不忍心开口嘲讽了。 杨小否没开口，女人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爸以前混社会的，后来被人捅死了，我妈烂赌城性，后来还不起债也跑了，我十四岁就出来打工，跟错了人，出过台，堕过胎，蹲过窑子也磕过药，现在回想起来，啥也干过做过，就是没当过人，现在好容易遇到个把我当人的，我啥也报答不了他，就想给他生个孩子。” 女人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小了，居然快要睡着了。 在这里睡着可不算个事儿，杨小否赶紧上前准备把她摇醒送走，可脚下一个踉跄，居然差点趴在女人身上。 就在此时，又来了不速之客，而且来的毫不客气，一脚就把门踢开了。 “好呀，臭婊子，怪不得转眼就看不到你了，原来跑到这里偷小白脸呀！” 杨小否赶紧站直了身体，以为来者是这个女人的丈夫，赶紧解释道：“先生别激动！这是误会！” “误会你大爷！”男的速度还不慢，抬手就要抽杨小否耳光。 杨小否本能的抓住那个人的手腕。 那个人愣了，杨小否站起来也是呆住了。 之所以呆住，是因为杨小否没想到自己能抓住对方的手，这动作纯属本能。 第二个原因是，来者的模样他看清了，实在是出了他的意料。 来者目测大概一米五左右，整张麻子脸惨不忍睹，大坑小坑，坑里套坑，杨小否都怀疑，拖拉机压过这张脸，都能给颠簸翻车了。 杨小否眼光灼灼的看着这个玩意儿，他生气了。 扇耳光这种行为，伤害不大，侮辱性质却极强。 杨小否心性坚韧，吃得下苦受得了罪，但就是不允许别人侮辱。 此时他的目光里自然而然迸发出杀气。 丑男被他盯得发毛，嘴上却强硬的说着：“把老子松开，别特么的这么盯着老子，没见过帅哥咋滴？看不起老子啊？” 杨小否渐渐笑了，这是他的习惯，越生气越微笑。 杨小否缓缓道：“看不起你这事儿，可不怪我，是你自己就没长起来，要不你回去多补补钙，走你！” 杨小否动作麻利，一只手抓着丑男的手腕，一手就拎住了他的皮带，跟扔破麻袋一样，嗖的一下，把丑男扔出了门外。 丑男的身材本就五短三粗，被这么一扔，跟保龄球一样，在门口滚出了老远，撞翻了门口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把他盖的严严实实的。 丑男好容易从垃圾堆里爬出来，吃了亏也不忘找场子：“好呀，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这就叫兄弟来，把你这里扫平了！” 杨小否好绅士的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嘴里文雅的说了俩字：“滚蛋！” 丑男很快跑远了，杨小否回到屋里，经这么一闹，那女的居然没被吵醒，还在呼呼大睡。 杨小否觉得今晚的事儿不能善罢甘休，索性随手拎着棍子，坐在门口，等着人上门寻仇。 果然不到半个钟的时间，呼呼啦啦来了六七个人，为首的那人身高足足有一米九，长得跟铁塔似的。 丑男紧捣着小短腿跟在后面，看到门口的杨小否，立即指认道：“二弟，就这小杂种他打的我，你得替大哥我报仇啊！” 壮男点点头，安慰了一下丑男，立即上前问杨小否道：“小子，你那条道上的？干嘛打我大哥？” 杨小否反问道：“你先问问他，为啥半夜闯进我家打我？” 壮男道：“一句话，喜欢愿意爱……” 壮男说完就要动手，杨小否不坏，但也不傻，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先动手，自己肯定挨打的份儿，所以没等壮男说完，就从拎起了手里的棍子，对着壮男脑袋就是一下。 壮男万万没想到，杨小否敢先下手为强，以他混社会的经验，只要自己人多，大多都认怂不敢吭气，哪知道今天遇到个愣头青，不按套路来。 壮男身强体重，自然也抗揍，杨小否奋力的一棍子，并没有把他打倒，杨小否打了他一下，自然知道此时停手也没好果子，索性继续打下去。 猝不及防的壮男，被杨小否接连几棍子都砸在脑袋和脸上，血哗啦啦流了下来。 壮男被打得惨叫连连，却不倒下，而杨小否就认定打倒了他，自然会镇住在场的人。 终于壮男扛不住了，噗通一声仰天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杨小否打倒了壮男后，冷冷的看着在场的壮男带来的几个小弟。 这几个小弟年纪都不大，大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对于这种未成年，杨小否很是忌惮，这种年纪，出手没个轻重，杨小否要是栽在他们手里，缺胳膊断腿能保住命，已经是烧高香了。 所以此刻，他不能怂。 气氛一下变得很安静，两边的人就那么对峙在原地，也不知道从那里传来一声猫叫，打破了宁静，那群年轻人也不知道谁发了一声喊，然后都跑光了。 丑男留在原地没有跑，那帮年轻人不讲义气没事儿，他不能。 在年轻人的眼里，义气就是一起吃吃喝喝，一起骂骂咧咧，至于大限来时，那就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 丑男可不敢这么做，除非他以后不出现在这一片，连夜扛着火车跑了，否则，以后哪有脸见壮男？ 丑男噗通跪下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在他坑坑洼洼的脸上逆流而下，大部分都留到了脖子后面。 “大大大大，大哥，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哥俩吧！” “他还真是你弟弟啊？” “是是是！我们是双胞胎亲兄弟！” “真是基因不可貌相啊！你俩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难道营养都让你弟吃了？赶紧滴，带他一起滚，别再来惹我！” “好好好！”丑男连连答应。 丑男上前要扶起壮男，可他的个头，要扶起一个比他大三倍的人，实在是费劲。 “弟，弟，快醒醒，回家啊，诶！弟，啊，没气了！我弟死了！”丑男突然嚎啕大哭。 一听死了，杨小否脑瓜子也突然嗡嗡的，赶紧上前俯身查看。 哪知道，旁边的丑男突然目露凶光，手上多了一把小刀。 趁着杨小否没有防备，一刀捅了过去。 有句俗话说，麻面无须不可交，矮子心里三把刀。 而眼前这个矮子，麻面无须矮，占全了。 趁杨小否弯腰，矮子抽出了到，对着杨小否迎面而刺。 杨小否根本没防备，被这一刀刺中了左眼，要不是吃痛本能的往后一退，矮子这毒辣的一刀，足以贯穿他整个脑袋。 眼睛是人的软肋所在，杨小否被刺瞎了一只眼，蹲在地上不住地惨叫连连。 丑男虽然心狠手辣，但这一刀过后，后怕也突上心头，扔下手里的刀子，也顾不得躺在地上的弟弟，自顾自逃走了。 而躺在地上的弟弟，也被杨小否惨绝人寰的叫声吓醒了，一看杨小否眼睛血流如注，顾不得身上疼痛，也爬起来跑开了。 杨小否趁着自己脑子尚还清醒，哆嗦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风星河的电话，连一句整话都没说出来，就人事不省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