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十一 ? 变数
修炼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一直要集中注意力，中途别说玩手机了，就是分一点心，功法真气都会自行散开。 然而，此时此刻的东木除了修行外，也就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不愧是针对灵魂的功法啊，现在我的脑子里面都已经有几千个生物的记忆了。” 东木的灵魂就像是这片灵魂光海中的海渊，无数道乳白色的流水涌入他的魂体内，强烈的光芒将周围的照耀的如同白昼，但这一点亮光在无垠的虚空中还是显得太过于渺小了。 此时，在东木的灵魂内，衍乐灵正在和灰发萝莉化的东木打牌。 一切看起来似乎十分正常，但在东木下牌之前，衍乐灵的魂体总会忽然变成蓝色，又忽然变回来。 “乐灵，你又用预知作弊了。” 虽然已经变成了灵魂状态，但衍乐灵仍然可以预知未来，只不过她的灵魂会在预知未来时短暂变成深蓝色。 以前是抓不到她作弊的证据，现在证据不要太好找。当下，东木拿起毛笔，在衍乐灵的左眼四周也画了个圈。 至此，衍乐灵拥有了一对优雅的小卷胡，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个大红鼻子，左脸上有个乌龟，右颊上有只母鸡。而以上内容全是衍乐灵作弊被发现后被东木画上去的。 “啧啧啧，可怜啊，可怜啊，风水轮流转啊，乐灵姐的脸上也开了花啊，嘻嘻嘻嘻。” “呜啊啊！东木！她欺负我！” “东木，不要太欺负乐灵了。” “听到了没，东木，东木叫你......” 衍乐灵沉默了，东木沉默了，另一个东木也沉默了。 “......东木？”衍乐灵试着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女孩东木和东木异口同声的回到，接着两个东木再次沉默了。 “要不......区分一下吧......” “好主意......” ...... “石头，剪子，布！” 两人同时出了拳头。 “石头，剪子，布！” 接着是两个布，然后又都是石头。两个东木有着几乎一致的思维，因此根本分不出胜负。 “......我改名吧。”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到，随即又异口同声的劝对方不要改名。 “停停停！我来决定行了吧！”衍乐灵制止了两人，她有理由相信，只要她不出面制止，那这二位可以就这样同步一整天。 “唔......有着东木外形的你就不用改名了吧？你改了反而会很奇怪。” 东木还没开口，小女孩化的东木就点头同意了这个看法。 “我改名好了，反正我已经从生理学上不再是男生了。嗯......西石怎么样？西和东对应，石和木对应，感觉还不错。” “不太行诶......哪有女孩子叫西石的啊？听起来像是男生。”衍乐灵发话了，但她没注意到底是，当她说道“女孩子”这个词的时候，小东木明显嘴角抽动了一下。 “我的内心还是男的啊......” “有了！叫惜时怎么样？惜时如金的惜时！” 衍乐灵期待的看向小女孩。小女孩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随后手一摊，道了声“随便了”。 “呼呼！我果然是取名天才嘛！惜时！这可真是个好名字！” 衍乐灵蹲下身，笑嘻嘻的盯着小女孩。 “惜时？” “......” “惜时！” “怎么了？”惜时懒懒的答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叫一下而已。” “你特么......” 惜时气呼呼的走上前，挥动着小拳头软绵绵的敲打着衍乐灵的胳膊。 “好可爱啊！”换了了个名字后，惜时仅存的一点威严也没有了，衍乐灵直接扑倒了她，然后像是吸猫一般的玩弄着小女孩的灰发。 东木耸了耸肩。这里没他的事了，那他也该继续去修炼功法了。 吸收了那么多灵魂后，东木发现自己好像掌握了些不得了的能力。 首先是，他能行动了。 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能力，因为这片虚无中根本没有介质，牛顿来这里都要说一声打扰了，但东木可以进行移动了，他现在想去哪就只需要动个念头。如何去？是瞬移还是慢慢的飞过去都只需要想就行了。 其次，他掌握了数千个生物的记忆，这可能不是能力，但在这种啥都干不了，只能修炼的情况下，观看其他生物的记忆也是个不错的解闷方法。 “无聊诶......”东木分了个心，随即他的修炼便终止了。然而他并不在意，他通过数秒得知自己已经连续修行了一天一夜了。 虽然灵魂状态下的他并不会感到身体疲劳，但东木还是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 “好，那么来检查一下成果吧。” 东木闭上了眼睛，开始了遐思。他清楚的回忆起了其他灵魂的记忆，那些外来者并不都是智慧生物，有的只是些鱼虾，有的看不清自己的长相，东木只能通过记忆里的感觉来判断出给生物大致是什么样子的。 但越回忆下去，东木闭眼的表情就越发惊讶。 “真不可思议！”东木猛地睁开眼睛，兴奋的光芒在他的瞳孔中闪烁着。 “乐灵，惜时，你们快看看我收集到的那些生物的记忆！快看看！” “好的！”惜时像是听到救命信号似的从衍乐灵的怀中钻出，然后麻利的打开了投影仪。 “安分一点，乐灵，有正经...呜呜呜？！” 然而衍乐灵不管，她抱住了带点婴儿肥的惜时，然后搂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呜要....再揉惹......”惜时羞耻到快哭出来了，她明明也是东木，明明是个顶天立地的修行之人。然而此刻却变成了小女孩的姿态，还被某个得意忘形的混蛋任意拿捏。 投影仪开始播放着东木的灵魂中蕴含的记忆。 “嘁，不就是一些植物......我去？！这是什么？？！” 衍乐灵震惊的盯着投影仪上的内容，就连手上揉弄惜时的动作也停下了。 投射在墙壁上的是一片原始森林的景色，而这片景色是从一个动物的视角观察到的。众人看不到这个动物长什么样，但却能从它的视角中看到它的那些面目狰狞的同类。 这种形似豹子般的生物有着修长的身体，漆黑如夜的鬃毛，它们的獠牙突出了嘴唇，紫黑色的粘液顺着牙尖缓缓滴落，但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它并非地球生物，真正不可思议的在于它的眼睛，这种生物居然有四只眼睛，此刻，从该种生物的视角观察到的世界的色彩更加丰富，冷的物品散发冷调的光芒，而炽热的猎物则像是黑夜中的太阳般耀眼。 最后这头生物从树枝上越下，跳向树下的一个庞大怪物，但这个怪物似乎是发现了它，将头一甩，一扇盾牌般的头骨便瞬间将该生物击锤飞了。随后，记忆视频就中断了，这头生物死亡了。 “很奇怪吧。这个绝对不是地球生物。”东木回到了大厅里，三个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这些生物到底是什么。 “很明显，这里不是地球，我吸收的生物灵魂自成体系，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生态圈。而这个生态圈绝对不是地球的。” 惜时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但这是为什么啊？我不是在地球上死掉的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觉得这时候就应该多考证考证。东木，你在外面的空间里再转一转，多吸收点灵魂，看看这片光海里的灵魂是不是全都自成体系。如果全都可以套进一个生态圈，那么就代表着我们来到了外星球。如果不能，那就更有意思了。” 说着，衍乐灵的全身逐渐转变为深蓝色，这是她在动用预知到能力。几分钟后，衍乐灵睁开了眼睛，面色古怪的盯着东木。 “你看我干嘛？你预知到了什么啊？” “......你近期命犯桃花。” “嗯？？？什么？我命犯桃花？等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快点出去调查啦！”衍乐灵忽然很生气的将东木推出了大门，随后她呆呆的靠着大门坐了下去。 “乐灵，你怎么了？”惜时好奇的坐到了她的旁边。 衍乐灵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东木命犯桃花了......但我没有，也就是说，和东木有缘的不是我......” 惜时愣住了，随即她撇过眼，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你当着我的面说，是不是有点......” “嗯？诶？”衍乐灵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她的脸颊就红透了。 “啊啊......”衍乐灵似乎停止了思考。 惜时连忙安慰道：“没....没事的，乐灵，咱们比较也算青梅竹马，你，就是，这个......也算正常。” “惜时。”衍乐灵忽然抓住了惜时的小手，随即她露出了和善的表情。 “等等，你要呜呜呜？？？呜呜！！” ...... 回到外界的东木掰了掰手腕，随即他的身形消散并凝聚在数千米开外的地方。 东木打算每隔几千米就吸收一次灵魂，如此进行下去，要么他通过大量的灵魂信息分析出这里的确是外星球，要么他直接环游世界回到原地，然后直接确定这里就是一颗星球。 第一处点位，他获取了一百个生物的记忆，经过分析，其中有三十一种生物。 第二处同样是一百个灵魂，东木不想浪费时间，收完就跑，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很好，让我来看看都是些什么玩意......”东木利用飞到下一地点的时间里进行记忆分析。 ..... “一百个，看看都是什么......” ..... “完成目标，录入二十种新生物......” 惜时皱起眉头，静静的听着东木的声音，此时距离东木开始吸收灵魂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乐灵，有点不对劲。” “啊？”正在打游戏的衍乐灵疑惑的回头，她带着耳机打了一个小时的游戏，所以并不清楚东木身上发生的变化。 “东木的状况不对，你仔细听一下。” 