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缴规则，生于忧患
探出头的老人看到是李长青后，便明白是过来收取灵石，这才弯着腰把门完全打开：“见过武卫大人”。 李振光往屋里看去，屋子很小，大大小小十三个孩子或站或坐，全都光着身子，看到有人来了不敢说话，显得非常局促。 屋里有一个房间，老人打开房间的门，李长青进屋检查了一下，然后迅速走出屋子回到车边。 李振光趁着李长青进屋的时候，侧着脑袋看到里屋的一张床边坐了两个女人，穿着碎布条一样的衣服，年龄相差不大，其中一个挺着大肚子。 两个女人每人手上都抱着一个幼童哺乳，床上也躺着一个幼童在哇哇大哭。 老人对着李长青点头哈腰，双手递出一袋灵石，道：“大人，这是本月的二十枚灵石，您点一下。” 李长青从车上拿出一本簿子，翻开看了看，道：“张达一家，二十块，数量无误。” 接过灵石，李长青从车上取出一个盘子一样的东西，逐一对把红得晶莹剔透的灵石放上去，在簿子上打了勾，从车上拿出两个纸包和一袋子空白灵石抛给老人。 老人接住装着空白灵石的袋子放在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把纸包放进怀里，同时口中感恩戴德地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李长青放好灵石，没有停留，带着李振光朝下一户走去。 李振光好奇地问：“十九叔，二十枚是怎么算出来的？” 李长青打开簿子，指着一行给李振光看。 上面写着：“七区第二百四十二户，张达，二十九岁，妻两人，一人有孕，子女十六人，十岁以上子女六人，十二岁以上子女零人。” 李长青解释道：“凡十岁以上十二岁以下者，每月上缴两枚灵石，十二岁以上者每年上缴四枚灵石，女子怀孕期间不需上缴灵石。 他们家两个大人每人四块、一个孕妇不缴，六个十岁的每人两块，可不就是二十块。” 李振光的念头还停留在老人的年龄上：“他竟然只有二十九岁！” 李长青道：“是啊，非家族中人，每个月要上缴四块灵石，老得自然要比我们只上缴两三块灵石的要快得多。 这还是好的，她有两个妻子，女人怀孕不用上缴灵石，但不是说怀孕期间就不能凝聚灵石了。 如果张达自己凝聚三块，让妻子凝聚一块，也是一样的，只是对他妻子身体伤害很大。” 可能觉得自己说的内容对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有点超纲，李长青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对李振光来说还是很震撼的，他这才完全了解为什么身边所有大人都在努力娶妻、嫁人、生孩子，原来都是为了孕妇免缴灵石的“优惠政策”！。 张达家里为什么没有十二岁以上的孩子，不用想，肯定也是已经嫁人、娶妻，各自去生孩子去了！ 在自己家里，父亲的妻妾怀孕的时候，可没听说父亲让她们凝聚灵石。 普通人家面对每个月指定数量灵石的压力，必然会拼命的繁衍后代，女性也只能沦为生育机器，这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这些李婷婷未来可能遭受到的苦难，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李振光心头，让他难过无比。 接下来又是几户，灵石的收取非常顺利，李长青非常认真，他总是仔细清点灵石数量，用盘子一样的东西检验过后，再打上勾，给缴纳灵石的人空白灵石以及一些纸包。 李振光问了李长青，盘子一样的东西是城主府给的鉴灵盘，可以检测灵石中的灵气是否补充满，没有补充满的是不算数量的。 纸包里装的则是城主府给的“安乐丹”，李振光见过好多次自己的父亲吃这个丹药。 李长青跟李振光解释，由于长期修炼《聚灵术》来凝聚灵石，身体经脉骨骼会越来越痛，痛得人睡不着觉，满地打滚，有人甚至被活活痛死。 安乐丹可以缓解这种疼痛，一颗能管一个月。 跟李振光说完，李长青感叹道：“上仙真是好人啊，如果不是像城主这样的上仙为我们提供安乐丹，还不知道我们凡人要受多大苦呢。” 言语间，全是对城主上仙的感激和崇拜之情。 李振光道：“城主上仙为什么不出城剿灭妖兽呢？” 李长青顿时不悦：“休要胡言，城主出城剿灭妖兽，防护阵法谁来维持？你平日的吃食又从何而来？” 这件事李振光还从没听人说过，追问道：“我们连吃的都是城主提供的？” 李长青道：“那是自然，不仅仅是我们两大家族的吃食，整个顺城的吃食都来自城主府。你没有去城主府领过米，自然不清楚。 再说了，城主本就允许城里的人也可以出城猎捕一些野兽作为吃食，只是大多数人都怕死，不敢出城，城主也没有怪罪，照样提供食物给他们。” 看出李振光的震惊，李长青得意地道：“你不会以为我们这个世界都存在好几万年了，还会有人挨饿吧？你父亲跟我说过，他在书上看到的，两万年前天下就没有饿死的人了。” 但李振光对这种模式感到更加的怪异了，修士供养凡人？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他问李长青：“十九叔，我们这样不事生产，只需要修炼《聚灵术》凝聚灵石上缴，然后生孩子，让孩子也修炼《聚灵术》，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点奇怪吗？” 李长青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李振光，道：“哪里奇怪？修炼《聚灵术》是为了凝聚灵石对抗妖兽，是为了让我们自己活下去。 上仙有无尽米粮，体恤我们凡人凝聚灵石的辛苦，才赐予我们。你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 李振光沉默不语，他和十九叔李长青看待问题的角度，和环境对他们的影响的程度都不同，这注定了他们之间认识上的差别。 继续收取灵石，两人和车夫在一个显得有些破损的房屋前停下。 这个房屋屋门残破，李长青刚走过去，还没敲门，里面的人就把门打开了。 不等李长青说话，一个光着身子，只穿了着一条里裤的中年的男子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