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军中有人
有了路上蒙古人的首级，再加上贺潇潇的担保，沈青也是顺理成章升为都尉。 闯军都尉率兵一都，人数不等，也就是没有具体限制人数，所以沈青这都还是之前的人马，依旧是两千两百人。 但是只有成了都尉才是可以前往帅帐参加军议，就如同辎重营任万一般，也是可以督管一营兵马。 甘州内城，陈镜山住处。 陈镜山现在贵为军师，居所反而与之前并无二致，一处两进的院子，除了院中一棵槐树以及屋内一些简单的陈设之外，竟然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 院子里穿着蓝色小袄的沈小白戴着厚厚的羊皮手套，头上却是不知被谁戴上了一顶虎头帽，正努力地将地上地雪弄到一起，看着就是要堆出一个雪人出来。 只是小丫头手掌太小，看那堆积起来地雪堆，并不是打算捏一个小雪人，而是费力地捏了一个个的小雪球，胖胖的身子蹲在雪地上，看得可爱。 正当小丫头将小雪球一个个垒起，垒成两个柱子模样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面色红润，唇上略点一缕绛红，梳着马尾的少女走了出来。 依旧是黄色的四叉马面裙，上身白色的小袄，身后又是披着狐裘，不是贺潇潇还能是谁。 “潇潇jiejie。”专心堆着雪人丫头注意到贺潇潇蹲在一旁笑眼看着自己，惊喜地叫了出来。 小丫头被陈镜山悉心照顾跟教导，到这个时候，说活已经是跟同龄人无异，更是比旁人聪慧知礼，俨然是一位世家大户的小姐。 贺潇潇对待生人一般都比较冷漠，那时在凉州，也是因为知晓了自己亲亲的jiejie被人指婚，那会儿才是拿车马行里的人泄气，不然若在平日，从未主动在旁人面前露面。 古灵精怪的模样，也是在亲近之人面前才会显现出来。 只是面对沈小白这样粉雕玉琢的瓷娃娃，那份冷漠也是维持不住，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蒙古人在镇夷关外折腾了数十日，迟迟打不进来，林丹汗率军进攻大同，也是围而不攻，只是派少数游骑进入关内劫掠，目的无非是给北京城里的崇祯皇帝施压。 得到了西安的军报，贺锦当即便是没有了蒙古人的顾虑，已是打算率军与辛思忠汇合，直接攻取西宁。 方怀义已经率军去了碾北，先锋营余部与部分降军都是划归单岷节制，用以攻略肃州，防卫蒙古，沈青自然也是留了下来，贺锦将军务派分下去，这才有机会休沐出来。 抬脚走进院子，一眼便是看见沈丫头兴致勃勃地垒着雪人，只是一旁的那妙龄少女，自己却是有些熟悉。 “哥哥。”像是心中有了感应，沈青进入院子那一霎那，沈丫头已经是注意到了，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沈青一把抱起扑进自己怀里地丫头，听着丫头咬着耳朵说话，那少女也是转过头来，沈青定睛一看，原来也是熟人。 心里虽然好奇，但也是出声问候。 “贺姑娘。” 显然贺潇潇依旧是对着沈青还有成见，理也不理，转身就进了房里。 无奈干笑两声，沈青也是跟着进去，“贺潇潇怎么回来陈爷爷住处？”心里不禁有了疑问。 陈镜山坐在炕上，矮几上的茶杯冒着热气，眯着眼睛将杯口的茶气吸尽，才是慢慢啜吸杯中的茶水，难得这么享受。 贺潇潇迈步进来，拿起桌上的佩剑，也不跟陈镜山道别，转身就要走。 “潇潇，这就要走？沈小子这还没有来呢。”贺潇潇与沈青年纪相仿，心中又是不屑于世俗礼教，对于陈镜山而言，怎么看是怎么喜欢，不由得露出笑容。 只是这脾气性格，跟自己那唯一的女弟子却是太像，日后若是与自己常常碰面，想到这里，陈镜山竟然是罕见地作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敢想下去。 “登徒子来了。” 贺潇潇转过头来，竟然是罕见地做出了一副小女儿态，若是贺锦此时在这里，见到自家女儿这副表情，心里不知道有多酸。 听贺潇潇这么一说，陈镜山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事情的原委贺潇潇已经告诉了他，哪怕贺潇潇再怎么不顾男女之别，被一个陌生男子说出那样的话来，再怎么生气也是不为过。 贺潇潇还未走出房门，沈青抱着沈小白已经是走了进来，看着盘腿坐在炕上的陈镜山，眼里满是疑问。 陈镜山苦笑两声，还是叫住了贺潇潇，对着沈青说道：“青哥儿，这是你姑姑的女儿，想必你们早就认识了吧。” 一声青哥儿叫地沈青头皮发麻，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动静将怀里玩着头发的沈丫头都搞得抬起了头，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几人。 话里的信息比较惊人，“何时又多了一个姑姑？” “父母早逝，自己已经是没了血亲，难道父亲还有个姐妹？” “姑姑？”沈青长大了嘴。 “是我门下的弟子，你可称作姑姑。”陈镜山避开贺潇潇愠怒的眼神，硬着头皮解释。 “你有个女弟子，还是这位贺姑娘的娘亲？还是贺帅的夫人？” 莫名地有些口干，沈青将丫头放在地上，拿起桌上的茶水就是一饮而尽，看地陈镜山一阵心疼。 “上好的曼松啊。”陈镜山眼睛都瞪大了。 困扰了沈青多时地问题终于解开了，怪不得单岷刚入了闯军就是得到了一营副统领的高位，就算有方怀义的举荐，贺锦用人也不会如此大胆，更何况方怀义的先锋营还是征西军三大精锐。再说陈镜山，甫一还是单岷幕僚，不到几月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首席军师，地位压过众多军中将校，仅次于贺锦一人而已。 这么一来，陈镜山还是贺锦师父，再想起贺锦对贺潇潇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难猜出自己贺锦遇见这便宜姑姑，怕是比面对亲生女儿还不堪。 “原来自己还是个关系户。”沈青不禁想到。