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约

    光标传来信息，只有三个字「聊聊吧」，五秒钟之后，新的一条是「门先生，请与我聊聊吧，我需要你的帮助。」又过了几秒，内容大同小异，但是从「你」变成了「您」。

    曹植没有备注这个号码，因为他能记住它代表的人。反手拨了过去，立马就接通了，光标的另一头，是子楚国主杨波。

    「你们没把百物冕拆掉把。」开头第一句，曹植就把之前的猜想说了出来。另一头是一阵沉默过后，回答道：「门先生...算无遗策啊。」

    「没有，只是你们的愚蠢很容易预测，仅此而已。」天灾的发生往往是有预兆的，它有一套内置的规律与发展，只要掌握相关的知识和耐心探究，总能窥视到它的发展情况。

    但昨天的地下水事件加上今天的天上下鬼，明显属于突如其来的爆发——这种程度的突变，肯定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因素被强力干预的结果。曹植猜到了可能是因为杨氏见事态不妙于是乎打算来个「壮士断腕」，他们却不想此举把胳膊砍下来，血噗呲噗呲的往外喷，根本止不住，国家马上就站在了要死的边缘了。

    而且根据这速度发展下去，很快就会被协会接管，然后...除国或者被再次拆分。

    只不过，目前这个状况对曹植的个人目的来说说有利的就对了。

    「...以下是我的条件。第一，我要百物冕，现在的情况足以说明你们驾驭不了它。第二，我需要你们将盟威道重新推举成国教，我会指派一名大祭酒，剩下的你们分。第三，我需要你们发起一项协会动议。什么时候发起，内容是什么，全部由我来决定。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商人，没有落地还钱这一说。接受或者拒绝，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当然，如果你们选择后者，我大可等子楚除国之后，再从你们的继任者手中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曹植一口气提出三项条件，每一条都苛刻至极。杨氏倘若答应下来，那杨洵太上皇的位置就该让给曹植来做了。

    杨波做不了这个决定，所以曹植没有为难他，在对方沉默中，他用这句话结束对话：「你们有一天的时间，也只有一天的时间。我想明天这个时候，或许子楚就不存在了。」

    挂断通话，曹植该想想要选哪个幸运儿当大祭酒了。不能是万歌吹，他处理不了教务，而且...曹植不放心把百物冕交给他，这十之八九会导致他脱离掌控。

    「心气啊...」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念叨了一句，下一秒就来到了亚丁的罗马涅灵知国的一间修道院内。

    「这尼姑庵还真安静。」三拐五抹，曹植在一处葡萄棚下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她身着朴素，头戴修女巾，还用一张黑纱遮住了面容。

    她踮着脚用剪刀绞下了一串葡萄，这才转过身来，看见曹植半死不活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诧异，对于这个异国面容是如何进来的亦毫不关心。

    「这世界，就没有能够躲过你的手段了，是吧？」她就近坐在一张石凳上，贝齿咬破了果rou，甜美的果rou与滋润在唇齿间流淌，随着喉头涌动被吞下。

    曹植只感觉头大，说道：「我记得...是你给我写信的吧。」后者琼鼻一蹙，像是在嫌葡萄酸，道：「说正事吧，你没那么多时间，不是吗？」

    「我在想你既然能当修女，那么对信仰三官大帝应该不抵触吧？都是教职。然后，如果一步到位能当一国的大祭酒肯定也是乐意的，还附送一件法器，对你如今的rou体凡胎肯定很有好处。」曹植手底下几乎没人，这一年的努力没扑腾出什么火花。也就是开办了一家小型的军火公司，联系以前的一批旧客户，在全球搞了些见不到人，上不了台面的走私生意。

    自己这个当老板的几乎要包揽所有工作，只能说创业造反之路，举步维艰。

    「拒绝。」修女将没吃完的葡萄踩在泥里碾碎，道：「我的力量来自于秩序和无秩序的逾越，这是二代潘神的遗澤与诅咒。」

    曹植接上话道：「而且你能感觉到，随着毁灭日的到来，自己的力量真在逐步增强，对吗？所以，一件法器入不了你的眼。」

    潘神否认了这一点，巴拉巴拉的一堆后，总结为：「这与力量无关。」

    「好吧，那么我有另一笔生意和你谈。」

    「上一次的生意让我亏损掉了自己的身体，只能蜷缩在这具粗陋的造物里。我凭什么还要与你契约？」从任何脚度上来说，卡莉斯塔娜的身体doit绝不粗陋，从美感与健康两个方面，她都非常的棒——除了和曹植一样只能当个凡人以外，她挑不出任何毛病。

    甚至说，这具身体能被制造出来，本来就达到了逆天的程度，再多，那么「神」为生命设下的奥秘就要被攻破了。

    「就凭我抓着你的雀儿，只要我放出话来，就会有三条猛犬来撕咬你。你可是他们的心魔。」

    「这是单纯的威胁吧，和生意有什么关系？」

    「有，叫法比较好听。」

    「你知道你不能永远这样威胁我，这会有后果的，对吧？」

    「当然，但我更知道你还没活到留下传承就可以放心嗝屁的人生阶段，所以你最好帮我这个忙，否则你连留遗书都时间都没有。」

    她把玩着手中的剪刀，做出了决定。

    「一次，我只会被你威胁这一次。现在，说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我帮你完成它。」

    「非常好。我需要你提供一份《罗马正法典》。」

    潘神感觉自己非常健康的身体血压正在飙升，这是什么勾八不过分的内容，他怎么不让自己提供《汉谟拉比》或者《十戒》呢？

    「请问你打算统治哪个国家，以后我会绕开那个堕落到潘神都不忍踏足的地方。」

    没有理会潘神的讥讽，曹植答道：「就这样，尽快给我一个地址。我会派人去拿。」他还有一群不怎么可爱但有点用的学生去救，更重要的是，他今儿个还没过手机里的每日任务呢。

    他要统治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家，而是一整个人类族群。

    而为了管理他们，他需要一部有约束和监管力量的法典，否则自己需要时不时就去手动管理他们，以免一觉睡醒之后，需要用大洪水或者陨石清理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