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镇内
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神秘人的话,让公交车上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还不等他们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被电网重重保护的厚重的铁门便缓缓向外打开了。 “吱呀~”也许是太久没有开启了,锈蚀的铁片摩擦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当镇子里的景象展露在眼前时,包括谢军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甚至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末日堡垒。 也没有手持着武器等待这群外来者进入的地表人。 被高墙层层保护着的镇子里,矗立着一座座灰白色的墓碑! 【2022年1月8日—2030年4月15日。】 【我可怜的孩子啊,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 【2012年4月16日—2030年6月7日。】 【这狗逼的世界太cao蛋了,他妈的下次再来也不来了!】 【2008年7月7日—2030年7月7日。】 【好想在死之前最后再吃一次生日蛋糕啊,一口就好,真的只要一口就好…!】 【2003年6月29日—2030年8月12日。】 【小芬,我走了。我房间里的第三块地板下面藏了五百币的私房钱,本来想拿它们偷偷换几根烟丝的,但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拿它们换点有用的东西吧,好好活下去!】 【1998年11月26日—2030年9月17日。】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一定得是我呢?!我还不想死,我没有病,也没有被辐射,都是骗人的!那些医生都是骗子!】 【2011年…】 从末日爆发的2030年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在这里死去。 直到现在的第九年,整个镇子上已经不存在任何一座人类居住的房屋,只剩下一座座冰冷的墓碑,和用一个个水泥堆砌而成的坟茔。 它们孤零零地立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像是一个個弓着脊背的人正在发出无声的呐喊。 长年的雨水侵袭下,这些墓碑上原本色彩鲜活的照片已经发黄变色。 甚至有的人根本就没能留下自己的照片,只剩下这些斑驳的生平印记供后来者们参考。 “谢队长,这个镇子…我们真的还要进去吗?”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脊背发凉,有人鼓起勇气向谢军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感觉自己现在进入的不是代表着生存希望的基地,而是自己的坟墓。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会和这些人一样躺在这里,成为这个“坟镇”的下一位永久居民! “为什么不进去?”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了,当然不能就这么退缩!”面对同伴的质疑,谢军发出了肯定的声音。 看着车上其他人惨白的脸色,他试图劝慰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在担心什么,但这里既然还有人活着,就说明现在…或者是之前这里确实存在过一个幸存者基地。”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们总得和这个幸存者见一面,才能知道这里适不适合我们生存!” 也许是被他的话说服,又也许是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车上再也没有人提出要离开。 他们一个个低下头缄默不言,控制着自己不将目光投向窗外,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心里的恐惧和不安。 “哇!好多人啊!”这时,一个突兀的欢呼声响起。 和车上那些被同类的遗冢吓到不敢言语的普通人不同,白莫谷倒是挺喜欢这里的。 透过人类幼崽的眼睛看向墓碑上那些或长或短的墓志铭,它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仪式感吗? 虽然马上就要死了,但在死之前也要开动脑筋,努力留下几句有趣的话让其他人记得自己。 呼呼呼~真是有趣的人类文化! 等以后这些人死了,它也给他们立碑,在上面写上有趣的墓志铭! “嘎嘎~!嘎嘎~!” 就在白莫谷观察着四周时,之前在镇外监视他们的乌鸦也飞到了车子上空。 似乎在给这些人指路一样,它们一直往同一个方向飞。 跟随着乌鸦的轨迹,一行人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这个小型防空基地的入口。 和鹤山基地一样,这个基地的最外层也是一扇厚重的大铁门,只不过它此时是大开的,似乎是在欢迎这群外来者的到来。 没有着急让所有人下车,谢军让几个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留守在大巴外,自己走到了铁门前,朝着里面的神秘人大喊道:“刚才那位先生,你在里面吗?”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能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嘎嘎!嘎嘎!”这时,一只乌鸦落到了谢军头顶,给他扔下一个对讲器。 不多时,神秘人的声音也再次从对讲器里传来:“我…咳咳…咳咳咳咳…我出不去了,你要见我就自己下来吧!” 听见里面剧烈的咳嗽声,以及呼吸中清晰可辨的黏痰音,谢军对这个神秘人地警惕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握紧了手中的枪,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相信这个人的话,独身闯入这个未知基地。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这边的白莫谷也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趁着谢军不注意,它控制着一根菌丝从他眼睛里爬出,飘飘荡荡地飞进了铁门内。 这个防空系统所在的位置比鹤山基地浅一些,离地表只有二三十米左右。 很快就找到了入口,白莫谷发现它的大门也和外面那扇铁门一样是敞开的,便直接控制着菌丝飘了进去。 这个基地里面确实曾经有幸存者居住过。 而且数量还不少。 不同于鹤山基地里那些单调死板的灰色小房子,这里面几乎每个房子都修建的不一样,似乎是由屋主亲自动手制作的。 在有些房子外面甚至还画着壁画,或者挂着一些能代表屋主人喜好的小装饰。 可惜的是,不管它们打扮得多漂亮,此时都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类生存的痕迹。 甚至于在一些房子的角落里,白莫谷还发现了一些自己的“远房亲戚”——霉菌和毒蘑菇。 将孢子分散开来寻找那个神秘人,它很快就确定了方向,飘进了位于地下二层的一间封闭式小房间里。 “嘀嗒…嘀嗒…”维生器械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 原本洁白的床单被各种分泌物染成了混沌不清的颜色。 在这上面,躺着一个几乎已经看不清形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