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禁
“都给我住手！！”远方来人大喊。 但程青衣与游四海二人充耳不闻，仍旧打得水深火热。 “迂腐书生，你就是这样照顾明玉的？”木匠朝着那道飞来的身影冷喝道。 “死瘸子！待我解决了眼下这事再与你掰扯！” “呵。”木匠冷笑道。 匆匆赶来之人正是儒生。 只见儒生停在半空以指代笔，在空中连连挥划毫无停顿，道道青色灵光如日闪耀，瞬息形成繁奥的道纹。 明玉见了悄悄从怀里摸出先前从先生房里拿走的毛笔，目光追随着先生一同画了起来。 “灵禁！”儒生大袖一甩，身前道纹如同雨雪漫天而落，压向程青衣二人。 “灵...禁！”明玉糯糯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回响在木匠耳畔，惊得木匠将视线转到怀中明玉的身上。 天空瞬间再次狂风四起。 众人见此均神色一变，老猎爷直接骂出了声：“兀那书痴，你要给这城压平了不成！” 可半空中的儒生也满脸惊色，低头一看，盖向二人的竟是两重灵禁。 灵禁下的二人苦苦支撑着道纹不再继续下压，可灵压涨的二人满面通红。 儒生见了连忙挥挥画画解除一重，可另一重仍旧死死地压在二人身上。 老猎爷见此急忙抽出别在腰间的烟杆，可就要掷出时，木匠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老猎爷低头一看，明玉正抓着他曾在儒生手上见过的毛笔，一笔一划认真地挥划着。 “赦！”稚嫩的童声里透露出不符合其年龄的凌厉。 言出纹落，灵禁瞬间消逝与天地间，二人直接瘫坐在地大口喘起气来，目光直接看向众人所在之处。 而众人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在明玉身上。 明玉不明所以地看向所有人。 “好！禁的好！赦的好！哈哈哈哈哈”老猎爷第一个放声大笑了起来，有些浑黄的双眼中已经泛起了热泪。 随着儒生一起赶来的仲才也有青岚游龙一起满眼激动地看着他。 儒生看向明玉如同看着自己最优秀的一副书画作品般，满是欣慰。 远处还在呼呼大喘的程青衣游四海二人也高高得向明玉竖着大拇指。 木匠的神色最为复杂，惊讶欣慰无奈揉捏在一起融进了他的目光里。 “儒生还不封了他们修为！这群崽子清闲日子过多了要翻天了！”一道洪亮的女声突然响起。 儒生闻言连连打出数道灵光飞向诸人，随后连忙向来人行礼。 “婶子莫要动气，定不会有下次了。” 铁匠婶婶嗤笑一声骂了句鬼信，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木匠面前，蹲下了她臃肿的身子。 “咱们明玉出息了！一个封俩！天资胜过书痴千倍百倍！”铁匠婶子呵呵笑着，颇为爱怜的摸了明玉的头。 明玉怔怔地看着铁匠婶婶，小心翼翼地问道：“婶婶，明玉方才是画成了还是没画成？” “自然是画成了，画得比你先生还好。”老猎爷满意地说道，铁匠婶子也笑着应和点了点头。 明玉的小脸儿瞬间天晴，开心地不停欢呼，可转眼又瘪下了小嘴，嘟囔道：“可是婶婶，为什么明玉不会发光呢？你们都在唬我！” 说完，明玉便置气跑走，一溜烟的功夫便看不见人影了。 众人被明玉搞得不知如何是好，齐齐傻在原地。 “莫非明玉自己解开了身禁？”老猎爷纳闷道。 儒生闻言双瞳泛起神异的灵光看向明玉跑走的方向，连连摇头表示身禁完好无损。 “你那青玉杆子可有什么引气门道？” 儒生再次摇头。 “方才明玉刻画道纹时可有人看见？”老猎户接着问道。 “明玉当时坐在我怀中，没有任何气息波动。”木匠沉声说道。 一瞬间，所有人再次沉默。 老猎爷叹了口气，走向已经化为飞灰的裁缝铺，将游四海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过来，青岚也连忙去扶起了程青衣慢步走来。 被老猎爷拖得分不清天南地北的游四海还没来得及喘上几口气，一个破旧斑驳的木制卦盘就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身前。 “算。”木匠冷漠地吐出了一个字。 游四海听着木匠强硬的语气很是不爽，正准备开口驳上几句时，仲才忽然将长剑横在他的脖颈上，逼出一条血痕。 “你们就是这么来请老子做事的？”游四海不满地说道。 “若不是你喝酒犯浑惹恼了青衣娘子，差点祸及明玉，那你今日也不用受这一遭，算完你便去看个一年城门让大伙耳根清静清静吧。”老猎爷淡淡地说道。 “算完这卦，我再与你算算今日之事。”木匠的话如同寒刀刺进了游四海的心，言语中透露的杀意让他晃神。 他忽然想起木匠初来城里的惨状和令人恐惧的坚定意志。 方才那句话此时回想起来，让游四海瞬间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 老猎爷等人神情也极为严肃，离他们的理想仅差临门一脚，方方面面绝对不得有误。 游四海将众人神色收进眼底，默默低头倒腾了起来。 …… “啾啾。” 小小的山雀欢快地在山石间跳来跳去，跳到躲在山石间生着闷气的明玉头上，轻轻地啄了啄。 明玉嘟着小嘴将在他头顶捣乱的山雀捧在掌心，嘀咕道：“小雀儿，我是不是很笨。” 山雀颇为灵动的转了转小脑袋，低头蹭了蹭明玉的手指。 “你不必安慰我，师傅从未教过我本事，定是我笨极了。” 明玉站起身来缓步走在小道上，那山雀也通人性，停在明玉肩头听他碎碎念叨。 “我同城里的爷爷伯伯婶婶学了那么多本事，师傅虽然平日里疼我，但从未问过我学了什么，学的如何。” 明玉气馁地踢开一块石子，掉下山崖咚咚作响。 山雀啾啾地叫着，轻轻地蹭着明玉伤心的小脸儿。 明玉曾问过先生，是否是他太过愚笨，所以木匠不愿意教他本事。 先生却说若是木匠嫌他愚笨，便不会偷摸着将他骗去庙里叩了拜师礼。 可如今亲眼看到城中的众人都与先生在他幼时同他讲的故事里的神仙那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明玉再次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自己与仲才哥哥他们不一样，明明学了一样的东西，却事事件件不如人。 刚才那灵禁定不是来自他手，说不定是仲才哥哥或是先生哄他开心罢了。 明玉越想越是气馁，低着小脑袋失魂落魄地走在曲曲长长的小道上。 却没能发觉到一道幽长的黑影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