三秒钟后，东木那机械般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传了出来：“完成目标，录入十三种新生物。已分析完毕。” “嗯？东木装电脑了吗？”衍乐灵疑惑道。 “不，”惜时严肃的说道，“不是东木装了个电脑，而是他正在变成电脑。” “你有没有发觉，你玩的游戏人物越来越精美了，那些NPC也逐渐变得智能起来了？” “诶？这个......” 这么一说，衍乐灵确实回想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东木废了老大劲才给她变出来了一台一百年前就淘汰掉的台式电脑。而那时的电脑上装着的也不过是一个元世界的原型，也就是一个简称为mc的游戏。 但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那台旧电脑就被东木翻新过十次，现在衍乐灵用的是一个她在绮拉城都没有见过的机器，这个机器创造出来的元世界无比真实，里面的NPC也如同活人一般鲜活。 “这......这个......” 惜时的眉头紧簇，她开始眼神不善的盯着周围的一切。 “是了，那些灵魂在影响东木。我感觉我现在的计算能力已经不输普通计算器了，而吸收了如此多灵魂的他，灵魂的体量与我们已经远不是一个量级的了。现在的东木恐怕是我们见过的，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计算机。” “这应该是好事吧？毕竟咱的游戏也越来越好玩了。” 惜时怒道：“笨！没有人性和情感，那东木就只是一个有着我的记忆，并且自认为东木的超级AI！东木这一人格马上就要死了！” 衍乐灵有些惊讶的看着气鼓鼓的灰发小萝莉，知道此时她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东木！找你有事！快点出来！” “什么事？”东木冷淡的问道，他的语气还算比较缓和。 惜时尽量笑眯眯的说道：“你过来，有事找你。” “......” 东木的身形缓缓的凝聚在大厅的中央，但就在下一刻，一道真红的绳索忽然捆住了他。 “惜时，你这是在干什么？”东木平静的问向拉着绳索的小女孩。此时，动用权能的惜时的头发变成了红色。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听完我的话而已。东木，你有没有发现你变得不正常了？你的情感越来越淡薄了。” “是吗？我感觉还可以啊，没毛病。”东木嬉皮笑脸的说到，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常人似的。 “不对！如果是东木的话，现在应该会直接挣脱的！”衍乐灵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 东木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秋水般恬淡的表情。 “惜时，衍乐灵，你们有点应激了，我很好。” “好个鬼！惜时，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知道......” “嗯？不，不知道？”衍乐灵懵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惜时无计可施了。 “放开我吧，惜时，我还有事要做呢。”东木继续说到，但就是这句话让惜时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挣脱不开吗？明明这条绳子很容易就能被弄坏掉啊？” 惜时很清楚，她现在变出来到这条红绳只是为了虚张声势的，随便一捏就能碾碎。 “是的，我挣脱不开。【灵魂】虽然是最高位格的概念，但【真红】也是与它同级别的存在。” 东木稍微用了点力，但那条纤细的红绳并没有被崩断，反而是他的双臂在红绳的拉扯下出现了如同碎瓷般的裂痕。 惜时的表情越发惊异了，明明东木应该也掌握了这种概念才对，怎么现在他还会被自己的权能困住呢？ 东木仿佛是看出了惜时的疑惑，他像是机器一般耐心的说明道：：“至高概念是会互相排斥的，尽管【灵魂】是承载者，但【真红】的自我性使得它无法接受【灵魂】的全面接管。因此，莉莉丝，你现在是【真红】的实际拥有者了。” 东木的这一番话蕴含了庞大的信息，惜时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你说什么？莉莉丝？”衍乐灵记得莉莉丝是莱因斯的克隆人的统一名字。但为什么东木会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惜时呢？ “虽然你被我的灵魂和记忆完全冲刷掉了原本的人格，但现在的我仍然可以分辨出你的原貌。你是那个启动炸弹，随后将宁静区和我一同炸掉的莉莉丝。你的灵魂被我吸收了，但那时的你缺乏规则概念的保护，因此被冲刷掉了原本的人格。” 惜时愣住了，她有些不太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就是东木啊。 “放开我吧，惜时，你不知道【真红】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