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虎噬人卣
从水猴子开始成神起于微末第二百零四章虎噬人卣梁渠捻动着不过拇指大小的透明珠子,心里头匪夷所思。 两千六百多点水泽精华? 对比体积,吸纳率怕要比老砗磲的珍珠高得多。 若能在今天之前吸纳它,总量超过一万七的精华,说不得真能一鼓作气破开第五关窍……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梁渠扑灭思绪,把珠子揣入囊中,过了阵,又忍不住拿出来重新打量。 他真越看越像眼泪。 蚌珠,海螺珠,砗磲珠的不规则是诞生条件所致。 眼前这颗一头大一头小,乍一看一样不规则,偏偏从上到下十分莹润,饱满,似是自然垂落下受张力作用。 莫非是……鲛人泪? 梁渠最近一段时日书院去得少,但各类书籍不曾少看,没有中断学习,许多杂谈里明确记载过鲛人的存在,只最近数百年很少见到。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沧海月明珠有泪非是单纯寄托美好的幻想。 其生产的鲛绡,更是入水不湿,洁白如雪。 乃至有凶残一点的,一缸清油里面混一勺鲛油,浸一根灯芯,能燃上千年不灭。 若是鲛人泪,一颗小小的珠子里能蕴含那么多的水泽精华便说得过去了。 梁渠抬头:“圆头,问一下疤头,它的珠子是从哪弄来?” 他与疤头无法直接交流,需要圆头代为“转译”。 一番交流。 疤头摇摇头。 “不知道吗?” 梁渠叹口气。 据疤头所说,珠子是很久之前,族群里的小江豚玩耍时偶然发现,当时只觉得好看,一直戴在身边。 至于位置,早已不记得。 可惜,一个鲛人泪能有如此多的水泽精华,要是找到一个部族,让它们天天哭,岂不发达? 似是察觉到首领的首领很失望,疤头叫唤两声,上前衔住衣角,拉着梁渠前往一处地方。 “哦?” 梁渠没有制止,顺着疤头飘进江豚们的洞xue,一路上瞧见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半人高的佛雕,巨大的船首像,完整的礼器…… 林林总总,都是那么多年来,江豚们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 好家伙,是不是有点智慧的水生生物,都喜欢收藏人类的工艺品? 梁渠拿起一个琮式瓶,底下的落款是大乾某位皇帝。 前朝的官窑,好看是好看,釉水莹润内敛,器型饱满,火石红纹路呈流淌状,只是这玩意他也不太好拿出去用和卖啊。 再看佛雕。 栩栩如生,木质不一般,泡水里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丝毫腐烂迹象,他待在一旁更有一股心神宁静的感觉。 虽然外形上看没什么奇特,但梁渠知道好东西都在哪。 他直接把佛像转过来,在背脊处摸了摸。 做佛雕的工匠是個高人,几乎严丝合缝,但有心之下,仍让他摸到一块几乎看不出来的盖板。 敲一敲,空心的。 果然有东西。 出门在外,好玩意要靠自己挣。 没点文化,不少东西就错过了。 佛像建成后,为赋予佛像生命力,就要装上具有象征性的内脏和神识。 一般是往佛像身体里面或者佛像法座装一些符咒、经卷、金银宝物等宝物,等于人身体里面有五脏六腑一样,这就叫“装藏”。 装藏算佛教造像特有的仪轨,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 寺庙里供奉起来的佛像装藏是不能随便拆开来的,但眼前这个只有半人高,又是木雕,显然为私人所藏,没有那么多避讳。 眼下尚且在水里,里头万一是经书,沾水不好,等会再拆,老和尚说不定会喜欢。 没想到还没开始让江豚们出去搜罗宝物,便已经有如此多的意外收获。 疤头很高兴,它拽着梁渠继续往里。 “还有?” 梁渠搜一眼堆积起来的“杂物堆”,诧异地跟在疤头身后。 洞底。 泛光的藤蔓沿着石壁生长攀爬,照亮整个洞xue。 类似的发光藤蔓在水底有很多,最初发现阿威和水灵芝的洞xue之中就有一根粗大的发光藤蔓。 那大藤硬得要死,也没有水泽精华,嚼起来像啃干草。 眼前的藤蔓略有相似,应当是同一种类,在藤蔓交织融合的柔和光华之下,一尊小臂长的青金色器具静立其中,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很莹润,像是包了浆。
大致形象则是一个简化过的虎头张开大嘴,大嘴下藏一个惊恐人头,两足与长尾构成三角器足,全身遍布繁杂的花纹。 奇怪的是,明明虎头很粗糙,极度简化,偏偏人头上的惊恐让人不寒而栗。 从细节上看,它该是卣,一种盛酒器皿。 但造的如此怪诞,大概率不是拿来用的,极可能是一种礼器。 虎噬人卣? 左边的疤头哇哇叫着,右边的圆头不住点头。 “它是活的?还会驱赶猛兽?” 梁渠很诧异,不晓得一尊看起来像是青铜器,实际泡水不腐,材质未知的金属雕塑怎么能是活的,更被江豚们当成自己的图腾。 “有猛兽被它伤害到吗?” 梁渠看圆头,圆头再看疤头,疤头一愣,它摇摇头。 “只是被驱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如此神异,难怪江豚们把它和寻常“收藏品”隔离开来,专门摆在洞xue最深处。 思索半晌,梁渠上前一步。 没有反应。 再往前一步。 仍然没有。 奇怪,它的判定方式是什么? 按照疤头说的,猛兽一靠近洞xue就有反应,他都贴脸了怎么还没动静。 直至接近到一步之内,要伸手去拿。 五指抓了个空。 梁渠抬头,发觉自己站在了万丈高空,世界空虚了无一物。 忽然凌厉的目光从天而降,落在头顶,好似猛虎低头俯视。 他不曾抬头,全身毛孔都紧紧地收缩起来,背脊处肌rou不由自主地拉紧,站的笔直。 四方上下,天地苍穹,皆是山岳般的威压。 突然间,识海内的泽鼎大亮。 【汲虎种气息一丝,得天吴垂青,获虞纹一条。】 转瞬间,一切消散无踪。 梁渠踉跄靠上石壁,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冷汗一次排了出去。 地上虎噬人卣摇晃两下,好似失去了什么,再无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