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重阳前夕
太子寝宫。 太监听到王后询问，声音刺耳、尖细的回到：“蛊惑太子，秽乱东宫。依律，杖二十、面颊黥字、逐出宫门。” 听到这些惩罚，跪在地上的蒋婵瑟瑟发抖，恐慌不已。 廷杖这东西，完全是看上头的意思。 如果上头不让你死，那就算一百大板下去，照样只伤皮rou不伤骨。 意思一下嘛，总得装的像点，要是打下去完全没伤，那就该打板子的人受罪了。 但，要是上面想让你死...... 执行的人可都是老手，不然还干不了打板子的事。 他们一板子下去，说让你死就死，绝对不含糊！ 毕竟是吃饭的家伙，专业的很！ 就蒋婵现在的情况，就算她爹是太医，最好的情况也是下半辈子当个废人。 蒋亦儒就算求到赵王那里也没用，王后专管后宫，这事情本就是蒋婵的错。 再说，赵王整日将规矩二字挂在嘴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例外。 所以说最好的情况下，蒋婵不会死，但绝对不好受。 太子也知道这些，所以在王后问他意下如何的时候，他直接跪了。 “今日之事，错在儿臣。请母后看在儿臣的面上，赦免蒋婵。” 元祥低声下气的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眼中含泪的王后，那个和他在这三年中知根知底的王后，嘴里说着请她放过另一个和他知根知底的女人。 “请母后放过她。” 元祥身边，衣衫不整的蒋婵低头跪俯在地，只觉得心中充满幸福。 太子是爱她的，蒋婵如此想到。 “好。这次我放过她，是看在另一个人的份上。” 王后说完，太子却疑惑了，转头看向跪着的杨婵，又看向王后。 “你起来吧。” 太子听到王后的话，小心的站起身来。 王后走下座椅，来到太子身前不远，轻声说到：“我不是让你难看，只是重阳节前，这宫里不能出任何事情。” 说完，王后看了眼地上衣衫不整的蒋婵，又看了看太子，转身离去。 王后离去，跪在地上的蒋婵直接瘫坐在地，抬头望向太子的眼中充满了情愫。 她不知道，她越爱，就越惨。 另一边。 走出太子寝宫的王后挥退身后跟着的太监和宫女，自己独自一人走在冰冷的走廊中，眼中再也忍不住的落泪。 这皇宫真好呀，金碧辉煌，五光琉璃。 可，为什么就这么冷呢。 王后双手环抱，身体颤抖的走在回宫的路上，她要回每晚都独自一人的寝宫中。 ........... 傍晚，王后换了身衣裳，坐在锦墩上绣着菊花，面色憔悴。 房门被打开，她身边的亲信太监带着身穿夜行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进门。 王后挥手让太监离开，对方临走时将房门关闭。 穿着夜行衣的女人见只有王后和她，将脸上的黑布摘下，右脸上带着疤痕。 她是自己主动来找王后，说是帮她查清药方的事情，王后也知道对方的身份，太医蒋亦儒的妻子。 所以她才会在东宫放过蒋婵，因为对方的母亲帮她办事。 “王后吩咐的事情已经查清了，新加的这味药，是西域草乌头。” 女人将用布包裹的草乌头放在王后身边的桌子上，继续说到：“每日半钱，连服数月，则神智昏聩。” 她说完，看着王后的眼神中，带着可怜。 不仅是可怜王后，更是可怜自己。 同样是苦命的女人，同样被同一个男人伤害。 王后紧紧握住手中放着草乌头的布包，对面前的蒋氏说着谢谢，并将目光放在不远处。 那里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黄金珠宝，这是报酬。 蒋氏看了眼后就摇头说自己不是为了钱而来的，她想要复仇，只有王后才能够帮她。 这让王后很疑惑，好奇的问她脸上的疤痕怎么回事。 那是只有罪犯才会在脸上刻画的印记，但女人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王后看着女人离开，拿出布包中的草乌头看了一眼，随后将其放回，深深的藏在一边，拿起工具就继续绣着菊花。 绣好之后，她看着绣布上的菊花，眼角落泪。 另一边。 穿着夜行衣正准备离开的女人，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太监回报的声音。 “回禀太子殿下，王后已经睡下了。” 隔着重重窗布，女人看着离开的太子忽然流出眼泪。 她一路跟着太子，却没发现对方已经察觉，在一个转角时，太子直接回身，正好面对她。 “什么人。” 女人看着太子有一瞬的呆滞，随后转身就逃。 她不能被太子知道，绝不能！ 两人一追一逃，但太子虽然懦弱，但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很快追上女人，两人在走廊中对战。 在这个时代，武将横行，如果没点功夫，他都当不好太子，因为一个文人是没法让手下服从的。 两人一番交手，女人手下留情，但是直接被太子抓住机会，攻击破绽，最后落败被擒。 之后，女人被压往赵王面前。 “启禀大王，此人是蒋太医的内人。” 太监说出女人的身份，一旁的太子补充到：“父王。据查，此人乃是三天前进宫的。” 他说完，赵王挥手示意把人压到他面前。 “抬起头来。” 等人到了近前，赵王吩咐压着女人的太监把对方的头抬起。 女人想要挣扎，但还是被太监将头抬起。 而赵王看到女人的真容，直接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后一退。 女人被抬着头，看向赵王，目光中带着浓烈的恨意。 赵王看着女人，又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太子元祥，眼中的目光让太子疑惑。 “松绑！” 太监听令，将女人解开，而女人就这么跪在地上，恨恨的看着赵王。 一旁的太子看到这副情形，更加疑惑。 难道父王认识对方？ “退下！” 赵王发话，一众太监躬身后退。 太子本来也想离开，但又停住脚步，他很好奇这女人和父王什么关系，因为他从没看过父王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