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以后

    楼上那一户已经空了好几年了。

    原来住的是一个老太太，退休女教授。不知怎么跳楼了。她的一只手过了好几天还是被我在花草里发现，然后报警收走的。都酱紫色了。她的子女在国外，最后也都没有回来。

    房子中间出租过，后来出了黑猫的事，租户退租了，就一直空着。

    我还能记得老太太的样子。很和蔼。她的黑猫很喜欢玩玻璃弹珠。

    这几年晚上我睡不着的时候，也偶尔能听到玻璃弹珠弹跳的声音。很清晰。但那只黑猫我却再也没有见到过。跑了。或者死了。

    但这几天楼上又不太平静了。连续几晚上都听到有人唱歌，声音不算大，听不太清词。似乎是古戏。

    房子又租出去了？

    白天我忍不住上去看了看。还是那个晦气的暗红色铁门。连钥匙孔里都被灰堵住了。

    那是谁在晚上唱的歌呢？

    昨天晚上，又有人唱歌，声音特别清晰，似乎一个老旦在唱戏。但儿子告诉我。唱的是憨豆主题曲。

    我的腮帮子有些炎症。一晚上隐隐作痛。所以，十二点以后，我还没有睡着，而且有些烦躁，这么晚谁还在上面乱唱？

    我穿上衣服，决定上去看看。提醒一下这个新住户。这么晚，就歇了吧。唱的这么好，让我牙都听上火了。

    我敲门。但是，无人回应。我敲了很久。

    奇怪，居然没人？那是谁在瞎唱？或许是其他房间的。算了。

    我转身准备回去，顺手还推了一下门。吱的一声，门居然开了。门居然开了？谁在里面？！

    家里有人吗？

    我轻喊了几声。但无人回应。最后，我忍不住好奇，干脆走了进去。

    屋里灯都关着。但是，客厅有亮，转过装饰墙，我看到一台旧电视开着，一闪一闪，正播放憨豆连续剧。正在唱主题曲。

    谁在家呀？我大声问。

    无人回答。

    这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不大，就着电视的闪烁的光，屋里所有的家具还有地面上，都是灰土和大团大团的絮状物。

    不像有人的样子。奇怪，电视谁打开的？门呢？肯定不会是小偷啊。这里基本上没什么值钱的了，家具电器都破旧不堪。电视居然还能用。

    我去开灯，灯不亮。电视一闪一闪，憨豆的样子不仅仅是滑稽，还有些诡异。

    赶紧走吧。我忽然害怕了。转身就走。急急忙忙出门。吓得连门也忘了关。

    我走到电梯口，忽然听到身后门响。我激灵一下，下意识扭头看，门已经迅疾合上了。

    但是，我看到了一只手。

    酱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