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辈子说什么也不当人了！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悠扬的萨克斯旋律从里面传了出来。

    “给，我就不送你下去了！”苏余将灌满水的保温杯递给季婷，“下去之后注意说话的方式，语气尽量要柔和一些，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工作，理解一下。”

    御龙湾有个规矩，地面停车场禁止乱停，外来车辆必须入地库。若外来车辆在地面停滞超过十五分钟且无人的话，物业会派出保安锁车并处以贰佰元一次的罚款。

    这一招叫“巧立名目”，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县长的必修课。

    收上来的银子三七分成，三分归物业，用做日常开销，七分归业主，用做节假日福利。

    好巧不巧，季婷开来的那辆大切诺基正正好就卡在十五分钟这个当口，也许那巡逻的保安是新来的又或者是为了维护潇县形象，锁车前来了个电话，通知她下去挪车并只给她留了五分钟的缓冲。

    同为住户，季婷自然是知道有这规矩的，正好她在苏余家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就借坡下驴打算回巡捕房复命。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得赶紧回去财务写条子报销，毕竟她也是奉命试探，总不好这请客吃饭的钱，还要她自己掏吧！

    “目前是没什么事了，但七天内你需要处于随时可联络的状态，本人……也最好不要离开潇县，后续可能还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当然，如果事情提前调查清楚了，我们也会来电话通知到你，还请你配合一下。”

    季婷接过保温杯，走进电梯，在电梯里对苏余说道。

    “知道了。”

    苏余从善如流。

    见他识趣，季婷点点头，松开手指，电梯门缓缓关闭。

    LED面板上暗黄色的数字在三角标上跳动，不一会儿数字就停了下来。

    苏余走到楼道窗边，向下望去。

    数秒后，季婷那婀娜的身影走出单元楼，落入他视线，此时她已经将手机贴在了耳旁，显然是在与什么人通话。

    “这么着急就上报，看来官方对觉醒者很重视嘛！”

    苏余站在窗边，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就在这时，楼下正打电话的的季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往上看了一眼。

    “咦，没人？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望着那空无一物的窗口，季婷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没什么人？！”

    季婷一愣，忙解释道：“哦，没事，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没事就赶紧回来！这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呢！老子也是信了你的邪让你去查那小子，你一个气血型觉醒者跟我扯什么感觉，你有那玩意么？”

    “……”

    季婷沉默了两秒，悄悄攥紧了拳头，可一想到兜里的发票，她默默将拳头松开，冲电话那头试探性的问道：

    “处长，你听说过霜之哀伤跟火之高兴么？”

    电话那头忽而安静了几秒，然后：“我听……”

    ……

    潇县，南城老区。

    一光线昏暗的破旧厂房内，萧成国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淡蓝色zippo把玩，在他身侧，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壮汉正骂骂咧咧的将手机从耳旁拿了下来。

    “咋了？那妮子这是又怎么惹着你了？”

    萧成国停下手里的动作，饶有兴趣的转身望着身旁的老站友徐文意。

    他心里有些好笑，这人明明是个水系觉醒者，但这性子确比自己这火系觉醒者还烈，稍微给点火星就炸，要不是能力外放做不了假，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个假的火系觉醒者了。

    “娘的，说着就来气！”

    徐文意收起手机，气冲冲的抬手将一道蓝光甩向身后那搅拌罐的入口，“我让她去查一个觉醒者，查了半天她居然跑过来问我听没听说过孝子剑！你说她怎么惹着我了！”

    “呃……”

    萧成国眼角有些抽抽，然后指了指老战友身后，“到点了，再憋该憋死了！”

    “…”徐文意低头看了眼，皱着眉抬手一挥。

    这时，那锈迹斑斑的搅拌罐内忽而响起一阵阵水流冲刷声，紧接着，那黑洞洞的罐口处，一个湿漉漉的硕大光头就这么冒了出来，而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嗤拉——”一声，一簇火光忽而出现。

    这火光仅仅出现了片刻，就被一只手接了过去，而后便在那手心“呼”的一下膨胀成一个足球大小的火球，然后就颤巍巍的飞向那光头，最后在他头顶悬停下来。

    借着这团火球所带来的亮光，那光头脸上恐慌的神情这才叫人看清，只不过搭配上他脸上那道从左眼到鼻尖的暗红色疤痕，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滑稽。

    原因无他，只因那暗红色疤痕上，刻着几个漆黑的小字——我爱mama。

    这光头名叫王祖，是个商人，不法商人！那辐射潇县周边好几个市县的三牛制奶场便是他的产业。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人是个觉醒者，其能力为——控兽。

    萧成国站起身，又抬手从zippo上掬来一团火苗，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王祖，冷声说道：

    “非法圈禁，走私药物，违背他人意愿……王祖，你身上背的案子已经足够你死好几回了，你说你嘴这么硬干嘛？就真打算死扛着一死了之呗！”

    “嘿嘿！”王祖嘿嘿一笑，仰头神态癫狂的看着二人：“二位，别劝我啊！有什么手段只管接着来，最好弄死我！万一你们没弄死我，那你二位可不就亏了吗？！”

    徐文意眼睛一眯，适时两条手指粗细的水绳出现在罐口，宛若游蛇，狠狠地钻进王祖鼻腔。

    王祖身子向后一抑，口中发出痛哼，但很快就被“咕噜咕噜”的水泡声所取代。饶是如此，他依旧强忍着将头立直，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身前黑暗处。

    靠着头顶亮光，依稀能看到那地上有一巨大黑影，那黑影的原身是一头被唤作“mama”且长得极为漂亮的母牛。

    那是王祖的御兽，亦是他的本命。

    这一刻，王祖在心里拼了命的呼唤，但，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他心里高兴，但却也没了半点想继续活下去的欲望。

    在外人看来，他王祖是一名成功人士，是大老板，是草根逆袭的典范，但没人知道他在这两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控兽？呵呵，去他妈的控兽！”想着这半年前官方对自己能力的认定，王祖心里绝望并对此不屑一顾。

    但好在，她终于死了！

    自己也成功激怒了这两个看起来就不好相与的官府觉醒者！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所以此刻，当大脑被窒息的痛楚塞满，王祖凭着一腔死志抗拒着身体本能的生理反应。

    他咬紧牙关，任由水流从鼻腔涌入，直至意识模糊。

    而在王祖意识模糊前，他心里有且只有一个想法。

    “下辈子老子说什么也不当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