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交锋

    第九支队中，一个队员摘下了眼镜揉着自己的眉头，抱怨着说道：「我们到底还要看多少他的垃圾，这些剧本狗屁不通，怎么那么多场景描述和内心独白啊。」

    另一个黑发的女队员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边翻页边说道：「有没有可能剧本就该是这样写呢？还是你只是单纯地没有文学素养，要不你还是看小说吧，托拉斯。」她把手中的几份小说甩了过去，后者一个后仰让纸本来了个自由落体。

    托拉斯反驳道：「你可拉倒吧贝米斯，就我所知你连初等学校都是勉强毕业的，你唯一擅长的只有枪械。」

    「哈，那幸好我没有前科。你个劳改犯。」

    看着自己的小队员们又吵起来的队长俾斯麦只感觉整个世界再一次不好了，说实话，这次的任务层次太高，高到他感觉不到危机感。就是那种，自己的位置还没到感受到危机的程度，所以反而显得有些...无聊。

    第九支队本来收集的就是一批三道九流，「痛改前非」的家伙，他们平时最常进行的任务是卧底和钓鱼执法。怎么说呢，这帮队员和罪犯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持证，每个都能对对象社群完美融入，并在其中取得充分认可，在短时间内就在社群内爬到关键的位置上。

    「所以，有什么结论吗？」队长如此问道，另一位看起来就长得很像是黑客的队员答道：「他创作的作品从小说、诗歌、散文再到学术论文都有，我目前唯一的结论就是，他的作品根本没得到认可。所以，我查了查他的约稿和受众团体，结果...不知道算不算意外。」

    之前的黑发女子放下文稿说道：「别浪费时间了，队长问的是结论。」

    「总的来说，他的作品的营收情况在扣除了相应的税款后，每个都是有零有整的。换言之，这些创作作品本身只是附加价值——我怀疑，抱歉，我更正，我认定这些...东西，都是一种洗钱的手段。」

    卑斯麦终于听到了些有价值的内容，示意队员继续说下去，只听他继续说道：「不得不说，他的客源非常广阔。从原九方的诸国到大北疆的奥古斯地，再到亚丁、印坦，西方的五爪联盟、欧罗中部的法兰联邦，离岛的群星和别大陆的孤星合众部无处不在。多数客户是富豪和慈善组织，或者是另立名目的慈善机构。就我们对他的了解来说，我想内容不外乎是运输一些违禁品或者说是艺术品。」

    卑斯麦想到了一点，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军火，亦或者是限制级资源，例如说世外物质。」

    长得像黑客的队员在光标上cao作着，他设计的程序在输入了相应的指标后给出了一个数据，他以此做结论道：「很低，就算有也不超过百分之五。」

    托拉斯此时却有了兴致，在洗钱这件事上他是有点说法的他说道：「所以现在就只留下一个问题了不他是吗」当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他的时候，他咧嘴笑着说道：「钱去哪儿了」

    卑斯麦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目光又望向了黑客队员，后者耸了耸肩，直接回答道：「不知道。我们只能知道钱已经不在他的个人账户内，但怎么花的，我们一概不知。我们没有这个权限去查询。」

    「即使现在」

    「即使现在。协会发行的电子货币受到环世界货币组织的监管，因为，也只因为协会针对的是个人账户，所以诸国才允许我们通行，但，作为协会的我们的无权去查询。」

    「组织里没有……算了，当我没问，你的意思是我们查不到了」卑斯麦知道自己的小队平时就游走在灰色边缘，明目张胆的逾越是他最不想做的。要知道，他手下的这帮人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只要打开一个缺口...天知道他们能在协会的庇护下做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黑客队员想了个措辞，说道：「我查得到，我们不行。」

    此时，黑发女子举了举手，问道：「那个，我有个问题，就是你们有没有看到花。」

    「花」

    众人齐问道，女子继续说道：「是的，在我的视线里，我看到了花，很多的话，它们和你们的面孔交——」没得她说完，她整个人就瘫倒。当她要倒下去的时候，托拉斯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看她，但就当两人接触的时候，后者也瞬间失去了意识。

    面前诡异的场景让卑斯麦瞬间控住了所有人，无形的锁链串联着在场的所有人。就当空气就快凝固的时候，女队员站了起来，她茫然地顾盼，最后目光在卑斯麦身上聚焦。

    紧接着，她笑了。

    「我曾经和你叔叔一起服役过，他长得比你普通多了。是因为母系的关系吗？」语气中，多了一丝空洞以及嘲讽。

    「曹植」卑斯麦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但直觉告诉他，占据了女队员身体的人正是自己在追查的曹植。

    「失礼，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曹植，你们在追查的人。看来这位女士颇为喜欢我的随笔之作，所以才给了我这个机会——但，谁叫你们把我锁在了朦胧之境呢」她检视着自己的身体，挥动着手脚，并且将倒在身旁的男队员踢开。

