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伥
五点半，放学铃准时响起响起。日头还是半死不活的，没有好看的夕阳，只有乌压压的云在天上越趴越多。 万歌吹看着在拉帮结派，把曹植布置的小组作业真当回事儿的学生，感觉无聊。拎起基本啥也没装的书包，这就准备起身走人。 「喂喂喂，万哥，哥，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人都跑到张碧欣何沐笙那边了那边去了。我光棍司令一个，我知道的就你一个还没分组了，要不你和我一组吧？」刘寐浓跑完圈儿回来的时候，班上的四十五个人基本上就被瓜分完了。他们彼此之间相处了也起码一个学期了，三位组长之间哪个能力强，哪个是混子，学生们心里门儿清。有着奖惩作为激励，他们的选择自然就更功利一些。 万歌吹压根不鸟他，但刘寐浓就认准了他这根稻草，死缠烂打的就是不放手。 走到二楼，万歌吹放下书包，说道：「你如果能接得住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帮你。」 这句话在刘寐浓耳朵里，就等于是变相答应了，他连忙点头，还说道：「尽管来，我就知道——」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一连砸倒了四五个在走廊聊天的二年级学生。半扇肋骨被弹裂了，手臂也断了一根。被他砸到的学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轻微脑震荡，有个甚至压断了腿。 没去理会自己留下的sao乱，万歌吹在一楼寻了座饮水机，从书包里取出有几分古早感的水平，拧开了盖子往开始灌水。保安老师到场的速度很快，他刚好把水装满，眼睛余光就看到后者步步紧逼的模样。 「你走到我七步以内我就打死你。」 听见这句话，这位保安老师姓陈，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寸进。他知道世界上有些天才，有些鬼才，实力强弱往往和年龄没啥关系。他自己在大学的时候就见识过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能有多大。 刚才二楼的动静太大了，他到场之前就有人打了急救电话，等监控室发来消息后赶过来，才发现肇事者压根没跑，反而悠哉悠哉的在装水。 「万同学是吗？你今天刚到咱们学校，第一天上课，是什么原因让你袭击他？」他有些语无伦次，暗中已经招呼来了其他保安老师——其中就包括了曹植，同时还联系了治安所和市中心的协会安全局支队。 万歌吹不想解释，所以就没有解释。只是，此时他眉头一皱，把装好的水又倒了回去。 「那个谁，你联系协会了吗？」 老师都没想到万歌吹口中的「那个是」是自己，于是愣住了。 「...算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正当他要走的时候，曹植出现在了视野里，刚好就在他的行走路径前。 「万同学，作为你的班主任，我希望你好好解释一下你的行为，也希望你不要做出更过激的举动来。」这话听着就想把他的头给锤烂，万歌吹只是说道：「伥鬼们来了。」 话还没说完，饮水机就开始咕噜咕噜地泉涌，伴随着冒出来的水越过盆面儿，整台饮水机也开始嗡嗡震动。 不止这一台，整个学校地面一楼的六台饮水机同样如此。接着，就是洗手间，不同声线的几乎同步传出，男男女女各自从中跑了出来，其中有几个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 「所以，被你...攻击了的刘同学是被鬼附身了，是吗？」引导、暗示，万歌吹感觉到了一阵厌烦，可当他心中恶意腾升的时候，曹植身边周围就泛起了一阵薄薄的雾气。 「晁、晁老师！」那陈老师大喊道。几只浑身冒着水，七孔泉涌红色液体的类人从万歌吹身后的饮水机里挤了出来，它们发出了无意义的哀嚎，朝着附近的活人奔去。 啪！ 两只靠近万歌吹身后的水伥被打得粉碎，没等它们再次聚合，前者掐诀一吐气，就被吹成了两滩溅射状的水汽。 「运气不错，你可以先一步去当英雄了。」仪式性的匕首握在手中，一道符箓被点燃，曹植逼音成线，话语只落入了万歌吹一个人的耳中。 「你安排的？」子楚万歌吹不甚了解，但协会的尿水他还是知道的。学校都是安全部重点监测的地方。伥鬼是很单纯的邪祟，它们尊崇本能，就是想随即选取一个幸运儿溺死，没脑子高「反其道而行之」这种战术。 「不是。你眼力比我高，把这一摊子收拾完了，你自己去看看。我想不止这一处出了问题。」曹植内心有个猜想，但他想不出杨氏会这么做的理由，但他转念一下，这件事自己认为没理由，不代表杨氏也会这么想。 「行。」 鬼面被万歌吹戴上，乱发铺张开来，霎时间铺满了一楼的室内空间。水鬼都被针刺状的长发贯穿，身形崩溃。瓦解成清水、泥沙和血液，后者被头发吸收，让黑发染红。 陈姓保安老师瞪大了双眼，没想到面前这个转学生竟然随手就能使出如此恐怖的手段。 曹植却差点两眼一黑，借着乌云浮到搬空，传音道：「你倒是有点正派人士的手段，赤松子的剑诀不是很帅吗？」 万歌吹以发撑起身子，几股乱发纠结成巨蟒，顺着出水口就涌了进去，逆流倒逼那些水鬼。 掐诀抹眼，发现有七八只水鬼被挤到了楼上去，恰好有两只就进到了三班里。 刚好，一举两得了。 窥见这一句，万歌吹引发将曹植直接从一楼从窗口扔进了三楼的窗户内。后者只感到天旋地转，耳边传来玻璃破裂的响声，自己就被一团浓雾送了进去。 拼拎乓啷！ 在同学们看来，是自己的新任班导帅气地腾云破窗而入，在空中还翻了一圈，落地很稳。 甫一站好，曹植心里想的是要不是乌云护着，自己估计已经浑身是伤，摔了个七荤八素了。 「晁老师！」 教室内，两团学生挤在了靠近走廊的两个角落。那两只水鬼是从靠墙的空调水管中兀然出现的，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四年级的林楠。只不过手持板凳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骑士，他招架得极为狼狈，连忙呼叫曹植的帮助。 曹植定睛一看，跳了站凳子坐了下来，说道：「你继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