    「这就是个建议，你也可以当做是威胁。那就是，在我的作品里，我多少都埋了一些伏笔。它们通常人畜无害，顶多有些无聊和不解，但，如果我陷入了——例如此时的困境时，我就能利用它来获得一些在现境中的行动能力。」她继续说道：「相信我，在这个技术爆炸的时代，我的载具可以有很多。所以，你不妨和王俄山沟通一下，让他放弃那些无聊的手段，让我继续...自由地和你们在全世界打游击。」

    说着，她取出了制服中的小刀，划破了自己的喉咙，鲜血沿着血线伸出，她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以免，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看着献血渗出，卑斯麦盘算着自己队员生命的倒计时，他立即反应过来，用能力锁住了女队员的行动。但后者丝毫不介意，身旁的男队员也爬了起来，继续着话语：「你看，这没用。你救得了这两个，那其他的怎么办呢下架我的所有作品你知道禁书的魅力有多大吗」

    男队员的目光扫向另一位队员，后者瞬间也进入了出神的状态，把话语继续了下去，后者眼眸全白，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这是第一次警告。」说罢，他顶着卑斯麦能力的压制强行活动着左手，即使骨头断裂，肌rou崩坏，他仍旧抄起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第一次。」

    磅！

    第一发，是空包弹。

    「你看，这就是协会。」曹植没有继续制造伤害的打算，任凭自己依凭的载具坐下，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抓起杯咖啡喝了两口。

    「原来，咖啡在别人嘴巴里是这种味道。」

    卑斯麦的通报在隐秘间就触动了，看曹植这幅短时间内不打算走的样子，他反而感觉到了机会。

    曹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这种人，往往会自大，特别是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就会有很多破绽。这种人他可太熟了，这帮被他招回来的人，多数都是这一类。

    他拖来一张椅子，与曹植面对面坐了下来，后者润了润喉咙，说道：「接下来会发生这样一件事。一个距今消失了四百年的现象会再次复苏，是复仇女神卡莉斯塔娜。」

    「这里是重点，是你们协会关系的部分，麻烦记一记。对。就是这样。」

    「然后，就是我比较关心的事情了。卡莉斯塔娜不是神迹，是...奇迹，换言之，它的出现背后还存在着某个创造的实体。我想要的，是他。」

    卑斯麦点其根烟，递了过去，还很细心的将烟嘴对准了曹植的嘴巴，后者吊着，猛抽了几口，说道：「潘恩。你有没有听说过，伟大的潘神。」

    卑斯麦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人生，不屑地说道：「娈童的羊人。」

    「片面了，」曹植撵咩了烟头，继续说道：「潘恩传承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特别的一种。是甚至认为传承本身带有某种智能，以供其挑选继承者。」

    「所以，每一位潘恩都是不一样的。」

    「你看，在最古老时候的潘恩，他喜欢的是夜宴和...多人种的成形。所以它的初始形象是兽欲的。」

    「但紧接着，潘恩就从欢乐众变成了这山林里指导孤儿的智慧导师，他用各种方法让苦于无法了解自己天赋与能力的小孩，能在大自然的帮助下得以释放。」

    「这段时间和没流传很久，毕竟这种事其他人也能做，对吧？」

    「所以，就来到了第三阶。伟大的，潘神。他开构建深宫始召聚众人让人欢乐、逾情、畅饮，然后在外散播混乱、死亡与恐惧。好的体验会化成最坏的恐怖，反之，恐怖也会变成宫殿内最好的享受。」

    「这套能量交易法则，我们不久前都在运用。特别是在鲜血战争的时候，潘神的宫殿，就是善恶交换，饮鸩止渴的乐园。」

    「但，协会终止了一切。他只能被迫又做回了那个饮酒作乐的家伙。」

    「可，我们需要考虑到一个变量，那就是传承是千年不灭的，但...载具呢？」

    「潘神不会消失，那他现在在哪儿？」

    听着曹植霹雳吧啦说了一大堆，卑斯麦也只是静静听着，不做任何回应，没有眼神交流，没有问话，只是坐着。

    「总之，现在新的潘神要出现了。或者是，我希望出现的，是三点零版本之后的四点零版本，不是那个阖家欢乐的版本。」

    曹植感觉自己对于托拉斯这台载具的cao控时间不够了，用颤抖的手将咖啡杯勉强摆在了桌上，没让它倒下。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玩个游戏。这个游戏很公平，他现在就在亚丁南部的国王公园里，至于是谁，长什么样子，有什么能力，我一概不知。」

    「我出力，我要利用他。你们出力，你们需要阻止我利用他，并且通过阻止我，合理的将他收容、改造、消毒。」

    「你们觉得....」

    话没说完，头就垂了下来，只剩下了呼吸声。

    「呼～」

    就在此时，支援到了，是个手持双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